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開皇盛世 第三十六章 密令

到明天要去祭拜后土娘娘廟,杏兒和媚兒兩人都是特於她們來說,難得出門一場,自然哪裡熱鬧就願意到哪裡去,何況這些天在萬榮縣街頭,整個萬榮縣的百姓都對后土聖母傳得神乎其神,她們自然願意見識一番。

那些侍衛整天聽到后土聖母的事迹也忍不住想去見識一番,這可是傳說中黃帝所建的祭壇,所祭的又是人類始祖,錯過這次,以後就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只有楊石不置可否,對他來說,一切都以太子的安危為先。

呂沐霖卻有些憂心:「公子,宇文遠對我們不懷好意,數次鼓動我們去后土聖母廟,屬下已打聽清楚,從縣城到后土聖母廟有將近七十里,中間還要穿過數次樹林和翻躍小山,雖然官道上人來人往,卻不能不防備。」

楊勇笑道:「人算虎,虎亦算人,你忘了剛才本公子的猜測,還有從誰身上打開缺口比得上宇文遠簡單?哦,宇文遠不算虎,只能算一隻蒼蠅。」

呂沐霖想了一下,也想不出有什麼問題,明暗兩隊侍衛加起來有四十人,對付一般的衙役兵丁就是數百人也沒有問題。若是他們知道萬榮縣竟然有一支秘密建立的軍隊,必定不會如此輕鬆。

「與暗衣衛聯絡的如何?」

為了保密,暗衣衛之間除了上下級,彼此都不認識,不過,並不妨礙暗衣衛之間的消息傳遞,暗衣衛有一套秘密辨識所屬關係的密語,對要對上密語,上一級人員就可以對下一級直接調動。

楊勇出行,本來就有撿驗這套密語效果之意,以前是因為行程匆匆沒有來得及和暗衣衛聯繫,到了萬榮縣,馬上讓呂沐霖發出了密語,只是萬榮縣顯然沒有暗衣衛安排的人員,並沒有人與呂沐霖聯繫。呂沐霖只得派遣人員到附近府城聯繫。

呂沐霖搖了搖頭:「屬下已派人前往附近州府發出二級密令,不過,就算消息順利傳遞,最快也需要數天時間,眼下屬下還沒有接到消息回傳。」

楊勇只得罷了罷手:「抓緊聯繫吧,或許他們有更詳細的資料。」

「是。」呂沐霖臉有愧色的退下,若是能早點得到張續,梁彥光他們詳細動向,太子現在就不用陷入左右為難的境況中。

蒲州刺史府內。宇文已經離開了,一支一百餘人的精銳騎兵召集齊備,而在蒲州城外。還有一支四百人的騎兵正等著加入,蒲州只能算是下州,按兵制正規軍不到三百人,梁士彥任刺史之後,依靠原先積蓄的財富和命親兵假扮盜賊。搶劫行商大戶,才勉強維持了一支上千人地騎兵,這次為了劫持太子,一下子出動五百人,算是拼了老本。

這些騎兵都是跟隨梁士彥轉戰各地的精兵,大部分又是靠梁士彥自己出錢維持。完全是梁士彥的私兵,對他忠心耿耿,即使如此,除了主將梁默,其餘士兵也不知道此行要幹什麼,畢竟劫持太子之事太大,梁默並不能保證他的親兵知道此事後,還會如此忠心耿耿。

梁默一身甲冑。手持長,跨上親兵牽來的一匹高頭大馬,翻身上馬,輕輕一碰,馬兒律律的一聲嘶叫,邁開四蹄,出了刺史府的大門,身後的一百餘騎緊緊跟隨。

看著刺史府的一百餘名全副武裝地騎兵出來,街上的行人都紛紛閃開,吃驚的看著騎兵從身邊呼嘯而過。忍不住議論紛紛,不知發生了何事。多是猜測哪裡又發生了盜賊或者其他事情。

望著梁默帶著刺史府家將遠去地背影,人群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忍不住自言自語:「奇怪,前幾日驃騎大將軍宇文連續在刺史府密談,今天梁默又帶著這麼多人出城,莫非發生什麼大事不成?不成,我的回去問問。」

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名叫裴通,正是梁士彥的外甥,裴氏也是河東世家,隋未時大名鼎鼎地裴仁基,裴寂就是出身河東裴家,裴通目前暫住在梁府,他文武皆佳,梁士彥對裴通很是看重,有意培養成自己的心腹,只是裴通卻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暗衣衛的百戶。

暗衣衛效忠東宮而不是效忠皇帝之事,只有暗衣衛首領袁浩和另外三名暗衣衛副使才知道,暗衣衛是一個在黑暗中的組織,在楊勇沒有登極之前無疑不能暴光,如何保持暗衣衛成員的忠誠就是一個大問題。

光靠金錢和嚴厲地懲罰當然會有一定的效果,不過,沒有目標的組織永遠也無法發展壯大,楊勇在發展暗衣衛之前就有所考慮,直接將暗衣衛定性為朝庭秘密組織,目的是剷除各級貪官污吏和違法亂紀之徒,只是因為需要,他們才不能與各級官員聯繫,也不能公開身份。

這種定性無疑會增加暗衣衛成員許多安全感和忠誠度,尤其能吸引那些對世家和官府腐敗不滿的青年加入暗衣衛,甚至還可以吸收到一些熱血的世家子弟為暗衣衛效力,而且成員一旦被捕,暴露的可能也降到了最低點。

眼下暗衣衛的成績雖然還不如楊勇之意,不過,暗衣衛能在短短數年時間發展到二千餘人,基本上全國一大半州府都有暗衣衛地組織,而且無一暴露,這種定性無疑取了很大的作用。

若是被人懷疑為反對朝庭的秘密組織,像裴通這樣的世家子弟,除非是拿捏住什麼致命的把柄,否則不可能為什麼秘密組織效力,只有為朝庭效力才可以招攬到他們。

裴通一回到刺吏府就直奔向梁士彥書房,刺史府的下人見是表少爺,無人攔阻,到了書房門口,裴通正要敲門入內,書房中傳來梁士彥說話聲,裴通一時好奇,將正要敲門的手縮回。

「薛長史,諧兒回覆如何?」

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道:「回郕公,卑職還請郕公息怒?」

「怎麼,他們不同意?」梁士彥的聲音有點驚怒交加。

「三公子已經同意,他向卑職回道作猛獸須成首。」

「不錯。吾兒也,剛兒又如何說?」

那個中年人的聲音遲疑起來:「二公子,二公子……」

「你照實說來。」

「是,二公子道眼下大隋基業已穩,父親當安享晚年,若是起兵造反,無疑是取死之道,梁家數百人將成齏粉。」

「啪。」地一聲,書房內傳來一聲巨響。有人在桌子重重的拍了一掌,梁士彥咆哮地聲音傳來:「不孝之子,不孝之子。難道他不知道老子若是起事,他可以撇得開嗎?」

裴通聽得心中大震,怎麼也沒有想到舅舅既然是在和別人商量造反之事,房中另一人裴通知道正是刺史府長史薛摩兒,深得他舅舅信任。裴通不敢再聽下去,連忙悄聲的溜走。

梁士彥有五子,長子梁操,小時候就過繼給了他兄長,官至上開府、義鄉縣公、長寧王府驃騎,只是早逝。二子梁剛,現為通政縣公、涇州刺史,三子梁叔諧,現為廣平縣公、車騎將軍,四子梁志遠為安定伯,五子梁務為建威伯。

梁志遠和梁務兩人都在刺史府任職,只有梁剛和梁叔諧掌有兵權,尤其是梁剛。因為平尉遲迥勛,擊突厥有功,進位上大將軍,手中軍馬足足有三千人,難怪梁士彥聽到二兒子不同意起事會發如此大的火。

裴通心亂如麻,剛出梁士彥地內院就迎面與一人碰在一起,他頓時一驚,差點摔了一跤,卻被人扶住,抬眼一看。正是他的五表兄梁務。

「表弟,你怎麼呢。走路好像心神不定的樣子。」梁務放開扶著裴通的手,關切的問道。

裴通如何敢說,只得吱吱唔唔的道:「沒什麼,可能是天氣太熱的原因。」

梁務抬頭看了看天空,此刻太陽才剛升起不久,可是周圍的熱浪已經一浪浪襲了過來,他也罵道:「我早就勸父親在府中修個湖泊,可父親就是捨不得,否則哪會這麼熱。」

裴通成功轉移了話題,又和梁務聊了一會兒急忙告辭,回到自己房中,裴通的心還卟卟亂跳:舅舅既然要造反,他該如何是好,有沒有成功地可能,若是失敗,會不會牽連到裴家?

裴通頭痛起來,若不是梁士彥是他親舅舅,他肯定立馬告發,只是此舉關係到舅舅家中數百口人命,裴通卻不敢輕舉妄動。

「剝,嘩剝。」兩聲敲門聲響了起來,裴通心中一驚:「誰?」

「大人,是我。」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裴通趕忙拉開房門,將門外的人一把扯了進來,又朝四周看了一下,見沒有人注意才砰地一聲將房門關上,埋怨道:「你怎麼直接找我,不知道規矩嗎?」

來人正是裴通發展的一個暗衣衛什長,是梁府的一名家將,這名家將當然知道暗衣衛之間傳遞消息是不能直接面對面,一般都是選擇幾個移動的點來傳遞,不過,面對裴通的埋怨,梁府家將一點也沒有不安,他將一張紙條交到裴通手上:「百戶大人,上面傳來緊密地二級密令,屬下才不得不直接面見大人。」

裴通將紙條拿過,上面寫了數行在其他人看來莫名其妙的符號,裴通連忙從床頭上抽出一本厚厚的書來,按照字條上的提示一字一字的翻譯:「速將蒲州剌史府動向彙報。」

雖然是短短十餘字,卻讓裴通看得心驚肉跳,自己剛剛發現舅舅有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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