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獵殺「老鼠」

離開了宏偉的綾羅鄉殿堂,許哲並未徑直走向皇宮的出口,反倒是轉身向著屬於紂王的議會大殿跑去。

路的話,上次由紂王親自帶領時許哲已經記得,所以沒有過多久,議會大殿宏偉的桃木大門被由外的大力一把推開。

殿內的眾人全被嚇到了,無不是條件反射轉身看了過來。

說來,今天也夠熱鬧的,在這和妲己的綾羅鄉比起來並不算大的殿堂內,卻也是聚集了百來號人的龐大隊伍。看看他們,一個個衣著華麗,分兩排而立於宮殿盡頭寶座前,謙恭的模樣都彎著身子,手中握著齊奏的竹筏,有夠沉的。而那威嚴的紂王,則是正襟危坐於寬大的王者寶座之上,俯視著眾人。

「大膽!來著何人,盡敢擅闖紂王寶殿?該當何罪?!」一名威風凜凜的武將從兩排百官的隊伍中走了出來,對著門前的許哲喝止道。

「這場面好熟,哪個電視上看過?」許哲一邊思考一邊如同沒聽見武將的發言一般,邁步跨過了門檻,踏進了殿內。

許哲的這一步如同驚動了馬蜂窩般,大殿之內眾多隻要身披鎧甲的武官無不抽出了腰間佩劍。那拔劍的劍鳴回蕩在了殿堂之內……

「住手!」突然,寶座之上的紂王一聲命令,讓已準備絞殺面前之人的武官呆立在了原地。看著緩緩走來的人影,紂王帶著微笑的臉龐用冷冷的聲音提醒著,「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接近他。姜來先生可是我從妲己那好不容易挖來的猛將,而且是能讓妲己也折服的男人。」

紂王的解說可謂具備震撼全場的力量,那些剛才還殺氣騰騰的武將全是茫然的上下打量起了許哲來,一些文官甚至都瑟瑟發抖著。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力量最高的比較方式那便是與妲己進行比較……

就在眾人的驚愕中,許哲快步的來到了紂王的寶座前,並沒有將領的謙恭直視著寶座上的紂王。

「我是來取東西的。」許哲輕鬆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你說的是……」紂王隱隱已能感受到事態不對。

「『妖月』……那把只有我能用的劍……」許哲說出了紂王猜測的名字。

說著,許哲與紂王兩人就像擁有默契一般,沒有了任何的交談,紂王開啟了寶座上的機關,露出了那條秘密的階梯地道,兩人下到了內部,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留下了茫然的百官。

沒有過多久,當清晰的腳步聲從地道中再次傳出來是,一個清晰戰士模樣的人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黝黑的鎧甲只覆蓋了胸前後脊,雙臂雙腿,在提供有效保護的同時,確保最大限度的移動力。

而在這戰士身後懸掛的便是散發著暗淡銀白光暈的長劍。

妖月雖已收於劍鞘之中,但犀利的靈壓還是讓在場眾多體質稍差的官員臉色發青,一些傢伙更是噁心的嘔吐起來。

看看許哲,本會見妲己佩帶的面巾已換成了黝黑的銅製面罩,冰冷暴露在外的雙瞳,只讓剛才眾多還想取許哲性命的武將膽怯的後退。

「那麼……戰鬥又開始了……」沒有理會身邊茫然的人,身體前傾,一身黑甲的許哲猛然奔跑而起,箭步剎那便衝出了大殿。

至於那後許哲走出來的紂王似乎已被眾人遺忘的一般,孤單的站在了寶座的身邊,看著許哲的背影露出了些許的擔憂。

「千萬別死了啊……在最後到來前……」紂王期待著許哲的歸來。

同一時刻,當這艷陽高照的下午漸漸向黃昏過渡的時刻,位於西周軍師的營帳之中,一次氣氛尷尬的會面正在進行之中。

只見這許哲曾經來過的巨大圓頂營帳中,遠沒有迎接許哲時那般熱鬧,在子涯所坐立的首席位置兩側,哪吒與楊戩分站兩邊,全是表情嚴肅,手中握著兵刃……

而在座前站立的人影,卻難以用「人」來形容……

一米有八的身高,赤裸著上身,將一身健碩黝黑小麥色肌肉暴露在空氣中。些許只保護著心臟的鎧甲從胸前一肩穿過,證明著他為戰士的本質。

而在來人的背後,兩副黝黑翅膀即便為收縮姿態也是巨大的可怕。最可怕的是,來人的臉上沒有人類的鼻子與嘴巴,而是雄鷹般的鳥嘴,配合上犀利的雙眸,猙獰異常。

「子涯大人,奉您之命,大商東側都城已完全討伐完畢,佔領城池十三座,我方傷亡約三萬官兵,敵方傷亡過三十萬。現我手下部隊已駐紮於朝歌東側,如果有需要,我軍可作為開戰的先鋒,攻破朝歌城池。」

「我知道了,雷震子,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下吧,讓你手下的士兵也原地休整。數月的舟車勞頓也難為你們了……」子涯溫柔地吩咐著。沒錯,那立於營帳之中的正是西周先王姬昌眾多兒子之一的雷震子。

「大人,現在還有時間休息嗎?在我回來的路上我已經聽說了……妲己將我父人頭給作為禮物送到了您的面前。」說到這裡時,雷震子垂於身側的雙手握成的拳頭咯咯直響,「您的耐心是不是太好了一點?哪怕生前摯友被人如此戲弄,也還能悠悠哉哉的『修整』……」

「雷震子,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你想死嗎?」一旁的哪吒看不下去,用陰森的語調提醒著敢對自己「父親」不敬的人。

「你懂什麼?現在的朝歌已等同困獸之鬥,圍而不打才是最好的策略。」楊戩也是鄙視起面前非人非鳥的傢伙來,「要知道,僵持的時間越久,我軍的狀態只會越來越好,而朝歌內的大商之軍只會因為缺少糧食而日見匱乏。」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策略,我只知道父親的人頭就在你們的面前被人砸成了稀爛。最後你們居然還讓那囂張的什麼使者安然的離開?!」雷震子無比憎恨著自己當時不在現場,否則非將許哲分屍了不可。

「不知道當時的狀況就別亂說話,誰說我們什麼都沒做?」哪吒冰冷的反駁著。

「你有發言的資格嗎?聽說要不是子涯大人出手,你早死在那小子手裡了。枉你還自稱是我西周最強的戰士,可笑。」雷震子是在赤裸的嘲笑。

「你想試試嗎?最強的力量……」哪吒說著已是前傾身子,準備發難。

「都給我適可而止!」子涯生氣了,渾厚的聲音讓全場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許再討論沒有意義的事情。西周與大商的決戰就在不久之後。雷震子,希望你記得姬昌大人臨終前的託付,不論如何,我都必須對你負責,不能讓你亂來。」

「當然記得。」雷震子的臉色難看的厲害,「不然子涯大人認為我還能如此冷靜地站在這裡,讓妲己那混蛋高枕無憂嗎?就說到這裡了,我要回鹿台了,那裡現在已是我的營地。希望子涯大人不要再讓我久等,因為我已實在沒有耐性了……」

緩緩地向後倒退的離開,正對著眾人的雷震子離開的營帳,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也是在雷震子出去的剎那,空氣中傳來呼嘯的風鳴,展翅高飛的雷震子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總軍營。

「大人,這樣放著不管好嗎?」一旁的楊戩輕聲發表著自己的建議,「很顯然,雷震子這傢伙是用情緒在支配著行動而非大腦,讓這樣的人掌管軍隊無疑是最危險的。說不定我們好不容易形成的合圍局面,會壞在他的手上。」

「不會的,雷震子雖然表面上難以馴服與管教,可卻深知這次戰鬥的意義。所以哪怕再不願意,他也會強忍著個人義氣,等待我的命令下達。」對於雷震子,子涯是那麼的了解。

「不知道為什麼,我倒有點能體會他的感受?如果是子涯先生被別人這般羞辱,我可能會比他更加瘋狂。」哪吒嘆息的淡淡笑了起來。

「哪吒,千萬不要為我做什麼,因為那都是沒有意義的。」子涯無比嚴肅的強調著,「人不能對另一個人存在太強的執念,人與人永遠都會有分別的一天,放不開也就無法成長。」

子涯的教誨顯然哪吒並沒有聽進去,否則三千年後也不會引發那麼巨大的「變革」……

就在屬於西周總軍營中會見結束的時刻,天空中最後一絲的殘陽也沉默在了遙遠的地平線下,天空與大地頓時被黑暗所吞沒,什麼也沒留下。

今天的夜比任何的時候都更加的黑,天空中滿是連成片的雲朵,連一個星星也沒讓它在這樣的夜中閃光。

在這完全沒有電燈的世界,黑夜就如同劊子手般剝奪了人們的視覺,能夠用來勉強提供照明的,只有跳動的火把而已。

在位於鹿台的懸崖峭壁前,屬於雷震子三萬大軍的營帳已經佔領了整座森林,用本並不明亮的火把連成了片,如同地面的星光一般。

看看遊走於樹與樹之間,營帳與營帳間的士兵無不是疲憊,精神頹廢的模樣。畢竟這是一隻剛剛完成遠征了六分之一國土的部隊,長達數月的征戰,這些活下來的人並不一定比死去的人幸運上多少。這數月的征程不是用一句辛苦就能概括的,在非人的雷震子指揮下,他們也被當成了非人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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