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8章 南院大王

這邊馬王離群,馬群頓生潰亂。眾人趁機捕捉,奈何追逐已久,人倦馬乏,野馬性子又極為剽悍,堵截數次,漸自攔截不住。眼瞧著馬群又要潰圍而出,忽見東北方一團紅光冉冉飄來。

王烈乘馬趕至,一拍馬頸,紅馬縱蹄嘶鳴,野馬群轟然奔回,在它前方聚成一團。眾騎士圍將上來,見他騎乘紅馬,個個面露驚容,哄然叫道,嘰里呱啦地說了一通,王烈不解其意,也不欲多問,眼見李素寧騎在馬背上還牽著一匹馬正努力往他身邊擠來,王烈輕提馬鬃,紅馬會意,朝著李素寧走去,眾騎士紛紛讓開一條路,讓他回到李素寧身邊,李素寧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師兄真帥氣,這可是馬王呢。」她贊道,自從從王烈那裡學到了帥氣這個詞,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誇他呢。

「哈哈!」王烈也很是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師兄!以後這小紅馬就給你騎了。」他在馬背上一揮手,頗有指點江山的架勢。

小紅馬得他示意,挨至李素寧身旁,伸出鼻孔,聞她秀髮,李素寧咯咯笑著伸手輕撫它的鬃毛。

這時,一邊有數十騎擁上來,眾騎士紛紛下馬,為首是名老者,著一襲描金短衫,頭頂闊大皮帽,額寬鼻挺,身軀高大。左邊跟著的是之前王烈救下的大漢,右旁跟著一個唇有短髭的英俊青年,背挺如槍,雙目平視前方,神態據傲。

老者微一欠身,張口竟然是一口流利的官話,「我是這裡的首領耶律吉,年輕人,你是宋人?」

「原來是耶律先生。」王烈拱拱手,「我應該算是宋人吧,我叫王烈,和我家師妹剛巧遊歷到此地。」

「王小兄弟身手不凡,竟然連著馬王都能馴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耶律吉不停瞄著小紅馬,眼中大有羨慕之色。

「運氣運氣。」王烈說道:「老先生官話說得這麼好,又姓耶律,莫非是大遼的皇親國戚?」他心中一動問道。

「我家大人乃是大遼的南院大王!」那傲氣的英俊青年說道。

「放肆!」老者呵斥道,那青年低頭退後,「小兄弟見笑了,手下人沒規矩,老夫也就是佔了先人的光,就是個不理事的富貴閑人。」

「耶律先生客氣了。」王烈說道,跟蕭峰還是一個官位呢,這可是個位高權重的,不過他也沒什麼想法,俠以武亂禁不是沒有道理的,有一身武功打底,王烈感覺自己就算是見了皇帝都沒什麼感覺,更不會有什麼敬畏的心理了。

「不知耶律先生要將這些馬匹趕到哪裡去?」王烈問道。「有馬王在,你們不需用強。」

聽到王烈有意相助,耶律吉大喜,遙指西方,道:「去那裡!」

王烈一伸手,把李素寧接到馬背上,兩人同騎一匹小紅馬,輕提馬鬃,小紅馬會意,忽喇喇向西馳去,野馬自是以它馬首是瞻,一時萬馬奔騰,復又向西馳去,眾騎手喜不自勝,紛紛尾隨。

小紅馬馱著兩個人仍然一馬當先,李素寧靠在王烈懷裡,感受著迎面吹來的涼風,興奮地小臉通紅。行了約莫百里,人馬皆乏,一名騎手趕上來,請求休憩,王烈勒馬停住。

歇息片刻,有騎士奉上野味美酒,眾人正當飢餓,當下狼吞虎咽,飽餐一頓。

吃飽喝足,眾人啟程西行,停停走走,行了數日,遙見前方溪谷出現許多雪白帳篷,一眾人不禁齊聲歡呼。

早有快馬通報,眾多男子乘了馬自營地里衝出來,與同胞歡然相擁,這些男子清一色黑髮碧眼,剽悍瘦削。

「王小兄弟,本王這次出來獵馬,多虧你相助了,你要什麼酬勞,儘管說吧。」

王烈搖頭道:「我不要酬勞。」聽得這話,眾人更露出詫異之色。耶律吉哈哈笑道:「那麼,如不介意,請你去我們的營地,喝一碗甘甜的美酒,瞧一瞧咱們契丹姑娘的舞姿罷!」

王烈見他言辭懇切,不便推辭,拱手笑道:「聽憑吩咐!」眾人歡然大笑。

「契丹人舞姿有什麼好看的,還沒有寧兒跳的好呢。」李素寧小聲嘟囔道,聲音連王烈都沒有聽到,眾人擁馬入營。

此次圍獵,契丹人獲得三千多匹雄壯駿馬,歡喜之情無以言表。當晚燃起篝火,殺羊烹牛,大開盛宴。一時酒肉飄香,光影紛亂,男男女女縱情歌舞、不飲自醉。營中將領騎士輪番敬酒,王烈酒到即干,並不推辭,也不知喝了多少碗酒,耳邊歌聲漸漸模糊,眼中人影恍惚錯亂,終於迷迷糊糊,一下子醉了過去。

待得醒來之時,王烈鼻間充滿香草氣息,隱約覺察有人用浸濕的毛巾給自己擦臉,一轉念,驚覺自己躺在一張氈被上,慌忙張開眼睛,正瞧見李素寧白裡透紅的小臉,見他張眼,李素寧歡然笑道:「師兄你醒啦。」

王烈支起身子,苦笑道:「想不到契丹人的酒還真烈,陰溝裡翻船了。」李素寧做個鬼臉笑道:「第一次見師兄出醜呢,喝醉酒還哭鼻子呢。不害臊!」她做了丟丟的樣子,醉後的事他一概不知,但聽起來似乎出了丑,不過他也不在意,誰還沒有個年輕丟臉的時候,伸手捏了一下李素寧的臉蛋,等她羞紅了臉要打他時才笑著躲開,李素寧伸手端了一杯羊奶,遞到王烈嘴邊,王烈喝下羊奶,默運內功,驅走酒意,遙聽得遠方尚有鼓樂之聲,便道:「宴會還沒散嗎?」

「沒有呢,那個耶律老頭在論功行賞呢,我還聽到他們說要給師兄什麼獎勵呢。」李素寧說道。

「算了吧,咱們畢竟是漢人,雖然宋遼恩怨跟我們關係不大,但是還是盡量少跟契丹人有什麼糾葛。」王烈說道。他穿越到天龍八部世界後,除了剛開始的時候缺點錢,到現在他什麼都不缺,有道是無欲則剛,契丹人你什麼勞什子的獎勵自己不稀罕。

「嘻嘻,師兄,剛才你喝醉的時候我學了幾句契丹話,我說給你聽。」李素寧笑著說道,這營地里的婢女都是耶律吉從大遼的都城帶來的,平日里不免服侍宋朝來訪的達官貴人,基本上都通曉幾句官話,李素寧閑來無事找婢女學了幾句契丹話。

李素寧冰雪聰明,嘰嘰喳喳地說起了契丹話,王烈被唬得直眨眼,聽著挺像那麼一回事,但是自己聽不懂。

「哈哈,」看著王烈目瞪口呆的樣子,李素寧得意地笑著,一對小酒窩在臉頰浮現,「我來教你說,很簡單的。」

王烈盤膝坐著,跟李素寧學起了契丹話,反正現在外邊那慶功會也沒意思,自己就不出去湊熱鬧了,兩人一教一學,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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