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把我的新娘弄沒了

沒說幾句,葉朗就掛了電話,看著他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潘妙雲就不高興,不就是姓裴的打了一個電話么,至於高興成這個樣子。

「得意什麼。」輕嗤一聲。

葉朗心裡高興,也不跟她多計較,「裴先生打來的電話,是裴先生打來的!我就說,他一定會打過來的,裴家是要顏面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有違禮儀體統的事,我作為娘家人的代表,是怎麼也要去的!」

聽著聽著,潘妙雲聽出不對勁的地方,「什麼叫你是娘家人的代表,合著我們不是啊?」

「你們不去!」擰著眉,葉朗擺了擺手。

「憑什麼!」尖叫起來,潘妙雲當時就怒了。

雖然說,她也並不稀罕去,甚至不高興看到葉瑾言那麼得意的時候,可是自己不想去不肯去,和別人壓根兒就不讓她去是兩碼事。

「有沒有搞錯,怎麼說我也是她的舅媽,我也養了她這幾年。缺她吃還是缺她穿了,那麼貴的藝校都供她念完了,轉臉就不認人,有這樣的么!」

明知道就算自己在這叫破天去,她也根本就聽不見,可還是忍不住吼道。

葉朗皺起眉,「你小點聲,讓人聽了笑話去!」

「笑話就笑話,我還怕她不成!」

「你不怕,我怕!」沉了沉聲,葉朗說,「你能不能別給我扯後腿了?現在不是計較那點小事的時候。裴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你搞清楚了沒有?如果能藉由這次的機會攀上這門親,我也能真正的融入上層的圈子,到時候投資和合作會源源不斷的滾滾而來,那到時候,就真的只能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了,難道你不想啊?」

「我……」動了動嘴,潘妙雲語塞了下。

她是想,很想很想,可是為什麼偏偏是那個葉瑾言?

「好了,不管你心裡有多少不痛快,都先給我收起來。不去就不去,也省的你折騰,你不也是不想看見她么?再說了,地點還不知道呢。」感慨了一聲,剛才只顧高興了,都沒弄明白裴斯年話里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地點還不知道呢?」眨了眨眼,潘妙雲愣愣的問,「難道說,明天他們派車子來接你?」

「讓你說中了!」一指向她,葉朗真是神清氣爽,一晚上的焦慮和不安就這樣一掃而空,「到底不是尋常人家,不過我就沒說錯,怎麼我也是新娘的親舅舅,那旁的再親,能親過舅舅去嗎?看看,對方親自派車子來接,這就是不一樣的待遇!」

「你行了!」潘妙雲說,「先別得意的太早,我總覺得那丫頭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別是耍了你一把,你還在這暗自高興呢!」

這番話,讓葉朗的臉沉了下來,「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我這是提醒你多留點神,別一高興就什麼都忘了。」起身整理著他的衣扣,「好了,現在踏實了,可以去睡了吧?不然的話,明天起不來,可別怪我沒喊你。」

葉朗咧了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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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星光流轉,眼看著已經快要薄暮了,東方逐漸出現了魚肚白,這棟別墅依舊是那麼的安靜。

安靜。

直到突然傳來紛沓的腳步聲,快速而整齊,擾破了這樣的寧靜。

「咚咚咚!」踩著樓梯的聲音,很快的上了樓,為首的正是裴斯年,他穿著一襲白色的西裝,看著清俊雅逸,抬手放在門把上,輕輕的一旋轉——沒開。

門被從裡面反鎖上了,他唇角微勾,「我的新娘,可以開門了。」

然而一點動靜都沒有,門沒有開,也沒有人回應他,安靜的不可思議。

「再不開,我可就要採取非常手段了!」他揚了揚眉。

依舊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裴斯年稍稍退後了一步,抬起一隻手,高高舉起,然後停頓了一下,再重重的落下,「撞!」

站在他身後兩排,穿著西裝革履的男子朝著那門板用力的一撞——砰!門開了。

裴斯年抬腳走了進去,「這個開門禮,可還滿意?」

話音未落,目光在屋子裡飛快的掃視了一圈,最後卻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江容靜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身上還穿著她的伴娘服,嘴巴張大,看著那扇已經有些毀損的門,顯然是還沒回過神。

見過各種各樣的敲開新娘門,還沒見過這麼野蠻粗暴的方式,這——不太像他的風格啊。

「原來伴娘沒走,那,瑾言呢?」裴斯年看著她,微笑著問道。

聽到他的話,方才回過神來,江容挺了挺脊背,「她不在。」

「今天是她的新婚之日,你說她不在?開什麼玩笑?」裴斯年只當是個玩笑,淡淡的說。

「我說不在就不在,不信,你可以自己找!」坐在椅子上,架起了二郎腿,椅子微微傾斜,若不是靠在身後的桌子上,估計她就要摔了。

「你把她藏起來了?」裴斯年看著她,目光灼灼。

坦白說,不膽怯是騙人的。

他的眼神會讓人從心底生出怯意來,會覺得如果對著他撒謊,一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如果跟他作對,只怕會粉身碎骨。

「不是我藏的,她已經走了。」

雙手環抱在胸前,江容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你知道的,女孩子在新婚前夜都會有些緊張和彷徨,所以她走了。」

「你幫她逃走的?」揚了揚眉,裴斯年又問道。

聲音帶著幾分威脅性,江容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下意識的鬆開原本交叉環抱在胸前的手,抓緊了椅子的扶手,小小的吞咽了一口唾液,「是我幫她的,又怎麼樣?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去找啊,把她找回來!不過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她昨天就走了,開著我的那輛小吉普,現在這會兒,只怕都已經早早的出容城了!」

「所以,你把我的新娘給弄沒了?那我的婚禮怎麼辦?」

就算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似乎也沒見他著急,沒見他抓狂,反而是愈發的冷靜,愈發的氣勢迫人,這個男人,真可怕!

「我……我管你怎麼辦。我只要能幫到我的朋友就好了。」輕咳了一聲,江容放下雙腿,坐直了身體,抬起頭看著這個壓力逼人的男人,「我發現瑾言不見了,你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呢?你心裡真的有她嗎,真的愛她嗎?還是把她當做了感情的替代品而已?」

微斂眼眸,他說,「這些話,是她告訴你的?」

「不,不是她說的,是我自己看到的。你看,瑾言已經不見了,你不趕緊派人出去找,還在這裡跟我鬥嘴皮子,你哪裡在乎她了?」

江容振振有詞的指責著,把責任就這樣完全的推卸了,好像弄丟新娘不是她的責任,他不重視才是最大的元兇。

定定的看著她,裴斯年沒有開口。

即便沒有開口,可是屋子裡那種讓人壓抑的氣氛,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

真是要死了!自己幹嘛同意陪葉瑾言演這樣一場戲,不知道她最討厭背台詞么?不知道她壓根就不擅長嗎?

最關鍵的是,這整場戲,還是她自己出謀策劃的。

可是……她也不知道,區區一個裴斯年,面對面嚴肅的說上幾句話,自己居然吃不消他給的壓力了。

清了清嗓子,江容站起身,「看來,今天這婚是結不成了。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你也沒有那麼堅定,不妨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考慮……」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騰空,被那四個伴郎打扮,卻硬生生把門給撞「殘」的男人給抬了起來。

「啊——你們幹什麼,快放下我,放下我!」江容尖叫道。

裴斯年轉過身看向她,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既然你承認新娘是你弄丟的,那你理應賠我一個。你都說了,這個時候去追,瑾言肯定是找不到了,那這場婚禮總不能這樣收場,伴娘、新娘,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反應的,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從江容本來的設定和想法來說,應該是裴斯年會迫不及待的追出去,想要找到葉瑾言,那種緊張和焦急完全的宣洩出來,這才是想看到的啊!

可是為什麼他跟原設定的,一點都不一樣呢?

「放下我,放開我!裴斯年你瘋了嗎?你的新娘根本就不是我,所有的賓客和媒體都是知道的,你這不是自打嘴巴,鬧全城的大笑話嗎?」被抬起來,根本沒法控制身體,只能轉過頭拚命大聲的說著,試圖改變他的主意。

彎了彎唇角,裴斯年說,「要鬧笑話,也不是我開的這個頭。既然事情因你而起,你有膽量在這裡等,就要有膽子承受後果!要麼,婚禮之前,我的新娘出現,你自然就可以全身而退。」

「你……」江容慌亂之下,幾乎是下意識的眼睛餘光掃向桌子。

幾乎是一瞬間,裴斯年忽然跨前一步,一把將擋在桌前的椅子給拉開,裡面不算大的空間,露出了小小的裙裾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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