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靠近一點點

小翰音的話讓我的心瞬間融化成了一灘血水,我拚命的點了點頭,抱緊她,用力的抱緊她,強忍著鼻子的陣陣酸楚不讓眼淚留下來。

我知道我不能哭,如果在她哭之前我先哭了,那麼太丟人了,多年以後她想起我來的時候一定會嘲笑我的,這個時候我只想抱著她,用盡畢生的力氣緊緊地抱著她,因為我知道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抱她了,我知道如果她再次脫離我的懷抱,我們就要各自奔天涯了。

此時的小翰音就這樣任由我抱著她,我能感覺到她在我懷裡不停的顫抖,她一定也不想把自己流淚的樣子留在我的腦海里,所以才這樣的勉強自己。

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能感覺到她所有的情緒,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觸碰到了她的心,她的心裡濕漉漉的一片,像是在下著漫天的大雨一樣。

我莫名的想起來大話西遊中紫霞仙子跳進至尊寶的心,並在那裡留下了一滴眼淚,而懷裡的小翰音就這樣用她的方式,在自己的心裡留下了無數滴原本屬於我的淚水。

想到這裡我一陣難過,動了動嘴想要對她說些什麼,但千言萬語都卡在喉嚨里,那些原本想要說給她聽的話,那些原本可能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話,在這一刻都變的不重要了。

既然不能長相守,亦求長相思,切莫長相忘。

在我們的一生中,到處充滿了漫長的離別,我緩緩的低下頭,輕輕的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她的額頭冰涼的如同我的心,所有的一切全都定格在了這個畫面上。

火車鳴笛,懷裡的人掙脫開去。

我看著倒退著身子一步一步走遠的小翰音,腦海中有關她所有的記憶開始在眼前閃現。

記憶中她第一次向我自我介紹。

記憶中她第一次紅著臉朝我笑。

第一次跑過來牽住我的手,第一次湊過來給我淺淺的吻。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部沉重的舊電影一樣,緩慢的,一點一點的在眼前晃過。

我回過神,就見小翰音臉上帶著笑容,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朝我揮了揮手。

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心裡一陣絞痛,強忍著擠出一個笑容,對她點了點頭。

小翰音站在原地愣了會,轉身走上了車。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車門的一瞬間,我再也忍不住,淚如泉湧。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徹徹底底的失去她了。

那一刻,我知道在自己以後漫長的人生道路上,再也不會有她了。

每個人的生命中總是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她並不一定會陪你走到最後,但在有她陪伴的歲月里,你一定會學到一種東西,那就是成長。

成長如同分娩,如果不痛,又怎麼會長大呢?

這時候又是一聲長鳴響起,列車一點一點的發動起來。

我滿臉淚痕的看著眼前的列車發動,看著它駛出站台。

而在我的生命中有什麼東西也被眼前的列車帶走了,它消失掉了,並且再也不會出現了。

我用手埋住臉,泣不成聲。

再見了,我的小翰音。

謝謝你,所給我的青春。

請原諒我在最後還對你說出那樣殘忍的話,請原諒我所做錯的一切。

因為我知道,無論怎樣,你跟我一樣,永遠都會把彼此所相互擁有的時光牢記在心裡。

即便到最後你我都不曾開口說再見,但在往後的幾十年里,望你安好,終能再見。

此時遠處傳來了列車的最後一聲鳴笛,凄涼的聲音在空中不停的迴響,像是這個世界的悲鳴聲一樣,久久的無法散去。

我一個人在回去的路上,並沒有再回公司。

我怕別人看到我哭紅的雙眼,我怕我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會觸景生情的想起什麼。

此時此刻我只想回家,即便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可我現在只想回到那個地方。

一路上有不少的人朝我投來疑惑的目光,可我沒有一點的感覺。

我知道我絕對不是這座城市唯一失意的人,北京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眼淚之城,無時無刻都在上演著悲傷的故事,賺著無數人的眼淚。

當我恍惚忽忽走回家的時候,一打開門,就看到劉學正坐在沙發上,扭頭看著我。

見到我回來劉學顯得很意外,就見她動了動嘴剛想要說什麼,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沉默了下去。

我也沒有說話,勉強的對她擠了個笑容,朝自己的屋子走了回去。

我不想讓劉學看到我現在充滿難過的臉,至少我不想讓劉學看到我為另外一個女孩而難過的臉。

同樣的錯誤我已經犯過一次,我傷害過小翰音,就不能再以同樣的方式傷害劉學。

我現在只有劉學了,我現在只剩下她了。

我躲在自己的屋子裡呆坐在床邊,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沒過一會,劉學還是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我看向她,就見她平靜的望著我,臉上沒有一絲的波瀾。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神情恍惚的低下頭。

這時候劉學走過來,突然間伸出手把我抱進她的懷裡。

我的頭貼著她的肚子,下巴有些不爭氣的顫抖了起來。

劉學的懷抱很暖,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處避風港一樣,而我將殘破的心停留在了這裡,從此不再流浪。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劉學慢慢的鬆開了我,隨後她伸出手在我的手掌上輕輕的捏了一下,安安靜靜的走出了門去。

我想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問我,但她還是選擇在這個時候留給了我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劉學她也一定知道,疾病可以看醫生,但是心病只能靠自己。

我抬頭看著關上的房門愣了一會,緩緩的後仰著躺在了床上。

閉上眼睛的一瞬間,耳邊彷彿響起了小翰音低沉而又平緩的聲音。

「那個,我喜歡你,從心底,喜歡著你。」

一滴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溢了出來,浸濕了整個世界。

……

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我大病了一場,雖然只是簡單的感冒,但卻一直高燒不止,大有要去見佛祖的趨勢,這讓劉學跟小雪兩個人都非常的擔心,尤其是小雪,她自己剛大病初癒,而我就馬上倒下,這讓她覺得很可能是她傳染給了我。

兩個妹子也不知道從哪搞來了大包小包的葯不停的讓我吃,並且揚言要帶我去醫院打上一針。

其實我自己很清楚的知道,等心裡痊癒了一些的時候,病應該就會好起來了吧?到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

可是就在我這種自我安慰的想法剛剛冒出頭的時候,我接到了峰哥的電話,峰哥在電話里約我出來聚聚,並且很傷感的告訴我他要離開北京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裡咯噔了一下,腦子裡一片空白的答應了下來。

等到我赴約見到峰哥的時候,另外兩個室友也已經到了。

見到他們三個人的一瞬間,我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雖然大家住的根本不遠,可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跟他們有過交集了。

不過幾個人見了我倒是沒說什麼,紛紛湊上來拳打腳踢的。

我重病在身,差點命喪於此。

幾個人得知我重感冒之後紛紛很嫌棄的跑開,並且示意感冒了就不要出來害人。

我對他們鄙視了一番,看著峰哥問道:「怎麼要回家了?以後不來北京了?」

峰哥是東北人,就見他很憨厚的笑了笑:「在北京也沒弄出什麼名堂,爸媽都在家,還是回家現實點」

峰哥的話讓我心裡莫名的有種傷感,不知怎麼的想起了畢業前我們在酒桌上的豪言壯語我嘆了口氣當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想到峰哥反倒是笑咪咪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湊過來說道:「你小子天天也不知道忙什麼,當初答應的請我唱歌呢?請尼瑪哪去了?」

我一聽峰哥這麼說,連忙心虛的點著頭說道:「嗯,今天吧,今天就我請。」

正好這兩天我因病沒有去上班,時間倒也充裕。

幾個人一聽我要請客,紛紛露出了吸血鬼的面孔,看樣子一會要榨乾了我的血。

不過我現在手裡多少有點小錢,小奢侈一把也沒關係,而且這個時候基情無價。

其實自打畢業之後我們幾個人就沒有這麼好好的聚過了,沒想到的是好不容易聚了一次,代價就是以後很難再聚了。

老實說我的大學生涯十分的枯燥,幾個室友算是我唯一的收穫,我們在一起放蕩了四年的青春,並且畢業之後選擇一起留在了北京。

當初說好的一起打拚,但終究還是在現實面前選擇了妥協。

幾個人彼此有了彼此的工作,彼此有了彼此的生活。

那些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衣服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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