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百合盛開的花園 第10章 來由(2)

「第二次是在——和母親結婚一年的時候。」父親的聲音終於再次響了起來,安吉拉頓時有些不安的挑了挑眉,她真的不希望父親之前所說的是事實。

「那是個意外,當時你媽媽不在家,我在參加酒會的時候認識了個女模特,因為喝得有點多所以就發生了關係。」父親有些自嘲的摸了摸鼻子。

「又是喝多了?這是借口還是什麼?」安吉拉有些不滿地問道。

「這是事實,」父親苦笑著攤開雙手,「自從那以後,我都會刻意控制自己飲酒。」

安吉拉嘆了口氣,做個手勢繼續問道:「好吧,那麼你們……」

「只是一夜情,之後再沒有聯繫過。」父親隨即接了下去,跟著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後才又小聲叮囑地說道:「別告訴你媽媽,克麗絲,她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次。」

「哇哦,看起來我好像抓到你的把柄了,爸爸!」安吉拉誇張的扮了個鬼臉。

「是啊,你滿意了?」父親看著她那雀躍的模樣好氣又好像地說道。

「嗯嗯嗯,滿意了。」安吉拉雞啄米似的點著頭,頑皮的模樣一點都不像25歲的妙齡女郎。跟著她又想到了什麼,試探地問道:「如果我告訴媽媽了,會發生什麼事?」

「很難說,也許數落我幾句然後一笑而過,也許會發生很可怕的災難,就像……」父親下意識的說道,到了後面隨即閉上了嘴巴抱著胳膊看著遠處,顯然被勾起了回憶。

「第三次?」敏銳的安吉拉頓時反應了過來。

「是的,那是場徹頭徹尾的災難。」父親嘆了口氣,看向她的眼神卻越發的柔和。

「你知道,人總是會面對各種各樣的誘惑,有時候稍微把持不住就會犯錯,即使是我。」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這次是我一個女秘書,年輕美麗,有頭漂亮的栗色捲髮和一對迷人的湛藍色眸子……男人最容易在這上面犯錯。」

沉默了幾秒鐘,父親輕嘆了口氣:「那時候我因為公司出現了重大失誤正處在焦慮當中,而你媽媽也在為自己的事情焦頭爛額,我們經常會為一點小事吵上幾句,於是那個頗有心機的女人就趁虛而入。我們保持了差不多一個多月的關係,你媽媽在知道之後和我大吵了一場。人就是這麼奇怪,有時候明明退一步就會海闊天空的事情卻始終不肯讓步。這樣的爭吵持續了半個月,逐漸的升級,最後分房睡乃至冷戰,我甚至考慮過要不要離婚……」

安吉拉的心裡一緊,雖然父親說得很簡單,但她完全能想像出當時的情形有多麼糟糕。

「直到有一天,」父親提高了聲音,嚴肅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威爾遜醫生告訴我們——你母親已經懷孕四周了!」

父親說著伸手在空中虛按了按:「瘋狂的世界彷彿關上了開關,一切都平靜了下來。我和你母親之間雖然保持著沉默,卻默契的做著該做的事,九個月後我們有個可愛的女兒。」

注視著父親柔和的眼光,安吉拉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巴,雖然她知道事情肯定有轉折,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從心裡冒出來。恍惚之間,她似乎又回到了被羊水包裹著時的日子,似乎還能聽見父母在外面對她的呢喃。這也許只是幻覺,可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卻讓安吉拉從如此舒服過。

「後來,」父親接著說了下去,「我們用了瑞典克里斯蒂娜女王的名字作為你的自取名——艾伯特家族和她有著微弱的血緣關係。而當我問布萊恩打算要給你取個怎樣的教名,熟知內情的他在思考片刻笑了笑說,有個名字非常適合!」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握住了她的手:「我這一生最為出色的成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了你這樣一個女兒。感謝上帝,他把他的天使賜予了我們,你是我們最大的驕傲,永遠都是!」

父親的手是如此的暖和,心情激動的安吉拉不由微微顫抖了起來,雖然她竭力讓自己眼中晶瑩光芒不是那麼明顯,可整個人卻再也忍不住的抱住了父親。

「爸爸,我愛你。」閉上眼睛感受著父親寬闊胸膛的安吉拉低聲喃喃念叨著。

「我也愛你,親愛的。」父親在她頭上吻了吻,「每個人都會犯錯,每個人也都有機會去挽回自己的錯誤。也許她缺少機會,可她只要有想要挽回的念頭,機會遲早會有的。」

「我明白,爸爸,謝謝你……」埋首在父親懷裡的安吉拉有些哽咽的將他抱得更緊了。

……

「差不多就這些了,先讓保鏢把行李搬到車上去吧。」安妮檢視著箱子對身邊的女傭說道,「如果安吉還有別的什麼,我會負責拿過去的。」

「讓你親自動手?怎麼可能。」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穿著簡單的格子體恤和淺灰色的牛仔褲,戴著遮陽帽挎著皮包的安吉拉笑嘻嘻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女管家面前。

「看起來怎麼樣?」她彎著眼睛炫耀的在安妮面前轉了個圈。

「還不錯,一如既往的漂亮。」安妮笑著點了點頭,「你的混搭風格向來都很有特色。」

「真讓人感動,我喜歡你這麼說話。」安吉拉有些嬉皮笑臉的說道,跟著上前和安妮擁抱了個:「那麼就這樣吧,我離開了,好好幫我守著家裡。另外,看好你的……那個。」

安妮失笑著搖了搖頭,在安吉拉抬腿要離開之前又拉住了她:「等等,你的東西呢?」

安吉拉愣了愣,無奈地嘆了口氣,跟著舉起右手晃了晃:「這裡。」

她的右手手腕上掛著一隻銀白色的做工還算精美的手鐲,而手鐲中間有顆米粒大小的紅寶石一樣的裝飾品。

「這裡有一個,包里有兩個,皮帶上還有一個,鞋跟里還有一個……該死的,我只想要個單人的環球旅行而已!」數著數的安吉拉忽然抱怨地說道。

「誰讓你那麼有錢又那麼有名。」安妮捂著嘴巴揶揄地說道。

安吉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願巴克特他們能保證和我保持1000英尺的距離,而且這些玩意兒最好不要太敏感——我可不希望保鏢們在我在浴室里洗澡的時候忽然闖進來。」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到什麼的噗嗤笑了出來:「如果真發生這種事了,媽媽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安吉!」安妮有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自從父母到家裡來拜訪之後,安吉拉就變得越來越活潑,彷彿又放下了許多。在思考了良久之後,她決定讓自己的度假變得名副其實起來,於是就有了做獨自環球旅行的計畫。

可想而知,這樣一個計畫會招來多少反對,從父母到教父到舅舅舅媽,通通都不贊同——包括安妮和艾莉婕在內。

「安全問題是最為關鍵的地方,你獨自一個人,又要到那麼多的地方,安全很難得到保障。」安妮提醒地說道。

「我以為你已經稍微有了些理智,沒想到還在發瘋。」艾莉婕一如既往的語帶譏諷。

焦急的媽媽則乾脆找上門來:「克麗絲,歐洲有很多地方你都沒有去過,為什麼非要全世界到處跑?而且還獨自一個人,這會讓我睡不著覺的。」

雖然安吉拉不打算放棄自己的計畫,可在各種各樣的勸說下——尤其是媽媽,曾經的槍戰事件已經把她嚇壞過——不得不做出妥協:帶上保鏢,而且不低於六個。只是這樣一來又不符合她低調出行環遊世界的想法,想來想去後安吉拉又做出調整:保鏢們必須和她保持至少1000英尺的距離——好歹讓她看起來像是在做單人旅行——而她則帶著報警器,一旦真的出事保鏢們可以隨時衝過來。

當然,對於愛女心切的母親來說,即使這樣也是不可以接受的。

「如果突發事件太快怎麼辦?如果沒有給保鏢反應時間怎麼辦?如果報警器壞了怎麼辦?」母親這麼問道,在她看來女兒只要去歐洲——甚至別亂跑呆在她身邊就可以了。

最終還是父親勸服了母親,不過在母親的逼迫下,安吉拉不得不把各種情況下的行為規範都一條一條列出來,比如在人多的時候,保鏢可以縮短距離甚至和她走在一起之類的。

「簡直就像在簽賣身契。」在看著最終從母親那裡通過的寫得密密麻麻的規範,安吉拉抱怨地說道。不過,誰讓她異想天開的要做什麼單人環球旅行呢?

「好了,就這樣吧,再不走,飛機要晚點了——要知道坐趟航空公司的航班很難得的。」安吉拉說著和安妮再次擁抱,隨即出門上車。

而安妮送她到了別墅門口,一直看著汽車消失在莊園的大門之後才收回了目光。

「她終於走了?」艾莉婕這時來到了安妮的身邊,「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有,安吉只是說盡興之後就會回來。」安妮聳了聳肩。

「這麼說我們擁有足夠的時間?」艾莉婕摩挲下巴看著已經無人的莊園大門有些不甘地說道。

「可以這麼說。」安妮回過頭來淡淡的笑了笑,「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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