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子家事 第十二章 夫妻反目

皇帝詢問,楊約連忙道:「皇上,那是陳國的樂宜公上曾封為才人。」

「陳國公主。疑惑的問道:「朕記得陳國幾名公主都賞給了賀若弼,韓擒虎他們,宮中有陳國的公主嗎?」

楊約笑嘻嘻的道:「皇上日理萬機,自然不會記這些小事,樂宜公主仍是陳主最小的妹子,當年進宮時只有十二三歲,所以沒有賞賜下去。」

「哦,有這事,那麼這個陳琬今年已經十九了吧,朕記得她的姐姐都是絕色,賀,韓兩人為了爭她們,還在朕面前爭功。」楊堅說完,忍不住微笑起來。

「皇上英明,若是皇上見了,就知道什麼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奴婢這就把她叫過來參見皇上。」說完,不等皇帝回答,楊約已屁顛屁顛的沿著台階登上欄杆,向白衣女子走去。

楊約的腳步聲將正倚欄而立的白衣女子驚醒,連忙回頭,雖然相隔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楊堅還是馬上看清白衣女子的面容,果然是極為美麗。

「皇上,沉魚落雁,國色天香也不過如此,真是人間絕色。」封德彝在旁搖頭晃腦的道。

楊堅嘴裡唔了一聲,緊盯著白衣女子,見白衣女子朝這邊看來,楊堅不由挺直了一下胸膛,只是白衣女子卻沒有預料般興沖沖跑過來拜見他,反而搖了搖頭,與楊約傳來一陣爭吵聲。

楊約雖然是臨芳宮的管事。若那名白衣女子當真是陳國公主。封了才人,那白衣女子的身份就在楊約之上,不聽從楊約之言當然可以,只是若見到皇帝也不拜,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活得不耐煩了,最後白衣女子還是不得不屈從。轉身從樓梯上下來,盈盈來到楊堅身旁。

「臣妾拜見皇上!」

「抬起來頭!」

「是!」白衣女子緩緩抬頭,一張嬌艷欲滴地俏臉完全呈現在楊堅面前。彷彿吹彈地破白凈的肌膚。五官找不到一絲瑕疵,此刻跪倒在地,顯得分外楚楚可憐。偏偏眼睛又露出一絲倔強之色,讓人一看就知此女並沒有屈服。

楊堅的心跳陡然加快起來,剛才遠處已是驚艷,到了近前更是看得真切,眼前的女子用任何詞語來形容她的美麗都不為過。楊堅不由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盡量溫和的問道:「你是陳國公主。進宮已經有七年了,朕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回皇上,妾身正是亡國之公主,皇后在後宮有嚴令,無論妃嬪都必須各盡值守,不得隨意走動,妾身所住之地,是皇上地禁地,皇上自然見不到妾身。」

陳婉話中帶刺,分明是諷刺楊堅害怕獨孤氏,連宮中也設了禁地,而且不稱臣妾自稱妾身,則是故意要拉遠與皇帝的距離,表明她自己現在只是一個亡國的公主,而不是楊堅地妃子。眼前之人可以說是害她國破家亡地罪魁禍首,雖然她無力報仇,卻沒有必要對他屈意奉承。

楊約與封德彝兩人對望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沒想到一個亡國公主如此大膽,若是讓皇帝發怒,他們一番功夫等於白費了。

楊堅自然聽出陳琬話中之意,心中卻沒有起什麼波瀾,眼前的陳國公主太嫩了,若不是沒有太多時間浪費,楊堅倒是不介意與她耍上一番花槍,只是現在卻完全沒人必要,微笑道著:「愛妃想不想與你那些哥哥姐姐相見?」

「什麼,皇上能讓妾身出宮?」陳婉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她入宮七年,從來沒有機會走出宮中,就是連陳叔寶,樂昌公主等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若不是這些年一直挂念著自己地親人,她一個妙齡女子,又逢國破家亡,早已尋死。

「你是朕的愛妃,自然沒有出宮的道理,不過,如果你想與他們相見,朕可以成全你。」

「多謝皇上!」陳婉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知道無力逃脫自己的命運。

「起來吧!」楊堅伸出手拉起跪地地陳國公主,微一用力,將美人的腰技攬入懷中,楊約和封德彝互相望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一起退了下去。

當晚,楊堅就宿在臨芳殿,接下來的幾天,楊堅彷彿又回到了與獨孤氏剛剛新婚之時,每日與陳才人形影不離,臨芳宮處處留下兩人的柔情密情,海誓山盟,雖然仁壽宮還有幾個地方沒有去,楊堅也沒有興趣了,四五天之後,在封德彝再三提醒下,楊堅才戀戀不捨的回到皇宮。

楊堅雖然回到皇宮,心卻留在離宮的臨芳殿里,獨孤氏從看到楊堅第一眼開始就感覺到不對勁,趁著楊堅上朝時,獨孤氏找到皇帝身邊的內侍詳細詢問,這些內侍雖然有皇帝的嚴厲警告,只是內宮之中,連皇帝也要聽從獨孤氏,積威之下,內侍絲毫不敢隱瞞,自然一五一十全部交待。

聽到楊堅和陳國公主在臨芳宮纏綿了四五夜,獨孤氏頓時氣得兩眼直冒金花,醋意大作,也不等楊堅下朝,馬上帶著數十名侍衛和身邊一群健婦向仁壽宮趕去。

楊堅已經七八日沒有上朝,要處理的事情自然分外多,等到下朝後,已是過了午時,見殿外沒有皇后的鳳輦,心中頓時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到後宮一打聽,皇后果然在他上朝不久就帶著人去仁壽宮了,心中頓時叫苦,知道皇后肯定是去找陳國公主的麻煩。

楊堅也顧不得御駕出巡了,匆匆喚過元旻等人,快馬加鞭的往仁壽宮趕,往常需要一天多時間的路程,楊堅只用了三四個時辰就趕到,饒是如此,等楊堅一行趕到仁壽宮時。天時已黑。楊堅顧不得雙腿由

間沒有騎馬造成火辣辣的疼痛,一到仁壽宮馬上往臨只是還是晚到了一步。

等楊堅趕到臨芳殿時,只見獨孤氏冷然的坐在大殿之上,四周是一群手持棍棒地健婦,而中間則躺著一具血肉模糊地屍體,屍體還有一絲微微的抽動。只是幾乎已成一副爛肉,身上的白衣染成紅色。

獨孤氏不是第一次杖殺與楊堅有染的宮女,妃嬪。不過這些人只是楊堅貪圖一時之歡。根本毫無感情,殺了也就殺了,楊堅連和獨孤氏紅臉一下都不會。只是眼看著大殿上血肉模糊的屍體,就是前幾天還依偎在懷中千嬌百媚的美人,想起這數天來的海誓山盟,楊堅再也忍耐不住,眼睛怒瞪著獨孤氏說不出話來:「你……」

楊堅額頭肉龍凸起。整個眼睛一片通紅,獨孤氏還是第一次見到楊堅如此發怒地情景。不由慌了,結結巴巴的道:「皇上,臣妾……臣妾……」

剛走還手持棍棒的健婦們看到皇帝與皇后衝突,早已嚇得丟掉手中地家什,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看著地上地屍體,又看了看結髮近三十年的妻子,楊堅一腔怒氣無從發作,仰起脖子,對著殿宇發出「啊」的一聲大叫,聲音像極了冬天行走在大雪中受創地孤狼,轉身向殿外走去。

「皇上,你要到哪裡去?」獨孤氏連忙追出殿門,惶急的喊道。

楊堅頭也不回,順著山陰石道一路狂奔,幾名內侍想伸手扶一下,被楊堅兩腳踹了過去,頓時滾到旁邊的溝中,下面的內侍再也不敢攔,任由皇帝獨自下山。

獨孤氏大急,現在已是晚上,四周只有一點月色,若是皇帝不小心從台階上滾下去,皇帝已經年過五旬,摔出一點好歹來如何是好,連忙命令內侍趕快跟上。

等到內侍跟上去後,獨孤氏才鬆了一口氣,命令侍衛趕快將殿中的屍體抬下去埋了,自己在殿下急得團團轉,這次皇帝地反應如此之大,獨孤氏完全沒有預料之事,若是夫妻當真反目,楊堅畢竟是皇帝,她這個皇后就當到頭了。

「怎麼辦?對,找一下太子妃,皇帝總要給兒媳婦一點面子,只要過上幾天,皇帝自然消氣了。」想通之後,獨孤氏馬上命人連夜趕回京中,將太子妃找來。

做完這一些,獨孤氏剛剛坐下來一會兒,一名內侍匆匆趕來報告:「皇后,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不好了,難道皇上摔跤了,傷得重不重?」獨孤氏大驚的問道。

「沒有,皇上沒有摔跤,皇上……皇上……」

「皇上到底怎麼啦?快說。」聽到皇帝沒有摔跤,獨孤氏鬆了一口氣,只是接下來內侍地話卻讓獨孤氏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皇上下山後就奪了侍衛一匹快馬,獨自飛奔出仁壽宮,不知到哪裡去了。」

獨孤氏眼睛頓覺一黑,仁壽宮地處深山,外面多的是猛獸,皇帝獨自一人進山,若是碰到猛獸就遭了,她靜了靜,聲音沙啞著道:「傳本宮旨意,馬上發動宮中所有人,進山尋找皇上。」

「是,皇后娘娘。」

隨著內侍將命令發布下去,整個仁壽宮都亂成一團,到處火把亂竄,響起呼喊皇帝的聲音,只是宮中多是內侍和宮女,聽到外面傳來的獸嘯聲和風聲,誰也沒有膽子真的進山,只有元旻等人帶著侍衛實實在在的搜尋。

看是火把只在宮門外打轉,獨孤氏大急,對著各個內侍和宮女大罵,只是要讓他們進入漆黑一團的山中,許多人寧死也沒有勇氣。獨孤氏只得要親自進山,眾人哪裡敢讓,連忙將皇后攔住。

前面官道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蹄聲,仁壽宮的宮女和內侍愕然相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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