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夜宴前序曲

接下來的日子,時間簡直可用秒來計算。

死氣沉沉的都市,在一批批撤離的人潮湧動下又恢複了生機。只是空氣中瀰漫的恐慌氣氛依舊沒有減弱分毫……

大概是殘存的些許動物的本能,讓人們心中還是格外的焦躁不安。

可不管如何,撤離還是在按照計畫進行中。每天,沿江兩岸的大小碼頭都停泊著大量各種船隻,將擁擠的人流向著上游或下游運去。這些大部分解決的都是無車的中下層市民……

而有車的民眾則在政府規定的道路上出城,嚴格控制著出行車輛的數量與路線,避免不必要的堵塞耽誤時間。在各個容易出現交通事故的路段,都有加派大量二十四小時的警力,出現問題及時處理,確保道路暢通。

至於火車與空中航線,則全部為運送病患與老弱婦孺使用。其中,為了這次大撤離,國家更是停下了半個國家的空中航班與火車列次,全面配合民眾,盡所有力量將運輸力提供給這座可憐的城市。

在武漢國際機場上空,常常是數十架各種型號的飛機分層次盤旋等候,當跑道一清空便迅速降落,快裝快走。

龐大的交通運輸能力,讓整場撤離忙卻不亂,多卻不雜。用軍事學的角度說,世界史上就沒見過如此有效率的轉移民眾的案例。

一切都在緊張地進行著……緊張的不光只有人類而已,天空之中,生活在另一個空間的神靈們,都在聚精會神觀察著這場人類的浩劫將如何發展?

在乎的除中國本土的仙班,各教派的主神都在密切的注視中。

只因為在這場百鬼的盛宴之後,那遠古的大妖很有可能將會被再次的釋放,已失去神佛守護的人類世界無疑只有等死的境地……

所以,各國神靈們都在注視著中方仙界如何化解這場危機,而中方的仙界則都在注視著許哲的動向。他便是被什麼神靈之間協議束縛後,人類唯一能做點什麼的希望……

可這「希望」,在小蝶地下的巢穴中卻什麼都沒有再做過……

每天的每天,除了看電視便是努力做著手臂的復健,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與閻王所定的協議,其實並不是什麼阻止百鬼的盛宴,而是搶在他們前面,找到那埋藏了數千年的軒轅神劍,歸還到神的手中。

但仔細看看許哲近一段時間的表現,除了努力阻止著八歧的計畫,關於劍的尋找卻連一點眉目都沒有,有夠奇怪。

不管奇怪不奇怪,時間都在悄無聲息中流逝……

距離宴會的舉行還有三天時,歐陽終於收拾乾淨了自己的辦公桌。所有靈異調查科成員將和幕冥的搜查部隊趕同一班飛機,回到首都報到。

在去機場的路上,歐陽總是一臉笑意,似乎由衷的高興?當有組員好奇問起時,歐陽的回答是能看見一張有趣的臉。

一直到了機場的時候,大家才知道有趣的臉是誰。

只見幕冥跟死了爸爸一樣,安排著部隊陸續進入運輸機中。想想也是,來了幾天說是搜查許哲,結果也只是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轉悠,就是真正交上了手,竟然也被他輕鬆地給打發了。更可氣的是,這麼多天連一點證明肇事者為許哲的證據都沒有,等於白忙活了一場。換成誰都會氣得說不出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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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到巢穴之中,狐狸精的草藥果然和一般人類的藥劑不同。許哲不過敷了五天,右手臂上的夾板已經拆除,也可和正常人一樣的運動,只是力道稍微差點。

這幾天在密封的空間里,幾人都算不上特別憋悶,反倒各玩各的,過的不錯。

當遷移到第九天時,偌大的城市已基本被清空。

這不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從早晨開始天就陰沉得很,一片片烏雲相互的掩蓋堆積,彷彿暴雨隨時都會落下一般。

這一天,避開了幕冥追擊的四人終於重新返回了地表。

即便是身在垃圾場,所有人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微微有種刑滿釋放的暢快感。

算是贈品吧,小碟從一堆堆的垃圾間開出了一輛嶄新的血紅大眾甲殼蟲。

雖然和瑪莉同根生,但它們的價值與性能則差上了幾倍。

「上車吧,步行出城,我可不相信你們有那腳力。」

自然地從駕駛座走了下來,小蝶難得穿上了一件長長的寬鬆牛仔褲,配著長袖的T恤,值得炫耀的本錢全在衣服包裹下。

不由分說,鐵鎚耗子裝著行李,吳倩也是坐上了屬於自己司機的位置。而許哲卻徑直走到了小蝶的面前,表情平靜如秋水。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許哲略帶疑惑地問。

「沒看見車只能座四人嗎?我討厭擠。」小蝶而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你其實早就不打算離開了,也早就知道夜行宴開始的時間……」許哲的猜測根本不需要證據,小蝶那微笑的臉已經說明了一切,「那為什麼要收留我們?」

「以為你笨的時候你聰明的可怕,說你聰明,可有些時候笨的讓人想笑。」輕輕為面前的男人整理著亂糟糟的衣領,小蝶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彷彿妻子為遠行的丈夫做著最後的檢查:「壞小子,當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店門前,我就知道你絕不是簡單的男人,你的全身充滿了危險的味道。可卻不明白為什麼,我還是忍不住地想靠近你,聽你說話,看你冷漠的臉。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愛情的存在,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全是生理需要和傳宗接代的動物本能。但也只有你這連我歲數零頭都沒有的小子,能讓我產生『牽掛』這種可笑的東西……」

「我……」如此赤裸的告白許哲聽的明白,可惜自己也許能處理一切麻煩的事情,惟獨感情方面自己是那麼的幼嫩。

「什麼都不用說,說什麼也沒有用。」不自覺的,那抓著衣領的手變得好緊,「你終究是人,我終究是妖,你就是我的食物。沒有人會跟食物談感情的,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要讓人知道我愛上了人類,我的名聲可全壞了,以後也別想在妖界中混了。所以這次離開了,永遠不要再回到這座城市,永遠不要關心我的事情。也不要再試圖找我,也不要對我說任何的對不起。喜歡你,是我賤而已……滾吧壞小子,你的第一次還是留給你的搭檔吧……不管你有沒有發現,你一直在默默地保護著她。也在因為她而默默地改變……一切都說明,你終究是人……」

最後的幾句話,小蝶是趴在許哲的耳邊說的,模樣和平時的調情很像。可只有這一次,許哲沒有半分的討厭。

沒有做任何的回答,許哲緩緩地後退,離開了小蝶的身邊,進到了車中。離開時都未看上對方一眼,留給小蝶的只有背影而已……

「他走了……心中的空虛要幾百年才能平復啊?原來世界上真有偷心的賊……」無奈地嘆息,帶著說不出的蒼涼。可憐的狐狸轉過了身,回到了自己無人知曉的巢穴。

接下來也不知道有多少日不能出來?畢竟如果不想作為百鬼食物的替代品,適當的躲藏也是生存的一種法則。

許哲離開的這一路上沒有說什麼,只是會時不時側頭疑惑地看看開車的吳倩,弄得吳倩全身都不自在得很……

血紅色的敞篷甲殼蟲沒有幾個拐彎,便駛上了離城的主幹道,加入到了密密麻麻的車流之中。

因為是最後一天的撤離,場面難免有些混亂。長長的車隊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油門的指針彷彿是被釘在了十公里的標誌上一般。

「他媽的比烏龜爬的還慢,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鐵鎚有點煩躁了。

「還有十六個小時,八歧給的時間就要到了……」許哲看了看車上的電子鐘,一下一下的跳動就像人類生命的倒計時。

「沒辦法,畢竟人數太龐大了,只能祈禱能撤離乾淨了啊……」耗子覺得不管是許哲還是大家,能做的都已經做到了極限。

許哲默默地不再說話,周遭一陣陣喇叭的轟鳴弄得人心煩。

把握著方向盤,在許哲注意自己時,自己也在小心翼翼打量著許哲。只見他的高爾夫球包一直被他緊緊抱在懷中,沒有放鬆過分毫,感覺不到半分危機已結束的徵兆。

一直到黃昏時分,車行駛到了數個離城的路口時,撤離的速度才恢複了正常。

面對眾多的路口,一時大家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才好。

當等許哲做決定時,他卻看著路邊一家農家酒樓。

「先吃飯吧,吃完飯再決定去哪裡……」於是,車自然地停在了酒樓的門前。

伴隨著西下的夕陽,忙碌趕時間的絕不光只有撤離的民眾。

在八歧的卧室中,他也同樣的忙碌。

站在偌大的穿衣鏡前,八歧在細心地準備著。

一身雪白的燕尾禮服是專門請頂級裁縫定做的,精緻得很。好像要參加自己婚禮的新郎官般……

正在整理之時,那忠實的部下又是悄然的樹立在了身後。

「大人,宴會的整體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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