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書殿 第一章 天生病體(上)

襄城劉劉氏家族偏僻處的一側院,此時正是夏季花開時,院子不大,卻充滿綠的氣息。

院子的一間房,門牌上掛著一塊「浴房」的牌子,此時「嘩啦啦」的水聲正響著。

一個少女一絲不掛的躺在澡堂中的澡盆里,她年紀看起來不大,甚至帶有些稚氣,但那玉體卻已是凹凸有致。她那玲瓏身體可謂膚若凝脂,墨染般的秀髮隨著水流輕輕搖蕩,水下那纖腰乃至香臍,在粼粼水光中若隱若現。

恰在這時,澡堂的門「咿呀」一聲開了,她先是一驚,待看到是一五歲左右的小孩時,卻放下心來。

她隨意的用浴巾披在身上,然後走到浴房不遠處的玻璃鏡前,全然不顧她身後,那個目瞪口呆的小男孩。

她只十指輕巧的將那如雲的秀髮挽起,隨意的斜掛在了腦後,然後轉過頭來。

她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發愣的小男孩,喚了句:「少爺?」

那小男孩捏著鼻子,似乎在防止某樣紅色液體流出來,然後他急忙轉身,飛也似的跑掉了。

少女滿臉的疑惑,看著那重新關上的門,不一會後,莞爾笑了起來,但很快,俏臉又是露出悲色。

她卻不知,她眼中的小男孩,此時正在另一個房門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主保佑!」

那少女是他的丫鬟,對於他是沒有絲毫防備,加上他看起來只是五歲小男孩,所以也絲毫不避諱他。

劉成一邊喊著佛祖保佑,心中卻一邊呈現舞果那曼妙的軀體,邪惡,太邪惡了!

對於他這個小男孩來說,這真是幸福又痛苦的事!幸福是因他對於美色有著極深的理解,少女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都算得上是上品,而且上品只是因為少女還小,發育還不夠完全,只要給她時間,遲早會成為極品。

至於痛苦,就是因為他是五歲的小男孩,一個五歲小男孩的身體,能幹什麼?

月,皎潔的身影,在夜色中徘徊,似在嘆息。

月光下,一道幼小身影,被拉得很長,顯得孤寂、蕭索。

他那稚嫩的臉蛋,沒有尋常孩子的嫩紅,卻是蒼白不已,但那雙眼睛,竟透出辰星般的光芒。他的靈魂,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五年前,他降生在這個陌生世界的,但對於這個世界,他至今仍是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對待。

他在這個世界的名字是劉成,前世的名字陳辰已隨風而逝,在他從這個世界的母親體內降生時,陳辰便不再,此刻的他,是劉成,劉氏家族的五公子。

他此時已完全沒有白日的輕鬆,眼神中,竟有著一樣東西——寂寞。

他摸了摸胸前掛著的白色玉珠,那是他從前世帶來的唯一東西,也正是這玉珠導致他死亡的。

他當時無意間見到一名叫楚天歌的高手渡天劫,當時他徹底震驚了。但是卻不料,楚天歌在渡天劫的最後關頭,被其他高手偷襲致死。

楚天歌死前凝聚了一顆不知名的玉珠,而最後,那玉珠居然飛向他,掛在他脖子上。也正因此,在楚天歌死後,他遭受無數高手的襲擊,最終死亡。

結果,玉珠卻保住了他的靈魂不死,讓他得以來到這個世界。對此他還是深感委屈,這完全是無妄之災,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這玉珠又是唯一和自己相伴的,他不捨得扔掉,便一直保留著。

「我象一個獨舞者,孤零的在陌生的舞台起舞,而這個舞台,是一整個世界。」

他緊握著手中的玉珠,似乎在感受著,他的確是真實存在的。

「少爺。」

糯糯的、脆生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他轉過頭,接觸到一雙雙眸,目光靈動,睫毛忽閃忽閃。

那是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女孩,她俏生生的站立著,穿著一襲潔凈的素白袍子,衣衫輕柔。女孩尚青澀,但是已經透出些許俏麗,正是白日里的俏丫鬟。

然而,此時她望向劉成的眼神,竟帶著一絲溫柔、一絲寵溺。

「舞果姐,你怎麼來了?」

他笑了起來,稚嫩嫩的童音帶著些許無力。

舞果心中一痛,少爺今年五歲,本是童年快樂的時光,他卻只能寂寞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不禁想起老爺劉昊那淡漠的態度,心底微凜,少爺好歹是他的兒子,他怎能這番無情!

卻無人知道,此時劉昊正在房中嘆息,虎毒不食子,自己又怎麼會對兒子如此無情,只有自己知道原因。五年前,那位先天五行缺乏的兒子出世了,然而那孩子,除了剛出世時像尋常孩子一般哭啼外,之後他居然很冷靜。尤其可怕的是,他的眼神竟是冰冷的,看向自己這位父親,居然像是在看陌生人。那雙清澄的黑瞳中,竟似隱藏著一個成熟的靈魂。當時劉昊腦中只閃現過一個,妖!

從此,自己對於這位兒子,竟然有一絲畏懼,正因為這可笑的心理,讓自己遠離那個「妖」再加上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為尊,將太多精力花費一個沒有前途的兒子身上,只會憑白耗費家族的財力。

舞果當然不知道老爺的心思,依舊默默想著:「少爺是不幸的,出世時,他便是天生病體,缺乏火行,這是不治之症。沒有人去嘗試救治。這就好比得了晚期絕症一樣,即使治療也是浪費金錢。」

「所有人認為這位少爺在三歲以前便要夭折,然而他卻奇蹟般的挺過來了,痛楚伴隨了他五年,他始終堅強的活著。正因為少爺身患絕症,整個家族對於他,都是冷漠不已。」

「少爺有著兩位兄弟,所以,對於一位隨時可能死掉的少爺,沒有人願意在他身上花大代價。其他的少爺在三歲時就去了天書殿接受檢測,從而獲得相應的天書。只有他,被家族放棄了。」

舞果自己是孤兒,自幼被領進府,八歲那年,被安排照顧少爺。仆隨主榮,跟著這樣一位少爺,在別人眼中,舞果的前程基本毀了,有人為她嘆息,這位丫鬟,將來長大無疑是位美人胚子。但她卻因為四年前家族的無意安排,今後只能辛苦的照顧一位病少爺,而且在病少爺死後,她會成為最低賤的女婢,可以在貴族間自由交換,任人踐踏。

但是舞果卻沒有後悔,開始時她也曾暗嘆不幸,可自從她接觸到這位少爺時,她的態度改變了。

這個病秧子少爺,雖然身體虛弱之極,但他的精神,震撼了舞果,她永遠無法忘記少爺的那雙眼睛。

那雙黑色的瞳子,無比的清澄,若浩瀚的星空般,難以看穿,這還是一歲小孩的眼睛么?一個一歲小孩的眼睛,竟然透著不屈和孤傲,那時起,舞果心底的心弦便被觸動了。

那時,她便開始盡心儘力的照顧少爺。少爺沒有絲毫少爺的架子,反而對自己有很大的依賴。他很少見到其他人,出生至今,甚至連母親也沒見過幾面。第一面是他出世,而此後大多時候,少爺的母親都是遠遠地看著少爺,之後嘆息著離開。一位有父有母的少爺,竟和一丫鬟相依為命,說起來相當可笑,卻讓舞果越發的同情和憐愛的少爺了。

「舞果姐?」

少爺詫異地看著失神的舞果。

舞果回過神來,笑了笑:「少爺,夜深了,回去吧!」

少爺仰頭看了看舞果,接著手指天空,說道:「舞果姐,你看那月。」

舞果抬頭,望月,一時有些痴迷。

「月有陰晴圓缺,然而,即便它時常有缺,世人也只能仰望它。它是孤傲的,而世人是卑微而污濁的。」

劉成的聲音充滿了魔魅力。

舞果聽了內心一震,少爺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缺陷而自卑,他就像污泥中缺水的蓮,出淤泥而不染,而且,她相信,只要有朝一日給了他水,他便會倔壯成長。可是,水在何方?少爺缺的可是五行之火行,如何彌補?

舞果不禁暗暗垂淚,只是作為一個丫鬟,她的能力太小了,什麼也做不了。

「舞果姐,乖,別哭!」

劉成慌忙道。

舞果半蹲下來,摸了摸劉成的腦袋,自己居然要一個五歲的孩子來安慰,苦笑道:「恩,舞果姐不哭了,舞果姐只是擔心,不,是害怕,終有一天,少爺會拋下姐姐離去。」

她擔心的是,劉成有一天會死去,那時,自己就會淪為賤奴,命運何其悲慘!

而少爺卻是誤解了,以為舞果擔心自己會拋棄她,信誓旦旦道:「舞果放心,我劉成永遠不會拋下舞果。」

舞果破涕為笑,小孩的心性是最為純真的,少爺這樣說,說明自己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如此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如果到時他死了,自己也隨他去死就行了。

舞果拍了拍少爺屁股上的灰塵,道:「好了,少爺,回去了,你身子弱。」

劉成沒有抗拒,如往常般,乖乖的趴在舞果背上,心裡卻是歪歪地想著:「舞果雖然只有十二歲,但可能這個世界的女性早熟,這舞果身上居然有這淡淡的體香。可惜可惜,老子這身軀只有五歲,空有雄心沒有雄軀吶!」

舞果微微一笑,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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