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心中的天平有傾向

裴斯年並沒有理會她。而是轉頭看向依舊站在電梯邊上的江逸之,他還站在原地沒有動。而電梯早已經緩緩的合上,下樓。

「你,是不是應該有什麼解釋?」他淡淡的說。

「裴先生來的正好,真兇,已經抓到了。」江逸之忽然抬起頭開口。

「既然大家都在這裡。不妨,進去說?」揚了揚眉,一點都沒有做客別人家的自覺性,他這才問了水晶一句。「想必。不介意的哦?」

水晶哪裡敢說介意,自己欠了裴斯年多大的一份人情暫且不說。就憑著裴斯年這三個字,憑著裴三少的身份。要進她住的地方坐坐,簡直是蓬蓽生輝了。

「請,請進!」她連忙說,自己先進去收拾東西。

屋子不大,東西堆的就比較的凌亂,滿滿當當擁擠的很,只有一個人住的話,還算不錯,可是難得有這麼多的人來,就顯得幾乎要坐不下了。

裴斯年進去,在唯一的一張雙人沙發坐下,然後沖著葉瑾言招了招手,攬著她同坐。

本來,屋子裡還有一張椅子的,可江逸之這個時候坐下就顯得太不和適宜了,便站在進門的地方,倚著門口,雙手交叉在胸前,看上去沉靜鎮定。

水晶已經轉頭去泡茶了,她這裡從來不沒有客人,今天來了這麼多,也沒什麼準備,茶葉都是浮沫,自然也沒有人喝,就那麼熱氣騰騰的放在茶几上,氤氳升騰著水汽。

「你們準備誰先說?」裴斯年淡淡的開口,一手輕輕的攬著葉瑾言的肩膀,不緊不慢的撫-摸著。

「裴……」動了動唇,水晶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欲言又止。

看了她一眼,江逸之道,「裴先生,之前您給了三天的時間,我想,用不了三天了。現在,您要的答案,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哦?」揚了揚眉,他說,「果然有效率,那麼,真兇是誰?」

對他們的談話,瑾言是有些訝異的,什麼三天,什麼答案,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裴斯年去找過他?

詫異的轉頭看他,可是他卻並沒有看自己,目光淡淡的落在江逸之的身上,手指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撫。

「找到了,就是——她!」一手指向水晶,他面色平靜,眸光灼灼,好似十分的肯定。

反觀水晶,就顯得可憐的多了。

她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受到他這樣的指控,眼淚再一次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裴先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葉姐姐和您對我都是恩重如山的,如果沒有你們,哪裡有我的今天,我就算害我自己,也不會害葉姐姐的!是他硬要誣陷我,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的誣陷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找上我,事實上,今天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你不認識他?」葉瑾言問道。

「不認識!」肯定的點頭,頓了一下又說,「哦,之前有在新聞上看到過,他是那個葉小姐的愛人,就是……您的妹夫對不對?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的誣陷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拚命的辯解著,看上去很焦灼,不像是假裝的。

她其實也有些迷糊了,畢竟,現在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究竟是誰。

如果不是裴斯年的堅持,她根本不想徹查下去,就知道肯定是這種結果,真相究竟怎麼樣不知道,反倒是會牽出一堆的人。

對於他們兩人的爭執,裴斯年沒有開口,似乎若有所思。

「裴先生,我有證據證明就是她!」江逸之忽然道,三兩步走到她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這就是她碰過那花的證據!如果不是她也湊巧對那花粉過敏,我們還真查不到她的身上。」

「當時我就覺得可疑,那花雖然沒有落款,但是真的要查,也不難查到雪昕的身上,可是我們雪昕怎麼會那麼傻,直接在花的上面動這種手腳,唯一可以解釋的是,動手腳的另有其人!」

說到這裡,抓著水晶的手更加緊了,往上提了提,「只不過,她沒有料到自己也對這花粉過敏,所以才露出了馬腳。這叫百密一疏,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冷笑了兩聲,江逸之緊緊的盯著水晶。

「不,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什麼花粉,我都不知道葉姐姐會過敏的事。」她求助的看向葉瑾言,「葉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中毒的,還有……我不明白的是,花粉中毒,會引起腹瀉嗎?可是,可是我只是過敏,沒有腹瀉啊!」

「還狡辯!」江逸之剛想繼續說,卻被裴斯年給打斷了,「你說的已經夠多的了!水晶,你說。」

「我……」囁嚅了下,她看著自己被抓住的那隻手,滿是委屈。

一個眼色橫過去,江逸之雖然不服,但還是鬆開了她的手,狠狠的一甩,水晶踉蹌了下,險些摔倒。

「裴先生,葉姐姐,那天我也參加演出,看到葉姐姐在很是高興,就多聊了兩句。後來葉姐姐被送到醫院,我也想去看看的,但是馬上就要上台實在走不開,就沒有去。」頓了一下,她看著葉瑾言,繼續說,「後來我演出完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看到葉姐姐那個化妝台上面還有這束花,覺得挺好看的,想著帶回家養兩天,去醫院看姐姐的時候可以帶上,沒想到……」

一手撫-摸著自己那隻裹著紗布的手,「沒想到過了兩天就開始紅腫發癢了,還起了很多的紅疹,我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去藥店買了點藥膏抹抹沒什麼作用,後來才去了醫院,這才知道……」

停了一停,她又說,「但是,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害葉姐姐,如果有的話,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舉起一隻手,心是淡淡的發誓道。

「好好的,發什麼誓!」瑾言心頭一驚,連忙說道。

對於她發賭咒發誓,很明顯,是出乎江逸之的意料之外,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剛要開口,裴斯年就說道,「這樣說來,如果不是這位江先生找到你,你還不知道,這花是跟瑾言有關係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她的,是嗎?」

「是啊,我就不知道葉姐姐會對這花粉過敏啊!」她連連點頭。

微微頷首,裴斯年看著瑾言,似乎想在她的眼睛裡尋找答案,然而聽了這麼多,瑾言還是一片糊塗,如果非要相信一個,她的情感天平,會傾向水晶。

不管怎麼說,她都找不出水晶的作案動機,而且她說的沒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對什麼花粉過敏,怎麼可能動手腳,唯一的可能性,還是葉雪昕,這件事只有她知道,連江逸之都不知情的。

這樣一想,慢慢的就說的通了,江逸之為什麼會來這裡,為什麼會口口聲聲指認水晶?如果說,為了掩護什麼人,只是為了找出一個「真兇」,那一切也都說得通了。

「裴先生,真兇我已經知道了,信不信由您,但是我敢肯定,這件事跟我們雪昕……」

「你敢肯定什麼?你能肯定什麼?」裴斯年看向他,「好了,此事我心中有了計較,你們都不用再說了。」

他站起身來,朝著葉瑾言伸出了一隻手,看著她。

瑾言遲疑了下,緩緩將手探入他的掌心,順著他的力量,一用力就站了起來。

「累了吧,回家可好?」他溫聲問道。

微微點了下頭,她確實有些累了,不光是身體上的疲憊,還有大腦里簡直是一團混亂,她需要休息一下。

「裴……」江逸之追了一步想說什麼,可是裴斯年壓根兒不做理會,牽著葉瑾言的手走到了電梯旁,伸手撳了一下按鈕,悠然轉身,沖著江逸之比划了一根手指頭,「你的表現,真的令我很失望!」

說完,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電梯門也開了。

走進電梯,門再次關上,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江逸之面色上的焦急慢慢冷凝,唇角浮現一抹森冷的笑意。

「江先生……」水晶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著站在門口的他,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

「乾的漂亮!」江逸之贊道,「你這麼好的演技,不大紅大紫,簡直太可惜了!」

「承蒙江先生看的起!」伸出一隻手,跟他輕輕的握了握手,「只希望江先生會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說到做到!」

「那是自然!」握住她的手,小巧的,不盈一握,放在掌心裡只有自己手掌的一半左右,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賭咒發誓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真是,有夠狠的!

女人啊,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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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年是帶著莫琛一起來的,只不過他一直在樓下的車子里,看到老闆出來,便起身去打開后座的車門。

上了車,瑾言一言不發,靠著車窗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會兒就到家了,回去可以好好睡!」墊了一個頸枕在她的腦後,車子就緩緩的開動了。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件事?」轉過頭,她忽然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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