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不科學的信仰(上)

藍水星,白沙錨地。

站在立冬號上,艦隊變化不大,一往如常,但天明還是發現周圍的氣氛有些異常。

「神王陛下!」一藍星人跪著道。

「神王陛下!」又有幾名藍星人跪下了。

「神王陛下回來了!」一人大喊。

「最近沒來風暴吧?難道來敵人了?怎麼這些藍星人連對我的稱呼都變了。」

再看看立冬號的船頭,矗立了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有3米高,這是自己的雕像,上面刻了很多複雜的文字。

這個雕像應該是剛雕刻出來的,之前那座擺放在立冬號艦島的石像,早在海浪中打碎了。

「邁加長老來了。」

一身白袍的邁加長老走了過來,手裡捧著一樣東西,後面跟著很多人,表情嚴肅而又肅穆地朝天明走了過來。

空氣中好像有了一種『神聖』的味道。

數十手持海螺的士兵快速走上前,甲板上站成兩排,「嗡~~嗡~~嗡~~嗡~~」齊齊吹響了手裡的大海螺,旋律傳遍了周邊數公里的海域。

其他船上的藍星人,包括老人、婦女、兒童,也一絲不苟地整理了理身上的服飾,齊齊面向了立冬號,目光注視著站在船頭雕像旁邊的那個人。

「老邁,這是在幹什麼?」天明吃驚地看著面前的邁加長老。

「為神王陛下戴上王冠!」

有幾名士兵跑了過來,蹲在地上,搭成人梯,邁加長老便踩著人梯,給身高比他高一大截的天明,戴上了一頂用彩色珊瑚做的王冠,王冠的頂部,鑲嵌了一枚藍色的水晶。

「這?」天明更吃驚了。戴王冠?這是什麼意思?

「為神王陛下穿上聖袍!」

邁加長老從旁邊一名藍星人少女手裡托舉著的木質托盤裡,拿出了一件疊放整齊的紫色長袍,也給天明披上了。

見邁加長老太矮,天明本想半蹲下去讓他更方便地披上,邁加長老制止了他,「神王不必曲腿彎腰」,然後又踩在一名士兵的背上,給天明披上了聖袍。

最後,一柄新打制的權杖放在天明的手上,整個加冕儀式。終於完成了。

「將神座抬出來。」邁加長老對著後面的士兵道。

很快,一個表面雕刻了很多神秘花紋的座椅,被二十名士兵扛了出來,擺放到了天明的旁邊。

「這是?」

邁加長老拉著天明的手,對四周的眾人道:「我們一生都信仰神王、信仰海神,從沒有忘記過每天清晨和日落兩遍禱告,希望神帶領我們脫離苦海。我們的信仰不可謂不虔誠,但是,我們的虔誠卻沒有換來神的仁慈與救贖。神,拋棄了我們,或者說我們原先信仰的神,拋棄了我們……一個人出現了。他救了我們,救了我們所有人,他就是降臨在海上的真神之子,我們的」

「神!」四周的藍星人大吼道。

「對於神。我們該怎樣?」

「信仰他!」

「用什麼信仰?」

「我們的生命和靈魂。」

「拜見神王陛下!」

在邁加長老的帶領下,所有人跪伏了下來,虔誠地對著天明。心甘情願地獻出了他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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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科學!」

天明到現在都覺得這種事情實在太過荒誕。

昨天邁加長老給他完成神王加冕儀式後,當天晚上就覺的不對勁了,休息的時候,睡夢中,感到腦子裡出現了很多聲音,這些聲音,都是藍星人的,很雜很亂,彷彿置身於一個大會場,更奇怪的是,天明聽懂了這些聲音代表的意思,多是一些祈禱、祝福之類的話語,意思很清晰。

最重要的是,他能聽懂藍星人的話了。

例如早上起來時,天明聽懂了守在休息室門口的金瓜子和另一名侍衛說的話,討論的是關於誰最強的問題,金瓜子說他最強,那名侍衛說新來的一個叫拿波的最強,他是一個高級神選戰士。

金瓜子有些輕視道:「我聽伽卡說,他打敗過神選戰士,沒什麼厲害的,我能打敗那個拿波!」

金瓜子一直堅信他是主人手下最強的侍衛,突然聽到有人說別人比他強,心裡自然很不服氣,他想找拿波切磋切磋。

「神王陛下!」侍衛立正道。

「神王陛下!」旁邊的金瓜子看到天明後,也立刻端正了站姿。

「免禮吧,叫我主人就行了。」天明還是不太習慣神王陛下這個稱呼。

「是,主……」金瓜子突然臉色一震,主…主人說我們說的話了。

天明說的確實是藍星話,地地道道的藍星話,一覺睡醒之後,以前那些怎麼學都很難學會的拗口藍星話,現在無意之下,隨口就說了出來,流利清晰的像原汁原味的藍星人。

「主人會說我們的話?神王陛下會說我們的話了!」金瓜子大呼小叫起來,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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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則找到了邁加長老,問起了他昨晚遇到的事。

「老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明將頭上的王冠拿了下來,擺放到桌子上問道。

「尊敬的神王陛下,您現在已經成為我們信仰的神王了,你可以感受一下你的信仰之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裡面已經有信仰之繩了。」

「信仰之海?」

邁加長老通過自己腦中的那根信仰之繩,傳遞了一條消息到天明的腦中:這就是你的信仰之海。

一個清晰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天明一驚,走近這個聲音,發現自己處於一片虛空中,虛空的中央,有一顆發光的寶石,連接在這塊發光寶石之上的,是近百根粗細不同的發光白線。

這一根根的線。就是邁加長老說的信仰之繩。

邁加長老站了起來,走到書架旁,拿起一本書,緩緩開口道:「在一個鯨魚群中,會有這樣一個王者,它游在魚群的最前面,引領魚群前進,感知方向,避開暗流。遇到強大的捕食者時,它會亮出自己牙齒。沖在最前面,和最兇猛的捕食者搏鬥,這個王者越厲害,這個鯨魚群就會越壯大。」

「我們就像這樣的一群魚,但是我們很弱小,而我們面臨的暗流和獵手,卻無比強大,我們中,缺乏一個引領魚群的王者。」

邁加長老轉過身。面對著天明:「你,就是那個王者,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責任、勇氣和希望!只有你。才能帶領我們渡過末日,只有你,才能給予我們生存的希望,你。就是我們選出的神!」

「末日?神?」天明心裡一震,什麼末日?什麼神?

邁加長老接著道:「開創新紀元的救世主普拉神王,曾經說過:人之所以信仰神。不是因為神的強大,而是因為神的悲憫與救贖。神之偉大,不在於神像的宏偉,而在於神之仁慈。我們選擇信仰你,每日虔誠地跪拜,就是希望你能肩負起神的責任,當你變得強大,你應為我阻擋災禍,當你之神像萬丈崇高,但仍應心愛萬民,這樣,才能將我們的忠誠保持下去。」

「我們的信仰契約是平等的,我信仰神,神自護佑我,如果神沒有踐行他的諾言、沒有完成他的使命,信徒們自然有權利拋棄他們的神,割斷信仰之繩,不再提供信仰,這是信徒們的權利,也是信徒的自由,哪怕神王大怒,剝奪我們的生命。」

精通精神操控的邁加長老,當然知道信仰的秘密,也知道成為信徒的後果,如果是溫和之神,或許不會大量抽取信徒的信仰之力,但如果是殘暴之神,不僅會大量抽取信徒的信仰之力,甚至可能剝奪信徒們的思想,隨意將信徒們轉換成狂信徒、傀儡,信徒們徹底失去自由,成為一種奴隸或者工具。

這是邁加不願意看到的。

邁加一直信仰的,是海之女神,這是一個虛構的神,雖然也會有一根信仰之繩,但海神不會抽取信仰者的信力,相反,對海神的信仰越虔誠,大海反饋回來的信力愈多,通過這種方式,信仰海神的海神祭司,修行速度遠比信仰神王的神王祭司修鍊速度快的多。

當然,這是在神王不反饋神力的情況下。

信仰寬廣博大的海之女神,信徒們是自由的,但末日來臨,在無盡的死亡威脅面前,邁加長老不得不轉變自己的思想,有培養出一個神王的打算了。

這個神王,自然就是天明。

讓邁加長老下定決心的有三點:一、他擁有方舟,象徵生命希望的方舟;二、他擁有一身強大的神力,以及神秘莫測的空間神能;三,他雖然是個異族,但平易近人、溫和仁慈,無私給予了很多,卻從未主動索要過什麼,這實在難能可貴。

久而久之的相處下來,邁加長老覺得,他是一位合格的神王,信仰他,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末日已經來臨,只有強者,才能帶領弱者生存下來。只有信仰強者,讓強者更強,強者才能庇護更多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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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成你們的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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