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展開翅膀的「破曉」

跟隨著許哲的話語,只見巨型的骷髏骨架抖動的更加厲害起來。

漸漸地,風中傳來了「嗚嗚嗚……」的低沉鳴叫。這是一種沒有聲帶振動發出的聲響,是用靈魂的顫動,發出的反抗……

這些,也是莫將身軀上眾多骷髏個體發出的聲響。從那緊握著許哲的手臂開始,骷髏發出的聲響就如同病毒一般向著巨型骷髏的全身開始擴散。

沒有過多久,「嗚嗚嗚」的聲響已經連成了片,從讓申公豹那驕傲的眾多視角的主人靈魂中發出。也是如此,那每一個本被漫長的歲月折磨,早已遺忘了自己姓名的諸多冤魂,竟在許哲的提醒開始回憶起那個從出生就跟隨著自己的姓名……

是啊,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那麼多那麼多的不公平,貧與富,貴與賤。

從出生開始,人就要面對如此的不平等而去生活下去。要是說有什麼算是公平的東西,那麼便是每一個人都會死去,每一個人都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名字不光是一個符號,也不是為了被人呼喊而存在的,它用最簡單的方式勾勒出的是稱為「自我」的東西。

正因為擁有一個個名字,自己才會是自己,也不會和其他的人被混淆。

可是,擁有自我的人是絕對無法與他人親密無間的融合的,也同樣是因為大家都是一個個自我的個體,個體與個體間一定存在著矛盾,隔閡,不理解。

不過沒有關係,誰叫人本身就是如此複雜的動物?

可在這裡,各個自我間表現出來的矛盾,隔閡,不理解,直接挑戰的就是申公豹這個抹殺了他人自我的操縱者。

「真是不敢相信,姜來居然只用話語便開始侵蝕了申公豹的『萬人成將』?」子涯從沒見過如此強大的言語力量。可就在感嘆的同時,子涯也開始領悟到,這並不是什麼單純的言語可以辦到的事情,這是一種心的力量。正因為是用心去感受著他人的痛苦,用心去認同每一個生靈的存在,所以話語才能撼動一顆顆麻木的靈魂。讓他們記憶起被遺忘的東西,救贖那些已沒有希望與未來的人。

「偉大」不需要用他人的歌頌,也不需要世代的流傳,它只是在一些「偉大」的人,做他們自認為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時的衍生物而已。

「好高……」仰望著那還在巨型骷髏掌心中的許哲,子涯的目光有些迷茫,就像在仰望天空一般。而許哲的高度也就像天一般。

「媽的!你們到底要給我鬼叫到什麼時候?!」終於,申公豹動怒了,同樣是有一種被自己養的狗給反咬了的氣憤感,「都是你這混蛋害的,給我去死!!!!」

強行將自我的意識掩蓋過眾多他人的自我,申公豹操縱的莫將高舉起了那抓著許哲的臂膀,猛然一下向著地面揮去,就如同摔什麼不要的玩具一般。

當巨型的骷髏放開手掌之時,許哲的身軀早被加速的如同炮彈一般。哪怕許哲極力地想在半空中控制平衡,可身上四處的傷勢都讓他一下反應不過來,只能用一個勉強縮小了衝擊的姿態撞擊在了大地之上。

但可怕的衝擊力道還是震得許哲四周的灰塵四起,鬱悶地他狂吐出一口鮮血,胸中所有的內臟翻滾,就像被拆卸了又重新組裝了起來一般。

不過哪怕許哲再過難受,他也沒有絲毫休息的時間。只見巨型的骷髏骨架抬起了那巨大的左腳,毫不留情的向著自己踏來。

這灌注了莫將全身數百噸重量的一腳,可不是光吐血就能了事的。不被踏成一張紙面,那就是因為許哲躺著不夠平了……

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大地上的許哲收縮身軀,一個滾地後空翻,可以說是連滾帶爬的向後翻騰出了三米之遠。

也是在此刻,許哲幾乎是看著那巨大的腳趾甲由面前滑過,正落在了身前。這巨腳颳起的風壓都是將許哲掀出了足有五米開外。重新站起的許哲也不敢怠慢,倒退的向後半跳躍的撤離出安全的距離。

許哲該慶幸的是這巨型的骷髏在全體冤魂自我意識的反抗中,敏捷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否則以許哲這受傷的體格,也別想逃過那足夠碎屍的一腳。

「混蛋冤靈們,明明就是群沒用的傢伙,乖乖給我利用不就好啦!居然敢反抗我的意識,你們想造反啊?!!」氣憤地申公豹怒吼的吶喊著,「如果你們那麼想死,我成全你們!!!!!!!!」

一聲咆哮,申公豹真的被逼急了,猛然間自身靈動用一種可怕的姿態向外侵蝕。

只見那遍布巨型骷髏全身的無數纖細的紅色絲線開始了變色,原本的紅色逐漸的化為了漆黑。而莫將全身的骨架也是發生著同樣的變化,原本雪白的骨骼就如同被灼燒過的一樣化為了黑色。

那眾多逐漸變為黑色的骷髏部分,漸漸地那悲鳴的叫喊停止了下來。和許哲的話語比起來,這才更像病毒侵蝕的過程。

整整過去了足有三分多鐘,莫將那巨大的身軀才停止了顫抖與鳴叫,不過它已完全化為了漆黑的色彩。要不是有月光提供著照明,它便可完全的融合進黑暗之中了。更詭異的是,在這巨型骷髏原本空蕩的兩隻眼窩之中,竟出現了兩顆血紅的猙獰光團,就像瞳孔一般。

「臭小子,你知道我煉就這萬具骷髏花了多少年嗎?!」申公豹吼叫著,目光死死盯在了不遠處喘息的許哲身上,「因為你的煽動,我不得不強行侵蝕他們的靈魂,雖然力量不會減少,可他們已經等同全都『死』了,無法再保存自身的靈力。當我下次再召喚時,也只不過是一群沒有靈魂的骷髏白骨而已。」

「這正是我和他們想要的結果。」許哲滿意的笑著,也並沒有急於反攻,而是抓緊著難得的機會不停地喘息,讓身體儘可能的休息。

「沒有關係,回到朝歌之後,不用多久我就又能湊起這一萬具骸骨,而且最頂部的部位,一定是你那些朋友凝聚而成的。想想那些小孩子,我已忍不急要將他們的心臟給挖出來了!」

「你沒聽清楚我剛才的話嗎?你今天要死在這裡,是回不去什麼朝歌的。」用喘息的語調,許哲重申著自己是要殺死申公豹的事實。

「差不多該我出手了……」遠處,看了看許哲那疲憊的姿態,子涯已不打算再當什麼觀眾了。

「子涯,繼續剛才的『指導練習』吧……」覺察到了子涯的靈動,許哲又是無比平靜地述說,阻止了子涯的心思。

拖行著已經近乎舉不起來的妖月,用著搖擺的姿態,許哲向後一步一步倒退著。

本來越是疲憊,就應該越接近對手攻擊的準則許哲似乎已經遺忘了。他只是在默默地倒退著,倒退到破曉標準的百米攻擊距離之外。

「你還能動嗎?別逞強了,剛剛應該就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子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就是不願看著許哲死去,雖然原則上來說,他和申公豹都是敵人,「如果你是想證明『破曉』的強大,我剛才已經完全的了解了,不必要再看了啊!」

「不……你看到的不過是當現在的我使用『破曉』時的效果,也就是我的『極限』……」許哲完全沒有理會子涯的勸阻,繼續向後退著,「而我現在要演示的是,當此刻的你運用『破曉』時的效果,也就是說當將軒轅破除十二道封印的靈動灌注其中的效果……」

「你要模仿軒轅?!」子涯只覺得如同自己幻聽了一般,那從許哲口中述說出來的語言讓任何人都難以相信。

「模仿軒轅?你小子傻了嗎?」莫將的巨大身軀在抽搐,因為申公豹無法剋制住自己的笑意,「別真因為自己天下無敵,軒轅可是由天改造過的兵器,世間也就此一把。想要模仿它的級別,省省吧!!!!!」

「破封十二道枷鎖的軒轅,看上去真得很厲害啊……畢竟距離最後的一道枷鎖也就只有一步之遙……可是,這一步又是何等艱難的一步?沒有人了解當所有的困惑消失後,只剩下最後一點困惑時的痛苦。因為唯一,所以格外的清晰,清晰到無時無刻無法去忘記它的存在。」許哲簡單的話語就像利箭射穿了子涯的胸膛,觸動著子涯的心房。子涯甚至有一種自己的心靈被許哲窺視了的感覺。

「擁有隻剩下一道枷鎖的軒轅有什麼了不起的?面對九尾,破除十二道枷鎖的軒轅,和破除了一道枷鎖的軒轅沒有區別……曾經有個人教導我,懷著憎恨的去戰鬥,有時並不能殺死自己的敵人,因為憎恨會蒙蔽住你的雙眼。所以,有的時候,我們要懷著愛著的心去舉起劍,愛著自己的對手去戰鬥。子涯……你什麼時候才能發下對九尾的憎恨呢?其實當你放下時,你會發現對九尾的憎恨並沒有想像中的沉重。不過說到最後,我其實並不討厭你不完整的這一點,畢竟正因為這一點,我才『活』著。」

說到最後,已無人明白許哲話中的含義,可能要時光飛躍過三千年後,在這裡的人才能知道許哲到底在表達些什麼。

不過此刻,一切都隱藏在了迷惑中……

也是在這迷惑中,許哲終於停下了步伐來,用著還在顫抖的單手,許哲又一次的舉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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