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鬼關門

冷羿沒有理睬他打岔,慢悠悠接著說道:「另一派,就是以齊王的幕僚為中心的,這夥人,以盧多遜為首。第三派,便是以前宰相趙普為首的老臣,他們想重新回到權力中心,只要誰給他們權力,他們就幫助誰。並沒有在官家和齊王中間站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觀望的逍遙派。我說的沒錯吧!」

「大人說的什麼,我不明白。」

「你非常的明白。昨天,盧多遜一直在跟向拱頂牛,兩人相互不服氣,這就是齊王這一派跟趙普老臣那一派朝廷里明爭暗鬥的一個小小的縮影!——不要以為我這段時間只是在忙審刑院的事情,也不要以為我們審刑院光吃飯不干事情,朝廷這些鬼把戲,我清楚得很!」

沈倫望著他,半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冷羿接著道:「你身為留守宰相,負有監國的重任。你對朝廷出現的這種情況,深感擔憂,卻無能為力。因為官家不在,又沒有給你更多的全力,對盧多遜代表的齊王,還有趙普代表的老臣派,你都惹不起。又擔心辜負了官家的厚望。你想有所作為。這就是你為什麼舉辦這次家宴的深層原因。——你邀請了另外兩派的主要人物,便是想團結大家,化解這些幫派壁壘,共同把朝廷的事物搞好,沒錯吧?」

沈倫苦笑,道:「既然冷大人已經把事情點破,那咱們就敞開窗戶說亮話吧,——你說的都是實話。我看見這種情況,真的很擔憂。我曾經希望冷大人你利用審刑院的特權,處理這種局面。可是,或許是我太著急了。見冷人一直沒有動作,所以才舉辦了這個宴會,想搞好大家的關係……」

「你見無法達成目的,所以便下手殺了陳從信!」

「我為什麼要殺他?」

「他是盧多遜的左膀右臂,你這是敲山震虎!」

沈倫冷笑:「冷大人,不可否認,你的想像力很豐富。只可惜,我沒有這樣做!」

「你沒有?」冷羿盯著沈倫瞧了半晌,哂笑一聲道:「或許吧。——能說說你昨晚上都作什麼去了嗎?」

「昨天晚上?在睡覺啊,一覺睡到大天亮。」

「有人證嗎?」

「除了你們夫妻是兩個人,其餘的,都是一個人睡一個房間,這甄宅的空房很多。足夠我們單獨睡的,沒有人跟我一起。」

冷羿見問不出什麼名堂,只好點頭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第二個審訊的,是向拱。

向拱顯得很緊張,進來就說:「冷大人,你不會是懷疑我吧?我可沒有殺他!」

「那你認為是誰殺的?」冷羿不緊不慢問。

「這個可不好說。說出來,我怕別人說我亂說。」

「無妨,說來聽聽。」

向拱神秘兮兮看了看門外,低聲道:「我覺得。是盧多遜!」

「他?」冷羿有些意外,「他不是跟陳從信是一夥的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向拱狡詐地笑了笑,「我只知道他有這種打開密室的本事!」說到這裡。向拱指了指這個石屋子,「這象什麼?冷大人知道嗎?」

「象什麼?」

「象墓葬!」向拱神秘兮兮道:「墓葬就是這樣的。把安葬的人葬在這樣的石窟墓穴里之後,人在外面,卻可以把房門從裡面關上!這樣的本事,咱們這些人中,只有一個人會!」

「盧多遜?」冷羿遲疑片刻,輕聲問。

「沒錯!——他們家,五代的時候,就是專門盜墓的,後來靠盜墓發家了,這才改邪歸正,讀書作學問了。所以,這些家傳的本事,他是一定會的。」

冷羿跟成珞嫙互望了一眼,冷羿道:「你別說別人了,說說你自己好了,——你昨夜晚作什麼了?」

「睡覺啊!半夜的時候,起來上了一趟茅房。拉肚子,沈倫那菜說不定有問題!」

「有人可以作證嗎?」

「作證?他們都在睡覺,誰來跟我作證啊?」

「行了,你先退下吧!」

向拱起身,又叮囑了一下:「冷大人,別忘了查盧多遜!他是盜墓賊的後代,會這些旁門外道的東西!」

冷羿望著他出去,沒有說話。

接著審訊的,自然便是盧多遜。

冷羿不經意地說了一句:「聽說,盧大人你懂得如何盜墓?」

盧多遜盯著冷羿,慢慢道:「冷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便問一下。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沒有關係。」

「知道一點。」盧多遜陰著臉道。

「那就是說,你懂得如何從外面石屋子裡面的門閂拴上了?」

盧多遜笑了笑,道:「我懂了。——你下面,是不是想說,憑這一點,就證明陳從信是我殺的?」

「這個還不夠嗎?這正是這起奇怪的謀殺案最讓人費解,同時也是最核心的地方!」

「很抱歉,我是懂得如何從外面把裡面的門閂關上,可是,那需要一些專門的道具,那些道具,也是要留在現場的。可是,先前你也已經仔細看過了,現場根本沒有什麼別的東西,當然就沒有我可以用來關門的那些特殊道具。所以,這房門不是我弄得。同時,陳從信跟我是至交,是生死兄弟,他死了,我最難過,猶如砍斷了我的一條胳膊啊!」

這倒是實話,冷羿心想,又問了盧多遜昨晚上的事情,跟前面說的一樣,也都是在房間里睡覺,也沒有任何證據。

冷羿讓盧多遜退下之後,接下來,審訊老臣趙普。

趙普望著冷羿,一臉的無奈:「冷大人,你看我這骨瘦如柴的身板,我殺得了陳從信嗎?」

冷羿笑了笑。道:「我知道有一種勒死人的辦法,叫做『背白狼』,就是把人的脖子用身子套住,然後反著背在背上。一路走,走上幾圈,人就死了,用這樣的辦法,便是象你這樣比較老邁瘦弱的人,一樣可以勒死比自己強壯許多的人!更何況。你今年還不到六十歲,還算不得有多老,也那陳從信也大不了幾歲。陳從信的身板也比你強不了多少!」

「我沒有殺他!」趙普冷冷道,「我幹嘛要殺他?」

冷羿瞧著他,悠閑地笑了:「趙大人。不要以為我們審刑院成立之後,無所事事,我們還是幹了一些事情,比如了解朝廷各位大臣的底細和相互的關係。其中,就有趙大人您!」

「哦?都查到我什麼事情了?」趙普好整以暇。

「你有一個至交,名叫李處耘。他是當年陳橋起事的主要參與人,而你。正那場宣告我們大宋建國的重大事件的策劃者!你們倆可謂情同手足。而這位李處耘,正是官家沒有冊封的皇后李德妃的父親!」

趙普捻著鬍鬚,道:「冷大人果然打聽的非常的清楚。這與本案有關嗎?」

冷羿附身,盯著趙普:「我還打聽到。這陳從信,正是官家已經薨了的李賢妃的親舅舅!而李賢妃的死,似乎跟李德妃關係非常的密切!」

趙普身子微微一震,望著冷羿。半晌,苦笑道:「冷大人的審刑院。似乎不簡單啊。」

「這年歲,只要肯花錢,沒有買不到的消息。」

「可惜,你這個消息,跟這件案子,扯不上關係。沒錯,我是跟李德妃的父親李處耘關係不錯。冷羿當初李賢妃的死,是多少跟李德妃有一些關係,可是,死的是李賢妃,要尋仇什麼的,也是李賢妃的事,也就是說是陳從信的事,怎麼反倒是他被殺,我們尋仇?這道理上說不通嘛。」

冷羿道:「單單是從你說的這個角度,自然是說不通的,不過,我還得到情報,說陳從信一直在追查李賢妃暴斃的事情,她懷疑後面有文章,而且,這個文章,便來自於李德妃!——李德妃在這裡面,不僅僅是一些關係的事情,而是直接的關係!」

「話可不能亂說啊!」趙普驚呼。

「我說的是陳從信的懷疑,他要是沒有這個懷疑,就不會登門到李家質問了。」

「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這你都打聽到了?」

「是!我說過,只要肯花錢,沒有買不到的情報,更何況,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不需要費多大的勁便可以查清楚。我們審刑院調查這些,也只是作為資料,沒有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趙普搖頭道:「儘管你說的有一些道理,李家有可能出於先下手為強的考慮,先殺死企圖報復的陳從信。但是,他們是不會依靠我這個老頭子來辦這件事情的。這年歲,找個刺客並不是什麼難事。」

「很多刺客只會用拳頭,不會用腦,而你,趙大人!你非常的聰明,『半部論語治天下』,便是說的你吧。象你這樣聰明的人,殺人更不容易露出馬腳。比一個普通的刺客要管用得多!」

「冷大人抬舉了,可是,陳從信真的不是我殺的。」

「那昨天晚上,你在幹什麼?有誰可以證明?」

趙普道:「昨晚上,我在跟宋琪聊天,一直快到天亮,我們才出去方便,然後回來睡下。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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