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都下方,町田市北面有一幢佔地達四百多坪的大型宅邸。這幢大宅的前身原本是一個公園,後來被日本科技產業聯合會的現任會長錐山長次通過關係把這塊地買了下來,再改建成了現在這樣的大型居住場所。
這就是社會的現實,在東京都這個地價貴到世界出名的大都市,有人為了買下一間幾十個坪米的房子而辛苦工作,而有人卻可以輕鬆愉快地在一幢豪宅裡面風流快活。
日本科技產業聯合會是一個在戰後初期成立,以團結日本工商界,振興日本經濟產業為宗旨的組織。原來的名稱叫日本產業振興聯合會,後來在二十年前改成現在的名字。雖然名義上是屬於民間組織,而且主要成員都是非官方人士,但是卻得到政府公開或半公開的支持。
聯合會的現任會長錐山長次本身是大和不動產公司的大股東,據說此人同時也是一名狂熱的愛國人士。
錐山長次的大型豪宅四周圍著一幅高達四百五十公分的圍牆,圍牆上面以十分不雅觀的方式纏繞著一圍帶倒刺的鐵絲網。也許大宅主人認為,相對於外觀的影響,屋內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他曾經對外講過的一句話:日本自衛隊不像軍隊不要緊,只要有軍隊的素質跟武器就足夠了。
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一條黑影忽然出現在這幢豪宅的圍牆外面。
將一顆小石頭扔到圍牆上面的鐵絲網上,在確定那裡沒有通高壓電後,那個黑色的人影慢慢地爬了上去。
也許這個錐山長次並不喜歡狗,看來是個不喜歡同類的男人。那個爬上了圍牆的人在沒有看到有狗跑過來後心裡想到。
雖然沒有狗,可是那個人並沒有馬上跳下去,因為他透過臉上戴著的紅外線眼鏡看到下面布滿了一道道對射著的紅外線。
不過比起對付那些不能殺又不能宰的看家狗,這些東西要好對付得多。
而在另一方面,此時大宅的主人錐山長次正在進行著不適合像他這種年紀的人所做的劇烈運動。
已經六十多歲、開始出現一些老人斑的身體正伏在一具女性的身體上劇烈抽動著。
也許是覺得可以從年輕的身體上吸取她們的活力,所以他特別喜歡年輕的女人。這個女大學生就是他今晚的晚宴。
對於年過六十還能保持如此好的精力,他一直為此感到自豪。
但畢竟是歲月不饒人,只堅持了幾分鐘,他終於像條快要死的魚一樣攤在女大學生的身上拚命喘著氣。
「錐、錐山先生,你真的好、好厲害呀。」那個女大學生故意喘息著說。
雖然心裡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但是女大學生的這句話還是讓錐山長次感到十分滿意。
「放心吧,我會幫你在大田商社找個好位置的。」
「謝謝你,錐山先生,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雖然這個男人的口氣像是在施捨一樣,但是女大學生還是表示出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
女大學生的表情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錐山長次的優越感,他最喜歡的就是看到別人對他感恩戴德的樣子。
「把燈關掉,我想睡一覺。」強烈的睡意打消了他準備再來一次的念頭。
「好的,錐山先生。」女大學生馬上把檯燈關掉。
不知過了多久,錐山長次忽然被一陣劇痛驚醒。他睜開眼一看,卻看到一個全身包裹在一身黑色衣服,連臉上也包著黑布的人正捏著他的牙關看著他。而那種劇痛感正是從他被抓著的牙關上面傳過來。
突然被人抓著,錐山長次頓時湧起一陣強烈的恐慌。他想掙開那個人的手,可是卻發現身體完全動不了。
並不是因為被繩子綁住所以動不了,其實他身上根本就沒有繩子,可是卻連移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就好像身體已經不是他自己似的。
這種前所未有的恐怖體驗讓他忍不住叫出來,可是因為牙關被那個人扣住,除了從喉嚨里發出「呃、呃」的怪叫聲外,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馬上給我閉嘴。」那個全身一片黑的男人對他冷冷地說了一句。
死亡的恐懼令錐山長次忽略了身體的奇怪狀況,他滿臉驚惶地看著面前的黑衣人。
由於背光的關係,除了看到那個人一身黑色的裝束外,他並沒有看清那個人包在黑布下面的臉部輪廓,但是憑他說話的聲音錐山長次覺這個人的年紀並不是很大。
是入屋搶劫還是那些跟他敵對的傢伙派人來殺他?他發誓,如果這次可以沒事的話,一定把這裡的保鏢全部換掉。竟然有人進來都不知道,全都是一群飯桶。
「你是錐山長次?」那個人一邊問一邊鬆開了他的牙關。
「我、我是錐山長次。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請你不要殺我。」雖然可以說話,但日本科技產業聯合會會長並不敢出聲呼救,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出聲,馬上就會被這個男人殺掉。
「什麼都可以嗎?那你看看我是誰。」
聽到他的話,錐山長次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著他。
過了一會,黑衣人又慢慢地問道:「你現在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知道。」錐山長次臉上的驚慌神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派獃滯的表情。
「安山福壽是不是告訴你有個叫營野瑩子的女人正在調查『豪山』這個男人的資料?」
「是的。」錐山長次沒有一絲遲疑地回答道。
「是你派人去捉營野瑩子的嗎?」
「不是。」
聽到他的回答,黑衣人在心裡大罵,又是一個小卒。
「那你將這件事告訴了誰?」
「池山都事。」
「他是什麼人?」黑衣人覺得這個稱謂好像在哪裡聽過。
「他是東京都的都事。」
雷隱終於想起來了,他上次應成村晴子的邀請去京王飯店所參加的生日餐會,那天生日的主人就是這個什麼池山都事。看來這件事果然牽涉到政府的高層官員,怪不得他們敢捉營野瑩子這個身為警視的女人。
在經過一番詳細的查問後,雷隱看到再也問不出什麼來,只好結束對話。
將錐山長次腦中所有關於自己曾經來過的記憶以暗示的方式清除後,他讓這個男人繼續躺回他的床上,然後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爬出大宅的圍牆後,雷隱在一處無人的角落換回了普通的衣服。
在回去的時候,他慢慢地想著事情。
東京都事嗎?希望那傢伙是條大魚才好。他已經厭倦了老是在這些小蝦小魚中間轉來轉去。
為了查出那個實驗室的所在,雷隱使用了一個最直接但也是最辛苦的辦法。那就是以順藤摸瓜的形式逐個去找知道內幕的人。
這幾天晚上,他從那個叫渡邊村正警視的叔叔開始,順著他的口供一個接一個地找上去。這種方法雖然簡單,但是也只有像他這種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強制催眠別人的人才可以做到。因為催眠術並不像一般人所想的那樣神奇,在正常情況下,如果被施術者產生抗拒意識的話,那麼即使是再厲害的催眠大師都沒辦法可以成功催眠。但雷隱在配合自身的精神力之後卻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且效力比一般的催眠術還要強很多倍。
不僅是要取得需要的情報,最重要的一點是要清除他曾經來過的痕迹,這樣才不至於會引起那些人的警覺。否則就會像之前那個,因為尼泊爾少年基巴特跟其他人逃出來的緣故,原來那個實驗室已經全部搬空了,連紙屑也沒有留下一點。
※※※
將目光從課本上面移開,和美抬頭看了一下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的哥哥。
和美搖搖頭,這傢伙晚上到哪裡鬼混去了,最近這幾天老是一副沒睡夠的樣子。
覺得有點口渴,她站起來去倒了杯水,然後向他走過去。
誰知在離他還有幾步路的時候,他忽然睜開眼睛,然後快速地坐起來看著她。
「你是貓嗎?」和美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走近他的時候都會被他預先發覺。
「沒辦法,習慣了。現在幾點了?」對於外界保持敏銳的警覺性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
「已經下午2點多了。你不去上課嗎?」
「不想去,你的腳怎麼樣了?」
「可以走路就表示已經沒事了,我打算明天就去上課。」
「真的沒事嗎?不要勉強。」
「當然是真的,你好啰嗦哦。」和美忍不住笑起來。
「好呀,有人開始嫌我煩了。」雷隱一臉氣憤的表情。
「拜託,不要再裝了,好假呀。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走走吧。」在公寓悶了好幾天,和美覺得身上都快長黴菌了。
「我好睏,只想睡覺。而且你的腳才剛好,還是多休息一下比較好。」雷隱實在不想動,這幾晚他幾乎都是快天亮的時候才回來。
「如果你不想去的話,那我自己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