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相思成災

冷羿這麼說,更讓趙光義高興,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這可不是雕蟲小技,而是大大的本事,你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從六品推官,官職已經很高了,你先干著,過上幾年,干出一點成績,朕再提拔你。」

「多謝官家!」

冷羿猶豫了一下臉上顯出欲言又止十分為難的神情,被趙光義看出來了,道:「怎麼了?愛卿有什麼難事嗎?」

冷羿躬身一禮,道:「還真有一件為難的事情,讓微臣一直懸心。」

「哦?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冷羿道:「微臣的妻子得了一種怪病,全身筋骨癱軟,五官失聰,幾成廢人,而且最多只有不到半年的命了。經高人指點,需要用一個很特別的針法醫治,才能保住性命。這種針法名叫『鬼門十三針』,據說,只有官家的侍御醫花冥尊才會。所以……」

趙光義笑了,饒有興趣地瞧著冷羿:「所以你就展露了你的這個能畫逼真的畫的本事,新引起朕的興趣,好讓侍御醫給你妻子治病?——用心良苦啊!嘿嘿」

冷羿一臉惶恐,道:「微臣一點私心,倒不是存心算計,而是實在牽掛妻子的病,又擔心侍御醫不肯給拙荊醫治,所以……請官家恕罪。」

趙光義本來有些不高興的,不過聽冷羿這麼說了,反倒釋然,道:「你也是關愛妻子心切,朕就不追究了,你是朕的重臣,你的愛妻病危,侍御醫能治,當然便讓他去治,有何不可,用不著費這些周折。」

冷羿苦著臉道:「只是因為一條,——指點微臣的那位高人說,拙荊的這種病。需要大費元陽,可能損害侍御醫自己的修為,本來,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卑職是不敢為的。只是。拙荊的性命,只有侍御醫一人能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若不是因為這個。你還不肯讓朕知道你繪畫的本事呢,嘿嘿」

冷羿又連連請罪。

趙光義也是被冷羿的繪畫神技興奮得忘其所以,當下拍板道:「罷了,你化費如此心思請朕的侍御醫給你妻子看病,想必這個病當真非同小可。那朕也就不能輕視,這樣吧,你馬上把你娘子直接送到太醫局,朕親自去給花冥尊花神醫說,讓他務必治好你愛妻的病。如何?」

冷羿大喜,撩衣袍跪倒:「多謝官家恩典,官家真是微臣夫妻的再造父母!」

趙光義親手將冷羿攙扶起來:「愛卿言重了。朕說了,愛卿是朕依仗的重臣,自然應當關愛!」

「微臣感激涕零。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官家大恩。」

「不多說了,快去把尊夫人送到太醫局來吧!」

冷羿躬身答應,在王繼恩的陪同下,急匆匆出了皇城。等在皇城大門外的成珞婕等人迎上來。看見的面露微笑,知道事情比較順利,都很高興。

一眾人等返回下塌客棧。

經過多日長途跋涉,卓巧娘神情更是萎靡。躺在床上,半睡半醒。花無香和草穗守在卓巧娘身邊。因為冷長碑等親屬留在巴州了,所以花無香也就沒有必要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也不戴面具了。看見冷羿回來,花無香急忙迎上去,問道:「怎麼樣?」

「官家讓我馬上把我娘子送進皇城去,他親自下令讓花冥尊醫治。」

花無香喜道:「太好了!那馬上去吧!」

冷羿親自抱著卓巧娘出來,放在馬車上。花無香想了想,把冷羿叫到一邊,低聲道:「如果我伯父執意不肯給你娘子治病,你怎麼辦?」

冷羿一呆,苦笑道:「這個不會吧,不是說花冥尊只聽皇帝的話嗎?皇帝讓他治,他不會抗旨吧?」

「這個不好說,以前他是因為看不慣的病人他不治,他僅僅是因為看不慣。皇帝讓他治,他也就治了,而現在,他是跟我們家有仇,而他這個人又是特別小氣的一個人。只怕,他會因為我插手了,而拒絕給你娘子治病,甚至連皇帝的話都不聽呢?他可是出了名的怪人,以死相逼都沒有用的。」

冷羿傻眼了,心裡七上八下的,望著花無香。

花無香道:「一路上我都在想這個問題。如果真是這樣,只能出絕招了!」

冷羿一聽大喜,原來花無香還有別的辦法,趕緊問道:「什麼絕招?」

花無香嫣然一笑,湊到他耳朵邊低聲說了幾句。

冷羿狐疑地望著她。

花無香咯咯笑著,道:「這招雖然損,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是被伯父知道是我教你的,他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冷羿一躬到地:「救命之恩銘刻在心,冷某至死不忘!」

「得了,咱們還用得著客氣嗎?」

冷羿笑了笑,心裡著實感激。

上車之後,在成珞婕等護衛的保護下,來到了皇城外。王繼恩等在這裡,當下領著,來到了太醫局。

趙光義已經等在這裡,身為皇帝,竟然在太醫院等一個臣子,這樣的待遇,那是非常的罕見的。

看見冷羿他們的馬車到了,趙光義陪著一個老頭出來,招呼冷羿過去,介紹道:「這位便是朕的侍御醫花冥尊花神醫。——神醫,這位就是剛才朕給你說的,新任開封府推官冷羿。便是他的妻子得了重病,還請神醫務必給她治好。」

花冥尊微微拱手,邁步過來,看了冷羿一眼,也不見禮,徑直來到馬車前,撩起車簾,探頭看了卓巧娘一眼,道:「把她抱下來,送到屋裡病床上躺著。」

冷羿便把卓巧娘抱進了屋裡,放在病床上,花冥尊捻著鬍鬚,邁步進去,趙光義也很好奇,究竟什麼樣的病,讓冷羿如此大費周折,花冥尊既沒有問發病的經過,也沒有問卓巧娘自我感覺。只是捻著鬍鬚在那裡瞧著。足足瞧了一盞茶的工夫,才伸出一根骨瘦如柴的指頭。搭在卓巧娘的咽喉兩側的人迎穴上。

人家診脈都是手腕的寸口,他卻診咽喉,光是這個,就讓人覺得怪異之極。

花冥尊足足診了一盞茶的時間,收手。瞧著冷羿。臉上全是冷漠,道:「我不會給她治的!」

冷羿最擔心的就是這句話,他望向皇帝趙光義,現在。只有他能說服花冥尊了。

趙光義也有些意外,瞧著花冥尊,道:「神醫,這是為何呢?」

花冥尊沒有看趙光義,道:「這個病人。有人給她治過,而那個人一家,是我的死對頭,他家治過的病人,我絕對不會醫治的!」

冷羿道:「神醫,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你的侄女花無香,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們的恩怨。不過,當時情況很緊急,如果不是她救治。我娘子已經病死了,我承認,是她推薦我來求神醫治病的。希望你能救我娘子一命,你要什麼……」

「你不用求我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冷羿苦著臉望向趙光義。

趙光義清咳一聲。道:「神醫,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救冷愛卿一命吧!」

花冥尊轉身拱手,道:「官家。要是旁人,我也就聽從您的旨意了。但是。唯獨這個,我是不會答應的。請官家不要讓我為難。」

「你們兩家什麼恩怨,讓你連她救治過的病人都不願意接手呢?」

「這件事情我不想再提起!我的決定也不會改變,即使官家下旨,我也不能遵從!」花冥尊背著雙手。

趙光義皺了皺眉,道:「要怎麼樣,神醫才肯給她治病呢?」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給她治病的!」花冥尊悍然道。

病床上,卓巧娘凄然一笑,用微弱的聲音道:「官人……」

冷羿趕緊過去,附身側耳聽著。

卓巧娘道:「不要讓神醫為難了,咱們回去吧,妾能死在官人身邊,已經滿足了……」

花冥尊冷然道:「不要露出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比你可憐百倍的病人,老夫說不治就是不治的!」

冷羿慢慢站直了腰,瞧著花冥尊,淡淡道:「神醫能否借一步說話?」

花冥尊道:「有什麼可說的?我不想聽!告辭!」說罷轉身就走。

冷羿伸手攔住了他,道:「關係到你最關心的人,你也不在乎?」

「沒有人讓我關心!」

冷羿湊上去,在他耳邊低低的聲音道:「小周后!也不關心?」

花冥尊全身一震,轉身瞧著他,冷冷道:「什麼意思?」

「想知道什麼意思,就跟我來!」冷羿轉身對趙光義拱手道:「官家,我想單獨跟神醫談談,可以嗎?」

趙光義道:「行啊,——神醫,你還是拋棄恩怨,救她一命吧!」

花冥尊沒有回答,望著冷羿走出門去,猶豫片刻,終於也跟了出去。

冷羿一直走到太醫局的院子中間,這裡四下空曠,不用擔心有人偷聽。這才站住。他聽到了身後花冥尊的腳步聲,心中暗想,幸虧花無香告訴了自己這個主意,要不然,可就麻煩了。

花冥尊站在距離冷羿兩步遠的地方,背著手,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冷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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