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躲在被子里，壓著我的腰肢，柔順的秀髮覆蓋著我的胸膛，顯然是女的。
感覺到這一點之後，我猛地抽起身子，掀開被子。
「程璐？！」我吃驚的表情，絲毫不亞於第二天起床發現自己變成女人。
程璐悠悠的睜開眼睛，醒過來。
她見到自己躺在我身上，微微吃驚，旋即揉著腦袋，昏昏沉沉又睡過去。
「喂！」我急忙推動她的肩膀，把她再次搖醒。
「我頭暈，你別煩我。」她挪挪身體，又貼著我睡下去。
此刻的她，只穿著棉質的小睡衣，露出的腰際曲線，說不出的迷人。而瀑布般的黑色秀髮，又讓她顯得尤其嫵媚。
我拿她沒辦法，知道她肯定是昨晚偷偷溜過來的。至於當時她是不是還帶著醉意，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把她從我身上推開，感覺到皮膚在摩擦里更加滑膩。昨晚我也喝醉了，究竟是不是抱著她做了什麼，我也不記得了。
夢裡一直墜落深淵的感覺，莫非是……
見我推開她就要起身，程璐忽然扣住我的手腕，用她的手臂壓住我的身體。
她不想讓我走。
隔著她的棉質小睡衣，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身軀的溫暖和柔軟。而她指尖的細滑，又緊緊地抓著我。
我知道她心裡在掙扎，我的心裡，同樣在翻滾。
她從被窩裡鑽出來，靜靜的靠著我的肩膀。她的雙手，一隻穿過我的後脖，一隻平放在我的胸膛上。
「別走。」我好像聽到她心裡的吶喊。
「靈萱她們該起來了吧？」我低頭看著她，問道。
程璐沉默著，不回答。
隔一會兒，她忽然俯身過來，親吻我的嘴唇。
我微微扭頭避開她的香唇。程璐放在我胸口上的手指漸漸收攏，她終於放棄，只是把側臉輕輕的放在我平坦的胸口。
進入房間的陽光，是白色的。
「為何要這樣做？」我僵硬的躺著，輕聲問她。
「昨晚深夜的時候，我想過來看看你睡著沒有。結果打開門的時候，聽到你在夢裡叫我的名字。所以我決定陪你一夜。」程璐說道。
「真的？」我抬起眼，看著她。
「嗯。」程璐的耳朵貼著我的胸口，寧靜的回答我。
陽光從窗檯，一寸一寸的入侵。我們彼此都陷入沉默。
我聞著她髮絲里的清香，「那，我昨天晚上，有沒有……」
「你瘋狂的親我，瘋狂的抱我，瘋狂的……」程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這些，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大概就是夢遊的狀態吧。但說到底，程璐的身體，確實是很誘人的身體。大腿細細長長的，胸脯也飽滿，腰肢很有韌性，再加上皮膚滑的跟水一樣……讓男人不產生感覺都難。
「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和程思薇……親密了？」她鎖著眉頭，問我。
「怎麼？我叫的是程思薇的名字？」我問她。
程璐搖搖頭，「你叫的是我的名字。」
我們再度陷入沉默。
程璐忽然翻身，忽然吻住我。
我想要閃避，她卻用雙手夾住我的臉龐，讓我無處可避。
靜靜的，我們嘴唇相接，持續三分鐘之久。
我雙掌搭著她的細腰，心口不斷起伏。
其實我到公司的第一天，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了。現在想想，我和她的吵嘴，我和她敵對，無不都是想引起她的關注而已。
分派到她的部門的時候，其實我心裡是很開心的。每天可以看到她，跟她斗著口角，還能讓她很緊張的維護著屬於我們兩個的秘密，她一邊要保持經理的身份，一邊又只是個公寓里的小女人。
我心裡酸酸的，忽然發現我很在意她的時候，卻是要離開了。
客廳里，叮叮噹噹的聲音，證明她們都相繼起床了。
「璐璐姐，再不起來上班就要遲到啦！」蘇蘇在客廳里喊道。當然，她不是朝著我的房間喊的。
「小珉哥，你也該……」蘇蘇「咣」的闖進我的房間，忽然看到屋子裡的情景，頓時愣在原地。
「蘇蘇，對不起。」程璐對著蘇蘇說道。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璐璐姐，你在哭？」蘇蘇上前兩步，變得關心地問道。
我這才發現，程璐的眼睛裡，淚光閃動。
「你昨晚陪著小珉哥的？」蘇蘇驚疑地問道。
程璐不想回答，也不知怎麼回答。按照曉凝的是非觀，這應該是程璐第二次的任性了。曉凝是決不允許在合住的公寓里發生這種事情的。
「是我不好，我喝醉了，把程璐從她房間抱過來的。」我說道。
程璐快速跳起來，快速穿過客廳，回到她自己的房間。
蘇蘇獃獃地看著我。
「蘇蘇，我真的很壞很壞。你們把我趕出去，是正確的。」我望著她，說道。我有點恨自己。以前覺得自己再壞也是應該的，但是現在，我恨不得把自己捅死。
豈料蘇蘇搖著頭，「小珉哥，璐璐姐只是捨不得你走。我知道你們沒有發生什麼，你看床單都那麼整潔。你只是抱著璐璐姐睡了一個晚上，再說你昨天醉的稀里糊塗的，我不怪你的。」
蘇蘇一邊給我分析，一邊給我開脫。我低頭看看床單，果然是很整齊，絲毫沒有凌亂。
如此說來，程璐是騙我的？我心裡略略震驚，酒精居然刷掉我的辨別力。
但我昨天睡夢中醉酒喊她的名字，也許是真的，否則，以程璐的性格，不會心念一動，就鑽到我被窩裡，在我懷裡蜷縮半個夜晚的。
她讓我抱著，只是想更清晰的聽到我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吧？
「就算是為璐璐姐，小珉哥你真的不能留下來么？」蘇蘇哀求地看著我，問道。
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留下來。但是想到程思薇已經為了我跟她共赴歐洲，把一切都準備好，如果我突然決定不去，面對的將是另一雙更加失望的眼睛。
事態已經沿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很遠很遠，我傷到她們，沒有理由再傷透程思薇。
「小珉哥，今天是星期五吧？」蘇蘇忽然又問我。
「嗯，我知道。」這最後幾天，我都是掰著手指在算。
「晚上……我能跟你一起去見那個紫霞姐姐么？」蘇蘇猶豫幾秒，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