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唐謙的不期而遇,我還未想好要說什麼,他卻主動套近乎,「我今天飛機剛到北京,想來這邊買兩件替換的衣服,沒想到就遇到你了。」
「是啊,真巧啊。」我尷尬地看著他,再看看我身邊程璐的表情。
而程璐勾著我的手臂,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這位是……」唐謙被程璐的靚麗所吸引,望著她,拖長聲音問我。
「我是他女朋友。」程璐對他笑笑,說道。
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不由讓我驚奇地看看她。程璐眯起眼睛對我笑笑,顯然是回報我送她禮物的恩情。
「梁先生的女朋友真漂亮。」唐謙稍稍打量著程璐,由衷的讚歎道。
他怎麼都不會想到,蘇蘇要給他介紹的女朋友,就在他的眼前,此刻正在盡職的扮演著我的女朋友。而從程璐的表情來看,她顯然也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唐先生過獎了。」我程式化的回答道。
「我剛到北京,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我們回到平海市再聯繫吧。」唐謙感覺話題已經到了盡頭,說道。
「好。」我點點頭,附贈一個淺淡的笑容。
看到他走向商場里的男士服裝區,我暗吐一口氣。只是我心裡清楚,這樣的事情,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覺得這個人怎麼樣?」我忍不住問程璐。
「挺好的,文質彬彬的。」程璐回頭看看唐謙的背影,隨口說道。
我想來想去,覺得不該瞞她,拉著她走幾步,說道,「其實,他是……」
「我才不管他是誰,快請我吃飯!肚子都餓死了,今天吃窮你!」豈料程璐打斷我的話,兇巴巴地說道。
我被她拽著,身不由己。真想不通,談到吃東西,她怎麼就那麼大的勁兒。
今天晚上我帶她去的,是這附近我吃過的最好的一家餐廳。以前出差我來過北京幾次,而每次都會和朋友在這裡吃飯,因而相對熟悉這裡的環境。
穿著露肩裝、戴著寶石項鏈的程璐,剛剛走進餐廳,就引來門口不少人的目光。而我勾著這樣的美女,當然也是面子十足。
因為來的晚,靠窗的位子已經全部沒有,我和程璐只能挑選一個中間靠矮牆的座位,不能欣賞北京城的夜景,略顯遺憾。然而,餐廳里的曖昧的燈光,還是帶來不少的情調。
服務員送上一份超大的菜單,程璐雙手捧著,一點都不客氣的連點幾份最貴的,紅酒也點86年的,整個就是不讓我心疼誓不罷休的架勢。
不過,上次的校園宣傳會,使得我籌集到不少的資金,不僅把印刷廠的欠款全部清掉,還剩了不少,如今請她一頓,完全沒有問題。
服務員給我們點起兩支燭光,再給我們優先送來紅酒和杯子。
算起來,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和程璐「單獨約會」。燭光搖曳之中,帶著微卷的黑髮的程璐,似乎顯得更加迷人。
而程璐看著我,似乎也有陶醉之色。
「一套衣服,一條項鏈,一頓西餐,今天讓你破費不少。」她望著我,說道。
「你最近也辛苦了,真的沒怎麼好好的犒勞你。」我輕鬆的笑笑。
這時候,一盆開胃的小湯送了上來。程璐嘗了一口,「味道真不錯。」
她環顧四周,「在家裡吃和在外面吃,氣氛果然不太一樣。」
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口的某個位置,再轉頭看看我,朝那邊努努嘴,「你那個老同學也在。」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顧倩和她的兩個朋友,也正在這邊吃飯。
也許是我的目光觸及到顧倩,她微微扭頭,也看到我。
四目相撞,我和顧倩的神情都冷不防的變了一變。
而就在這個時候,唐謙和他的一個女性朋友,有說有笑,從餐廳的門口走了進來!
完蛋了,今天全撞一堆了……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果然,唐謙一眼就瞥到我,走了過來,爽朗的笑笑,「哈哈,梁先生,我們又碰面了。」
我只能尷尬的笑笑,此時此刻,我還能說什麼呢?一邊是我大學裡的緋聞女友,一邊是程璐曾經暗戀的男生,兩面夾擊,我怎麼防,都防不住!
「這個餐廳很不錯,老闆和我是英國的同學,一會兒給你們打個六折吧。」唐謙熱情的對我說道。
「多謝了。」程璐看到他如此爽快,略微產生好感,代我說道。
「哦,這裡的酸甜菠蘿豬排是特色菜,你們點了沒有?」見到程璐和他說話,唐謙愉快的笑笑,問我們。
「沒啊。」程璐回答。
「沒事,一會兒我請你們一份,一定要嘗嘗。」唐謙爽快地說一句,對我點頭笑笑,帶著他的那位女性朋友走向裡面早已預定的座位。
「這傢伙人不錯。」看到唐謙走掉,程璐回頭看著他,感嘆著說道。
我確實也覺得這傢伙很Nice,不過想到她是程璐當年暗戀的男生,心裡總是有點介懷。
「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程璐再回頭看看唐謙,輕聲說道。
我胸口「格達」一下,心臟猛地往下沉了一格。不妙了,看來程璐和唐謙會來電。
「介紹給靈萱當男朋友倒是不錯。」程璐接著說道。
「啊?」我差點沒反應過來,「啊」了半聲。
「靈萱不是一直想找男朋友么?他這種,給靈萱倒是挺合適的。」程璐喃喃地說著,然後慫恿我,「噯,有機會問問你這個朋友,看他最近是不是單身。」
「我和他不是很熟。」我瞥她一眼,沒好氣的回答她。這傢伙,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啊……
正當我們說話的時候,一盤特製的「酸甜菠蘿豬排」送到我們的面前。
「那邊那位桌子的先生請你們的。」服務員指著不遠處的唐謙,對我們說道。
我和程璐朝那邊看過去,只見他向著我們稍稍舉起杯子,風度翩翩。我和程璐也舉起杯子,表示感謝。
「這傢伙真不錯。」程璐再次重複一遍。
我回頭再看顧倩那邊,只見她盯著我們,始終沒有移開目光。
「朝那邊坐窗口的三位客人送三杯瑪格麗特過去,算我的。」我拖住正準備離開的服務生,對他說道。
服務生依言照辦,很快,三杯調製完成的雞尾酒,送到顧倩那邊的桌子上。
顧倩從服務生那邊得知雞尾酒是我贈送,再次朝我這邊看過來。
她想了幾秒,拿起酒杯,走了過來。
「女朋友真漂亮。」她走到我面前,朝著程璐誇讚一句。
我笑笑,「你怎麼也在這裡吃飯?」
「這附近比較好的餐廳就這麼一家,」顧倩低頭看看她手裡的酒杯,「謝謝你的酒。」
她指著窗口,「要不要過來和我們一起坐?都是出版圈裡的朋友,應該聊的來吧。」
「不必了,我還是陪陪我女朋友吧。」我婉言拒絕。
顧倩勉強的笑笑,「對了,宋一多前輩到北京了,找個機會,我們出來聚聚吧。」她看看程璐,「也可以帶你女朋友一起過來。」
「看看能不能安排時間吧。」我望著她波光粼粼的眼珠,回答道。
顧倩點點頭,想了一會兒,回頭再看看程璐,接著轉身回到窗口那邊的座位。
「Naive。」顧倩走掉之後,程璐朝我輕輕說了一句。
「怎麼?」我看著她,問道。
「不是么?拿我刺激前女友,小男人心態。」程璐略微不滿的鼓起嘴巴。
「隨你怎麼說吧。」我舉起酒杯,品一口味道純正的紅酒。
「不過她好像不太相信我是你女朋友。」程璐接著說道。
「哪裡看出來的?」
「女人的直覺。」
「實際上……我是挺喜歡你的。」
聽到我這樣說,程璐愣一愣,立即再問我,「哪種喜歡?」
「你說呢?」我笑笑,反問她。
黃色的燭光里,程璐的臉色顯出片片的紅暈。她白皙的脖子里,掛著紅光閃耀的寶石項鏈,兩顆圓潤的肩膀像是天然的點綴,格外美麗。
她疑惑地看著我,最終努努嘴,假裝沒有聽到我問什麼。
餐廳里,漸漸地響起爵士樂。一個薩克斯的樂手,一邊吹著,一邊走到我們桌子旁邊。
悠揚而流暢的音樂,就在耳邊迴響。程璐略帶驚喜地看著我,「你安排的?」
「我哪有這麼浪漫。」我回答著她,瞥瞥右邊。
只見那個唐謙對我們招著手,朝程璐拋出笑容。程璐見狀,也高興地對他笑笑。
她笑起來,雙眼變成細縫,亮晶晶的眼珠猶如藏在眼帘里的星光,嘴角更是掛著萬般的嫵媚。
「看看人家,多會討女孩歡心,你呢?」薩克斯手吹過一曲,緩緩離去,程璐用手指點點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