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動怒!

這是怎樣的世界?無數高樓的聳立,堅固水泥鋪設的道路,街邊的垃圾桶……

好像到處都是人類留下的痕迹,證明著世界就是人類生存的土地。

可卻沒有人知道,之所以人類能如此肆無忌憚的擴張,只因為神與魔幾千年來對大地都沒有統治的慾望。人所謂的家,其實都只是一個夾縫,在神與魔間窄小的位置發展,並自封為世界的王?

如果有人看看現在的景象,一定會為這幼稚的想法而恥笑,或者茫然?

站立在大地之上,手握著桃木重劍,許哲的呼吸一絲一毫都可清晰分辨。

而就在身後與兩側,各個街口,一隻只醜陋猙獰的妖怪緩緩地爬了出來。在這漆黑的都市中,各種顏色發光的瞳孔提供不了照明,卻能讓人心中發毛。

數量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直到成半圓包圍的將道路堵塞為止。

全城的妖怪都被剛才同類的血與許哲的靈氣所吸引,就像看見了火的飛蛾,因為許哲的到來而興奮異常。各種毫不整齊,毫不相同的叫聲回蕩在空氣之中,彷彿一群沒教養的觀眾在加油吶喊。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一隻妖怪敢靠近許哲十米以內,於是怪異的以許哲為點,成半圓的在十米之外聚集。

不光是八歧的警告起了作用,許哲此時由呼吸中透露出來的靈強,已充分的證明,他不是普通的人類,甚至列入妖怪的行列,也不是一般妖怪可比擬的程度。秦皇石甲更是將這事實烘托的淋漓盡致,皇者霸氣,誰與爭鋒?!

遺憾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未讓八歧有什麼改變,就是眼神中也沒將許哲看成過對手,一秒鐘都沒有……

所以當許哲用帶血的手指,在寬大的劍脊上書寫那恐怖的符咒時,八歧依舊是單手插在褲袋中靜靜等待許哲的「傑作」完成。

周圍不管是猙獰的目光,貪婪的目光,還是八歧輕視的目光,全都無法左右許哲的心。

雙手緊握劍柄,沉重劍鋒垂於地面之上。鮮紅的符咒如氧化反應般的變成了黑色,而暗紅的劍卻變得異常明亮,是熱血一樣的赤紅。

大地都在微微地顫抖,一隻只猙獰的妖怪此刻卻是格外的焦躁不安,一些金系妖怪已是滿頭大汗,精神恍惚。

天地之間,火之靈在為許哲的符咒而興奮,就像一場屬於它們的宴會正盛大召開,而寬大的劍身便是它們的舞台……

可惜舞台似乎太小,許多靈氣已凝成實質,圍繞著許哲周身如氣體般的散發。

看見這一幕,包圍的妖怪們又是不自覺地全部退後了三步。

其實它們的退卻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拖行著赤紅的大劍,一身黑色戰甲的許哲沖向了大橋之上屹立不動的八歧。在許哲的眼中,只有他是自己的敵人,也只有他阻礙著自己與雪兒的相見。

「等我,我來了……」

輕聲的述說,被堅實的步伐與劍拖行地面的聲音所掩蓋,可八歧卻聽見了,也正因為聽見了,心中才會有些疑惑。

如果是對自己說的,那語調太過的哀傷與虧欠,如果是對別人說的,那個人是誰?

赤紅的劍已膨脹到無法比擬的境地,拖行在地面的劍鋒自然而然的切進了堅固的水泥地中,分割這混凝土的東西起來跟划過豆腐一般。周身縹緲的紅霧,現在則如氣浪一樣向四周吹襲,彷彿一場紅色的風暴。

不過百米的距離,對於許哲來說也就數秒的問題。

相隔三米,許哲突然身體極限半蹲發力躍起,赤紅的大劍也從混凝土的地面中抽了出來。宛如寶劍出鞘,劍鋒刺耳鳴叫。身體在空中迴轉,甩動的重劍加速,空氣中拖出一圈赤紅的光暈。

面對轉瞬已到的攻擊,八歧只是輕抬起那隻垂在身側的右手,張開五指。

「當!!!!!」一聲渾厚巨響貫穿天際,彷彿兩劍交鋒。實則為許哲的劍峰撞上了八歧掌間窄小的結界,連對方寒毛都未傷。

可許哲卻無退卻之意,雙腳重新落地,力由下生,本已定在空中的赤紅大劍猛地又是一次發力。

強大衝擊硬生生將八歧給掀離地面,倒飛了出去。

沒有半分停留,許哲緊跟的沖了上去。

劍走偏鋒,每每揮動拖出絢麗光暈,一輪比一輪更快,一次比一次力量更為強勁,硬逼著八歧節節倒退,腳與地面的接觸沒有超過零點一秒的時候。

頃刻之間,兩人已你進我退達百米,來到了寬闊的大橋橋面之上。

全過程只在數十秒,許哲揮劍百次,八歧則始終單手抵擋。

全都是讓人膽寒的傢伙……

又是一次雙腳剛觸地,許哲的劍峰就如鬼魅般跟到。

可這次八歧並沒有再退的打算……張開的手掌收為二指硬接,竟將赤紅劍刃夾在了其間,不管許哲如何發力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極限的高溫對於八歧的身體彷彿沒有任何的影響,連面容都沒有變過。

相反,雖依舊雙手握劍,可許哲卻在激烈的喘息,滿頭的汗水如雨的落著,好像他才是真正被逼迫的人……

「需要休息一下嗎?你的肺活量和心跳都達到了極限,體溫也因為聚集的火之靈迅速升高,帶著脫水的癥狀。繼續下去,不用我動手,你自己都能殺了自己。」

八歧平靜的警告,本身就是一種侮辱。

「你不是臭屁的魔神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啰嗦了?你仁慈個屁啊,帶上念珠你也成不了佛,放過我你一樣要下地獄,混蛋。」

將寬大的重劍從八歧指間抽了回來,退後了兩步,許哲的眼中依舊未放棄戰鬥的慾望。

「不懂得珍惜生命,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是浪費,你……」

話未說完,看似奄奄一息的許哲猛然由下向上側提劍斬過,帶著一片不屬於自己的血灑向了天空。

一道由左腰部一直延伸到右肩的巨大傷口開始淌血,八歧雪白的禮服被染成了紅色。

血的味道刺激了後方包圍的妖怪,看自己的主人受傷紛紛都想湧上分撕了可惡的許哲。

最先想動的便是童子,看他的臉已是咬牙切齒。

可所有妖怪都沒能移動上一步,因為八歧掏出了那隻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對著所有妖怪做著不要靠近的手勢。

無聲的命令伴隨著奔騰的妖氣,震的所有妖怪不敢上前。

眼神在悄無聲息中改變,原本還屬於人類的部分被完全的剔除,一對棕色的瞳孔現在卻如同黑夜般的顏色。輕輕用一指抹著自己胸口的血,放在了口中,味道是那麼的陌生,因為從未品嘗過自己血的滋味。

「三千年了,你是第一個讓我流血的人類。」

此時的八歧,說出的話比北極的風更刺骨,如果剛才還有些許對許哲的欣賞與迷戀,現在剩下的只有看螞蟻一樣的蔑視。

「也是第一個殺你的人!」

揮動著還帶血的劍,也不給八歧任何休整的時間,鋒利劍鋒直刺向咽喉,就是空氣都被加熱到滾燙的地步。

遺憾的是,劍定在半空之中,距離八歧暴露的咽喉不過十公分的位置。

即便許哲用盡全力,也無法將劍再推進分毫。

「看來你依舊不明白,力量這種東西不是可拿尺衡量的存在。世界上有級別之分,你始終跳不出人的界限……」

說話的瞬間,許哲硬生生被震得飛出十米有餘。本一直緊握的劍也隨著慣性被甩了出去,在天空之中旋轉了幾周,直直插在了混凝土的地面之上。失去了人的掌握,五行禁咒也失去了全部的意義,聚集的火之靈在消逝,隨著風迅速的散去,暗黑的符咒重新變成了血的顏色,而劍也恢複了暗紅。

一切好像都恢複了平靜,除了許哲外。

支撐著已疲憊不堪的軀體,搖晃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即便身上的鎧甲完好無損,可鮮紅的血自然地從唇角流了下來。

朦朧的雙眼,看見的物體都是同樣的模糊。恍惚的四處尋找,尋找著自己的劍,邁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的步伐,向著地面之上的桃木劍走去。

不過八歧卻先一步的站在了劍的面前,再輕鬆不過的將劍抽了出來。

「這是你一直認為可以再戰鬥的理由嗎?」八歧平靜地問著,可就在許哲的面前將這千年的靈物折成了木屑,就像折斷一根樹枝一樣輕鬆,「現在你憑什麼再和我打?」

「告訴我,軒轅神劍在哪?我要得到它……必須得到它……不能不得到它……把雪兒還給我!!!!!!!!」

渺小的吶喊對於天地來說沒有任何的力量,因為他是那麼的渺小。

一個人的悲傷改變不了任何的東西,除了自己外。

「為什麼就是不讓我見她?!為什麼都要阻止我?明明該死的是我?明明我能看見靈魂?可就是不讓我看見她,不讓我聽見她的聲音?也不讓我死去?!神也好妖也好,全他媽的要折磨我!都去死,給我去死!!!!!」

許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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