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終於成公務員了!

「你小子還跟我打這花呼哨。」經過剛才一番深談,趙老虎對唐成明顯的親熱了許多,笑罵了一句後道:「行,這事我下午就找老姚說去,不過等你進了縣衙,以後張無頗那邊兒有什麼動靜兒記得知會我一聲。」

不愧是趙老虎,果然是半點虧都不吃的!心裡想著,唐成臉上自然是含笑答道:「當然,不管怎麼說縣尉大人也是英紈的四娘舅嘛。」

「知道這個就好。」別看趙老虎已經五十二歲了,放聲笑起來還真是豪氣十足,頗有幾分《水滸傳》里綠林好漢們的風采,「二女兒是你什麼人?還一口一個縣尉大人的叫我?」

……

儘管中間頗有曲折,但要辦的兩件事總算都妥當的辦下來了,唐成走出李家大門時心情要比來的時候好了很多。

女家接了函禮,雙方這門親事就算正式訂下來了,至此,婦人反倒不好跟著他一起回那邊的住處了,這段時間直到成婚就得待在家裡才行。

唐成走的時候李家人回了「答婚書。」隨後就是唐成將這答婚書交給唐張氏兩口子,由他們出面去找陰陽先兒看吉日子,看定之後再把日期報給李家,要是李家對這個日期沒意見的話,雙方就開始按這個日期操辦婚事。

雖說李英紈嫁進唐家是做妾的,但整個程序走的跟娶正妻一模一樣,甚至因為有了張縣令和林學正這樣的媒人,她這次出嫁要比鄖溪縣城裡絕大多數的初嫁女還要風光。

半生婚姻多舛,這次婦人總算能將往日的晦氣一掃而空了,由此也就不難理解她送唐成走時為什麼會當著眾多親族的面兒忍不住的淚水漣漣!

婦人是喜極而泣,她高興,唐成也很高興,這股子高興勁兒一直持續到車行許久之後才慢慢平復下來,由此,另一件事也就湧上了心頭,「二弟,你到底有啥事求著趙老虎了?」

「還趙老虎,大哥你該改口叫四娘舅了。」正透過車窗往外張望的張相文先調侃了唐成一句後,才放下窗幕笑說道:「也不是啥大事,就是請他幫著跟我三叔說說到縣衙的事兒。」

張相文今年也不過剛滿十六歲,沒想到就有了這想法,「噢!你不讀書了?」

「那鳥書有啥好讀的?未必我還真能中個狀元?自打六歲開蒙進學堂,我早就待膩煩了。」張相文說到讀書時還真是一臉的噁心表情,「要論我的心思,其實最想去的還是軍中,只可惜咱大唐的鎮軍太沒勁,邊軍又太苦,這麼一划拉,倒是走我三叔的路子挺合適。」

說到這裡,張相文嘿嘿一笑道:「我三叔年輕的時候也跟趙伯一樣,好逞性子使氣打架,那又怎麼樣?大哥你是沒見過我三叔現在的威風,走街上大老遠都有人叫著『三爺』上趕子的巴結。他如今是流外一等,再熬兩年資歷就能申請流外轉流內了,到那時候官服可就混上手了,不也成了堂堂正正的官人?既然有這條路好走,我幹嘛還要去學堂里受那罪。」

唐朝官制分的特別細,不僅是同一品級的有正、從之分,而且還有流內、流外之分,流內九品,是指官,都是與品級對應的官服;流外則是針對吏員定等次,所謂流外轉流內,就是由吏員轉為官員,轉過去之後就是真正的官身,也就自然有了《唐律》官、良、賤三等人中官人的身份。

心性使然,唐成後世里見多了身邊厭學的同學,對此也很好接受;再加上張相文家還有他三叔這麼個例子潛移默化,他不想上學也就不足為奇了。

見他實在是厭學了,關於自己的未來也想的周全,唐成倒不好再勸什麼,畢竟人各有志,「你要真想好了我也就不說了,說起來你要能到縣衙也好,咱們今後可就成同事了。」

「可不就是,而且咱們還是一文一武,再合適沒有的了。」張相文的話引得唐成一笑:「既然如此,晚上有個宴請你就一起來吧。」

「宴請,誰宴請誰?」

「林學正設宴請你三叔,我倒覺得你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先跟林學正說一下,請他出面勸你三叔更好,畢竟你三叔也是希望你能走由學入仕的正途,要是有林學正出面告訴他這條路不適合你,許是他就歇了這心思,早點順了你的心意也說不準。」

「嘿,大哥就是大哥,想的比我周全,要說還真是邪了門了,我三叔那人就是粗人一個,年輕的時候還好些,這幾年年紀上來之後怎麼就越來越敬重讀書人了,請林學正幫忙說道,好!」張相文嘴裡說著,已順手挑開了帘子對車夫吩咐道:「先不回了,去林學正府上。」

唐成去了林學正府後就再沒回去,先是幫著張相文說了他的事兒,隨後又瞅著機會說了跟趙老虎交涉的結果,聽說趙老虎已經答應靠過來,林學正自是喜形於色,當下就派了心腹家人到縣衙里報信兒。

正事說完,三人就在林家坐著閑話,等到天色差不多之後,由此分乘兩輛馬車去了定好的酒樓。

說來也怪,張相文的三叔張文生從身材到長相都跟趙老虎有些相似,真不枉了兩人既是直接的上下級又是結拜兄弟,唐成見他感覺有些臉熟,正是去年護衛張縣令下鄉巡查的公差頭領。

張文生上次跟著縣令大人下鄉,一趟轉下來印象最深的就是唐成,回城之後多次還多次拿唐成做例子教訓張相文,這也間接促成了兩人結拜。有這麼個緣故在,張總捕對唐成也不陌生。

及至聽張相文說他已經效仿三叔跟趙伯那樣跟唐成結拜之後,張文生雖然說著「胡鬧。」但看臉上的笑容卻很是欣慰,當下就脫了手上戴著的一個金鎦子塞給了唐成,只說是叔叔給侄子的見面禮,算是在說笑間坐實了兩人的結拜情誼。

事情果然如張相文所說,雖然此前張文生跟在趙老虎身後不摻和張、姚之爭,但私下裡對本縣文人宗首的林學正的確是很尊敬,四人寒暄著上樓進了雅閣,說說笑笑得甚是熱鬧。

酒過三巡,林學正將侍酒的小二打發出去後,開始正式進入主題。

有趙老虎答應在前,張文生自然沒什麼好猶豫的,聽說唐成竟然成了結拜大哥的侄女婿,而且這樁姻緣還是張相文做的函使,張文生大笑著連稱呼有緣,並一再囑咐正式成親的時候務必莫忘了請他。

「這事張叔得吩咐自己的侄子去。」唐成邊提著酒甌給張文生斟酒,邊笑瞅著張相文道:「小侄在城裡沒得力親戚,成婚的時候少不得要靠二弟幫襯,要真忘了給張叔你發喜柬,那也不是小侄不恭敬,全是二弟的錯。」

這番話自然又引來張文生等人一番笑,林學正拈鬚而笑的同時,心裡也對唐成暗暗點頭,自己當日畢竟沒看錯人哪,這個唐成不僅學業上有天賦且肯下苦功,而且腦子好使,做人又通脫,最難得的是他這份子不委瑣的氣度。也真是怪哉,此人在那麼個小山村里長大,但不拘是當日見著見張縣令還是如今面對張文生這些有頭有臉的人時,混沒有鄉下年輕人的拘謹,話說的好,又會活絡氣氛。

「怪胎。」林學正心裡對唐成的這個評價並沒有貶義,而是隱含著幾分期許,正是經過這大半年的相處,對唐成的各個方面都有所了解之後,林學正的想法已跟當日村學裡的嚴老夫子相似。

這個唐成呀,的確是有前途!

只不過嚴老夫子是從唐成在學業上的天賦和勤力著眼,其落腳點也是在科舉上,相對來說看的面還比較狹窄些;而林學正則是一個整體評價,他這句有前途倒更多的著落在仕宦上。十八九歲就有如此表現,再慢慢歷練,仕宦途中卻是可堪造就。

唐成自然不知道一臉和煦笑容的林學正在想這些,但白天了結了兩件大事,晚上的事情也順利,此時坐在這鄖溪城內最豪華的酒肆雅閣中,面對一桌精美菜肴,也由不得他不心生感慨。

一年多前剛穿越來時,還在發愁飯都吃不飽,第一次進城找工作時,他也曾到過這家酒樓,當時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在這家酒樓里做個跑堂的小二哥,好歹掙一份錢填補家裡的存糧窟窿,誰知就是這麼個卑微的希望都沒達成,還被掌柜的臊了一頓給轟出去。

那時候的他走出酒樓時是怎樣的尷尬和鬱悶,又何曾想過僅僅在一年多後他就以貴賓的身份在酒樓最好的包廂里談笑吃酒?

人生無常,一千三百後如此,穿越到一千三百年前的唐朝後,依然是如此!

感慨著世事無常的同時,唐成也不得不感嘆人際網路的強大,想他正是因為結識了嚴老夫子,才有了在張縣令及林學正面前露臉的機會,正是這次機會使他能夠跳出小山村進入縣學,也正是這次機會為此後張相文主動找他結拜埋下了伏筆,而經由張相文,自然而然的又與本縣總捕有了叔侄之親;至於李英紈那邊更不用說,認識一年多來,這個美婦人不僅成了他的妾,更經由她跟趙老虎結成了實實在在的紮實親戚。

因為他出身的環境起點低,所以張縣令對於他就有知遇之恩,也正是這份知遇之恩,使張縣令更容易相信他,經由姚主簿拉攏的考驗後,情勢困難地張縣令在頗有些無奈的情況下派了他去州城送禮,這次事情辦的好,唐成也是藉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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