隨著教室里的日光燈被打開，白色的冷光瞬間就讓原本透著詭異氣息的地方失去它原本的神秘感，而那讓王堅頭疼的「鬼」也漸漸地顯出了身形。
其實世間一切神秘的東西，在揭開它本質的那一面之後，都會顯得有些無力和憔悴，那些讓人或欣喜或憂慮的東西，也會在一瞬間灰飛煙滅。就好像租了一本偵探漫畫，翻開第二頁時就發現有人用藍色圓珠筆在一個胖子的頭上畫了個圈，旁邊標註著「這就是兇手」。
現在王堅的感覺就類似這樣，原來設想的情節一個都沒有發生，沒有眼睛裡泛著寒光的兇手，沒有雨夜裡驟然響起的陌生電話，一切的激情都在打開燈的這一瞬間，隨著黑暗一起退到了窗外的黑暗裡。
那兩個人當然也被驚嚇到了，傻乎乎地站在那裡，背對著大門，僵硬得不能回頭。
從背後看，這兩個人的個子差不多，都是瘦瘦小小的，一個穿著粉紅色的小外套和牛仔褲，頭頂上還帶著一個藍色頑皮狗仔帽，另外一個穿著校服，肩膀單薄，發色有些微黃。
「張曼婷喲。」王堅眯起眼睛笑著：「老師認出來你了。」
被王堅點了名，張曼婷才算回過神，戰戰兢兢地轉過身，眼神空洞地看著王堅，嘴唇有些發白。
而另外一個女孩也慢慢地轉身，直到王堅看到她的臉。清晰、立體，而且帶著一種少女特有的溫潤和光滑，在燈光下的皮膚瑩瑩反射著健康的光澤，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長，嘴唇是潤潤的桃紅色，總之是任何一個作家筆下形容的那種足可以當女主角的少女類型。
她在王堅看著她的時候，也盯著王堅，就這麼對視著，誰也沒說一句話。直到大偉帶著天然二從外頭走了進來。
「張曼婷？金慧明？怎麼是你們？」大偉十分意外：「你們……你們……」
「她們怎麼了？」
「都是好姑娘唄。」大偉無奈地笑了笑：「這個金慧明呢，就是咱們班上請假的那個，她高一就被清華錄取了，她不去，說要過完自己的高中生活。請假是因為她被國際數學聯盟，也就是IMU請去研究什麼來著？反正是學校里的明星學生就對了。」
「說了你們也不明白。」那個女孩很敷衍地替大偉回答了：「要殺要剮隨便吧，如果是我一個人，你們肯定抓不到我。」
「你很狂啊！」王堅順手把門一關，窗帘一拉：「我管他媽你是什麼明星學生不明星學生，我也沒興趣殺你也沒興趣剮你，現在就兩條路給你選，一條是去警察局自首，一條是被開除掛擋，你自己選吧。」
「相性博弈論么？你來選吧。」金慧明索性往桌子上一坐：「我說了，要殺要剮隨便你，首先，我是特招生，學校不敢也不捨得開除我。第二，報警的話，隨便去咯，我才十五，身份證都沒有，頂多是口頭教育唄，而且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乾的？就算我在這承認是我幹得了，那我頭上還有未成年人保護法呢。」
王堅撓撓頭：「那還真是很麻煩對吧。」
說完，王堅拿出電話，撥通了林亞萱的號碼：「喂，今天跑步了沒？」
林亞萱有氣無力地趴在自己家的地板上：「跑了……」
「哦，記得多吃肉。」王堅還不忘揶揄她一下：「不然你小胳膊小腿會斷掉的。」
「有事直說！」
王堅抬頭看了一眼金慧明，然後陰沉地一笑：「我問你，如果是你的話，把一個十五六歲的人偷偷賣到柬埔寨或者是越南的話，難度係數多少？」
說完，王堅特意打開了外置音箱，好讓所有人都聽到林亞萱的話。
「難度係數一顆星，我不幹人口買賣的活，不過我這剛好要帶一批東西去越南，在集裝箱里裝個人不是難事。你想把誰弄去，你親口說欠我個人情，我晚上就幫你處理好，是男的女的？如果男的話，我就直接扔湄公河了，如果女的，我看成色好的話，送給那邊的合作夥伴玩玩，對我也挺有好處的。」
王堅陰森森地一笑：「女的，明星級。」
「那行，你在哪，我讓人去裝貨。」
這時，天然二一把奪過王堅的手機，沖著林亞萱說道：「亞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讓你別干這些了！你……你……」
天然二顯然是氣得有些說不出話，然後很憤恨地白了王堅一眼：「阿堅！你怎麼能這麼嚇唬人呢？」
電話外的王堅和電話里的林亞萱居然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可沒嚇唬人。」
「等下再聯繫你，記住要乖乖吃飯。」掛上電話之後，王堅冷哼一聲，看著金慧明：「不信就試試，反正你們兩個在這失蹤，也沒人找得到吧。」
「你不敢的。」金慧明一臉淡定：「這種小兒科的東西，你只能嚇唬小孩。」
王堅長長地吐了口氣，看著天然二：「怎麼辦，鬧不住啊！」
天然二一看王堅真的是嚇唬人的，原本懸著的心瞬間就落下了，然後沖王堅點點頭，走上前：「你知道你有恃無恐的根本原因是什麼么？」
「我不需要知道啊，這位漂亮老師，你想教育我么？」
「不，我只想告訴你，你的智商太讓你狂妄了。」
說完，天然二一言不發地走上講台，打開電視黑板，然後用輸入筆開始唰唰唰唰地寫下了一大堆讓人看不懂的奇怪字元，當然……也只有王堅看不懂。大偉是略懂，金慧明則目瞪口呆。
天然二整整寫了三頁，才放下輸入筆，拍了拍手，滿臉自信地看著金慧明：「我在十四歲左右就已經證明出來了。」
大偉和王堅齊齊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發出整齊劃一的「啪」聲。然後兩個人都瞎了狗眼，天然二這明顯是抽風了。被她這麼一弄，所有的後續發展都被打亂了，如果沒猜錯，今天晚上會變成一場學術研討大會。
果不其然，接下來就變成了一大一小兩個天才之間的學術討論，兩人不斷上去修改對方的設計公式，然後互相推翻，你來我往。
這時候的天然二和往常時候的樣子截然不同，自信、強勢、不屑、輕蔑，種種種種的反常都在這時候顯露了出來，平時幹什麼都輕手輕腳，跟誰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天然二，頓時變成了一個怪怪的科學家，那股子專業的勁頭，讓王堅直冒冷汗。
「看到了吧，我就說了，她是個天才來著。」大偉坐在桌子上，無奈地攤開手：「我見識過了，在碰到這種專業性極強的問題，她會變身的。」
「她能發明時光機么……」
「如果她想的話……應該不是不可能。」
「那竹蜻蜓呢？」
「這個我覺得比較困難，違反空氣動力學嘛。」
王堅和大偉輪番地拿天然二逗著趣，反正現在幾乎也沒他們倆什麼事了，兩個天才級的女人的鬥法，是誰都插入不進去的，別說插入了……讓王堅去讀黑板上的那些字元，他都讀不出三個以上。
「好了，讓她們鬧著，我們來折騰這廝。」王堅終於失去了耐心，轉頭走到張曼婷的身邊，一屁股坐下：「小妹子，給我個解釋啊。」
「我……」張曼婷知道王堅絕少開玩笑，要玩肯定玩真的，所以她身體都開始哆嗦了，看著王堅，戰戰兢兢的。
還別說，近看的話，張曼婷這個小姑娘其實還是蠻清秀的，屬於耐看的那種妹子，雖然不太漂亮，可是挺有發展潛力的，而且作為一個一貫習慣跟王堅較勁的優等生，突然淪為階下囚的她，顯得更讓人有調戲的慾望。
「不說話么？」王堅點上一根煙：「我其實算是個蠻不錯的班主任對吧，你三番兩次地折騰我，有意思么？」
張曼婷還是不說話，只是低著頭。
「喂，給我開口！」
王堅一拍桌子，指著天然二和金慧明，大喊一聲：「你們兩個，閉嘴！」
教室里瞬間安靜了，兩個天才一下子就被王堅嚇阻了互相找茬的進程，齊刷刷地拿眼睛看著王堅。
「我這輩子就煩兩種人。」王堅豎起一根手指：「知道是哪兩種么？」
大偉在旁邊捅了捅他腰：「你這是一種。」
王堅哦了一聲，又多豎起了一根：「一種是好壞不分的，一種是自以為是的。你們還真以為我沒招對付你們么？」
說完，王堅從書桌里拿出木製三角板，咔啪一聲就給拆散成了三段，然後拎起張曼婷就往桌子上一放，抄起木條就照著她的屁股來了一下。
那塊大概兩公分厚的木板應聲而斷，張曼婷也當場慘叫一聲，眼淚忍不住地奔流而下。可王堅看也不看，三步兩步走到講台上，推開目瞪口呆的天然二，然後又拎起金慧明往講台上一扔，啪啪兩下，剩下的兩塊板子就和第一塊板子的下場如出一轍。而金慧明也當場被揍出了眼淚，只不過她沒跟張曼婷一樣哭的那麼大聲，反倒咬緊著牙關，任自己的屁股疼到眼淚流。
「爽了吧？」王堅把手裡的斷板往地上一扔：「明天上午的時候，你們兩個必須出現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