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貪腐名案 「衝冠一貪」為紅顏

原中國銀行副行長趙安歌特大貪污受賄案由北京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查辦。由於此案的重大與敏感,全過程一直處於「密閉」狀態。經相關部門批准,記者獨家採訪了專案組人員,透過大量的卷宗資料,驚奇發現當年風光無限、權傾一時的人物,在短短几年內淪為一名無期囚徒全過程中鮮為人知的致命危情。

當時間的車輪倒回到1995年「五四」青年節的那個凌晨,郊區一聲清脆的槍聲震動了整個京城。原北京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王寶森飲彈自盡,與他有關的諸多罪孽和犯罪線索一時成謎。但是不久,公安機關抓住了倉皇出逃的王寶森昔日的情人之一,一個叫趙可歆(化名)的女人。

這是一個24歲的年輕美貌的女子,比她外貌更有味道的是她的溫柔、細膩和讓男人難以抵擋的風情。得知「情郎」撇她而去的「噩耗」,出於自保,趙可歆不等公安機關撬開她的嘴巴,便主動檢舉揭發了「情郎」的罪行。偵查機關根據有關線索,終於使王寶森貪污200多萬元、挪用公款3個多億的驚天大案大白於天下。由於趙可歆與王寶森的腐敗行為並無實質關係,經有關部門嚴格審查一年多之後,她獲得了自由。

不知道是這個女人的魅力無窮,還是男人們的自制力太差,事隔8年之後,那個當時被無罪釋放的女人趙可歆竟然又讓位高權重的原中國銀行副行長趙安歌落了馬!

當雙手上多了一副沉甸甸的手銬時,這個昔日的「活財神」和趙可歆以前被刑事拘留時說的話竟然是那麼的相似:「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也該去了!」

趙安歌案發始於廣東省開平支行高管「崩盤」案件。2001年9月,中國銀行總行稽核部在進行中行系統十年一度的全國性大核查的過程中,發現廣東省開平支行8個多億美金的聯行資金竟然不翼而飛,從而引發了震驚國內外金融行業的中國銀行廣東省開平支行特大貪污、盜竊聯行資金案件。

案情震動中央!

經過周密的調查取證,案件迅速被查清,但是近8億美元的贓款早已全部被轉移到了已聞聲外逃的許超凡、餘震東等人在香港、美國、加拿大的賬戶上,其中一部分已經在賭博公司揮霍掉了。8個億!天文數字!銀行的規章制度哪裡去了?銀行的監察體制哪裡去了?如果沒有上級銀行的同意,這些人又怎麼會一步步得手?

為了揭開謎底,北京檢察院反貪局成立了「9·11專案組」,對趙安歌進行了全面調查。

辦案人員驚奇地發現:趙安歌走到這一步,除了貪慾,所攫取的金錢,很大程度上是用來滿足情人趙可歆的無盡慾望的。更令人咋舌的是,提起趙可歆可能很陌生,提起她的「前情夫」,不能不讓人側目!他就是原北京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飲彈自盡的王寶森。

這,就很有意思了。

趙安歌的老家在河北,父親是一位教育工作者,母親是國家幹部。父母在結婚後不久就都被調到東北工作了。1950年6月19日,趙安歌出生在遼寧瀋陽。趙安歌的父母非常恩愛,在生趙安歌之前,父親曾許諾要讓第一個孩子隨妻子的姓。

趙安歌出生後,因為是家裡的長子,父母對他的喜愛溢於言表,尤其是母親,對他關心備至,疼愛有加,趙安歌從小就體會到了母親對自己那份沉甸甸的愛。趙母非常注重對趙安歌的培養和教育。後來趙安歌的父母從東北調回到北京,趙母也想方設法地讓趙安歌上了大學。在那個知識分子要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年代,這是一件出力不討好的事,但是在趙母的堅持下,趙安歌順利地於1976年在中國對外經濟貿易大學畢業,並於同年進入中國銀行總行工作。

1995年9月,45歲的趙安歌仕途上到達了一個頂點,他被任命為中國銀行副行長,同年11月擔任中國銀行董事會常務董事,後來調任到中國農業銀行當副行長。此時的趙安歌可真正成了位高權重、獨當一面的副部級幹部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更需要家庭這個避風港來歇一歇身心。但是當避風港裡面每天都是狂風驟雨,在外面累了一天的男人將會是什麼感受。

趙安歌在外面一句話可能就值幾千萬,但是在家裡,他成了無謂的犧牲品。倒不是趙安歌和父母有什麼矛盾,他是公認的大孝子。問題出在了每個男人想迴避也迴避不了的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婆媳關係。

趙安歌的妻子是他在下鄉時認識的。人在逆境中,最容易被感情征服,一點點關愛都是值得用一輩子回報的。趙安歌的家庭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為此在那個年代倒是成了一種罪過,成了被人鄙視的背景。趙安歌在下鄉的那個小山村認識了一個民辦教師,她性子直爽,對這個來自首都北京的小夥子有著最樸素和說不清的關心。

在回城時,趙安歌對她說,跟我走吧,跳出這個小山村,外面的世界很大。她信了,結果她和趙安歌都錯了,因為趙母從頭至尾不喜歡她,從說話到做事,趙母就是和她合不來。剛開始,趙安歌以為是生活差異所致,便一直在兩個女人之間協調,努力想黏合兩個人之間的裂痕,但是這樣做的後果卻是兩頭不是人。

趙安歌的痛苦是伴隨著職位的不斷高升而增加的,這讓他很累。家庭矛盾逐漸在升級,趙安歌苦不堪言。

婚姻持續了十餘年,妻子體諒丈夫的難處,最後同意與趙安歌離婚。離婚後,趙安歌沒有虧待過妻子,他盡自己的所能給她補償。但是,趙安歌的內心卻非常苦悶,他何嘗不渴望有一個心愛的女人陪伴自己左右。

1995年,年僅45歲的趙安歌成了中行的副行長了,此時的他,已經手握審批大權,成了下級爭相公關的「財神爺」了。

母親心疼兒子,她知道表面上趙安歌「一言九鼎」,但是生活中形單影隻,他的身邊多麼需要有個女人啊!為此,她沒少費心給趙安歌張羅,無奈不是趙安歌看不上,就是她覺得女方不順眼,時間就這麼一晃而過了。

然而,在那個宴會後,一切全都改變了。

那是1997年的一個晚上,快下班時,趙安歌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就知道,又是沒完沒了的應酬。但電話是一個比較鐵的哥們兒打過來的,趙安歌還是拿起了電話。

「你必須到!雖然你是堂堂的副行長,但是我不求你辦事。這個場合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場合,關係你後半生的幸福。」

電話掛斷了。又是借口吧,無非想把他拉出來。實事求是地說,在他這個位置上,什麼女人沒見過,但是真正讓他動心的女人至今還沒有遇到。他知道哥們兒不敢跟他說瞎話,難道自己還能找到下半輩子的幸福?他有些懷疑。

宴會場面不大,就擺了一桌。兩個鐵哥們兒,陪著一個女士。趙安歌性格豪爽,說話非常乾脆簡練,他故意大聲抱怨事兒太多,來晚了,眼神卻不失時機地掃了一眼那個女的。就這一眼,註定了今生的錯誤。

那女人看模樣,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打扮得非常得體,不張揚,很有內涵,尤其是那雙眼睛,非常善解人意。趙安歌的心情變得舒暢起來,他很有風度地坐到了主賓的位置上,順手脫下了大衣。沒想到,女人輕輕站起身,走到趙安歌的身邊,輕輕接了過去。

這個舉動很小,也很大,倆哥們兒一見,微笑著對視了一眼。趙安歌不動聲色,心裡卻溫暖如春。他微笑著朝女人點了點頭,氣氛出奇地好了。

哥們兒就是哥們兒,最了解趙安歌。他們簡單地向趙安歌介紹了一下這個女人,就找個理由退出了宴席。趙安歌的腦子多聰明,一下子就全記住了:趙可歆,是北京一家規模不小的模特經紀有限公司的經理,老家是哈爾濱的。一聽都來自東北,趙安歌對眼前這個女人更是有了一種特有的親切感。趙可歆很會來事,她叫來服務員,要把高度的白酒換成低度的,趙安歌笑著問她為什麼。趙可歆實話實說,她說行長肯定少不了應酬,老喝烈酒,長期下去身子會喝壞的,自己今天能見到行長已經是三生有幸了,不想讓行長太勞累。

趙安歌聽著,眼睛卻沒有閑著,他閱人無數,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是在說心裡話。趙安歌主動拿起了酒杯說:「不要緊,酒逢知己千杯少嘛。很高興認識趙小姐,非常感謝你的關心。畢竟是老鄉吧,我也很高興,來,你隨意,我幹了。」

趙可歆受寵若驚,杯中酒一飲而盡。以往酒場應酬,不是別人求他,就是他求別人,那酒就喝得特別痛苦,有時喝多了,就很容易想到家中那些不順心的事,於是更加苦惱。也許是因為沒有以往酒場應酬的壓力,也許是因為遇到如此一位細膩柔情的女性,趙安歌覺得今晚的酒格外的香。幾杯酒下肚,趙可歆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趙行長。」趙可歆看來是有話要說。

「叫趙哥吧。五百年前我們還是一家呢。」趙安歌非常爽快地說。

關係就這樣一下子拉近了。

趙可歆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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