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陳橋風雲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宮闈諸事定

崇元殿上,徐皓月得封平叛大將軍之後,當即命韓通領兵馬前去捉拿王彥升等趙匡胤在侍衛司中的黨徒,韓通當即領命而去。

跟著徐皓月命范質、竇儼分頭召集百官入宮護駕,又命魏仁浦領宮中侍衛守御崇元殿。分拔完畢之後,曹彬前來稟報說已經拿下石守信、王審琦二將,徐皓月當即喝命將二人押上殿來。

殿上燈火忽明忽隱之間,曹彬帶著十餘名白甲軍將五花大綁的石守信、王審琦二將押了上殿。只見二將全身魚鱗甲胄,戰袍殘破不堪,滿臉血污頭髮散亂,顯然是一番巨斗之後才被擒下。

走到徐皓月面前,石守信和王審琦二將滿面怒容,瞪視著徐皓月,石守信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徐皓月!你出賣兄弟!換取你的榮華富貴!你不得好死!」

曹彬大怒,當即上前一腳踢在石守信腳踝處,怒喝道:「在太后、陛下面前還敢撒野?你再敢罵一句,我就打你一耳光!」石守信立足不穩,跪在地上,跟著又掙扎著直起身來,仍是怒視著面色如常的徐皓月,他怕又在受辱,也閉口不罵了。王審琦面色倨傲,被白甲軍兵卒按著跪倒在地,冷冷的怒視著徐皓月,卻也不口出惡言。

符玉清貝齒輕啟問道:「石將軍、王將軍,先帝帶你們不薄,你們為何要造反?」

石守信抬起頭,頭髮散亂之間露出一雙血紅的目光,也有嚇人,柴宗訓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躲在符玉清懷中不敢看他,只聽他朗聲道:「先帝若在,我等必不會反,但如今朝堂上坐朝的只是一個孩子,我等如何能服?」

王審琦昂起頭也道:「不錯,如今亂世未平,先帝盛年崩卒,我等只想依附一位可以平定天下的英雄,建功立業,賓士天下,而不是跟著一個孩子被一幫文臣使喚來使喚去!」

符玉清滿面怒容,但她生性柔雅,卻也不會口出惡言,更不知道如何反駁兩人的話。徐皓月聞言微微嘆息,後周一代經過柴榮的努力,已經為重新統一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但柴榮沒有時間完成統一的大任,繼位的柴宗訓年紀太小,符玉清女流之輩,而且做大周皇后才沒多久,實在沒有多少大臣是真心效忠她母子二人的,更多的都是看在先帝柴榮的面上,甚至徐皓月也是。

徐皓月上前一步朗聲說道:「一派胡言!大周如今已經威服四方,假以時日,大家戮力輔助陛下,將來一定能夠賓士天下,大丈夫若真有本事,當儘力匡扶幼主,朝中若是有佞臣,當儘力鋤奸扶主,如此一樣可以建功立業,一樣可以賓士天下!說來說去,你們都是想建那戴翎之功!」

石守信冷笑道:「徐皓月!你這個小人!你何嘗不是想著能夠入主朝堂,能得一世榮華富貴,才出賣我等?」

徐皓月淡淡的說道:「趙匡胤到北平城找我,許給我起兵的條件便是將來讓我做殿前都檢點一職,並許諾將來我徐皓月在新朝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是為了富貴,我何苦冒如此大的風險回京?」

符玉清聞言微微一驚,想不到徐皓月放棄了如此的大的誘惑,而且是背棄了自己的結拜兄弟,進京來保護他們母子二人,自己先前還如此不信任他,心中微感不安,望著徐皓月眼神中充滿了激賞之意。

大殿之上徐皓月看著石守信和王審琦繼續說道:「如今亂世,便是因為人心離亂,各地節度使擁兵自重,只為自己的一己私慾,將忠孝仁義皆拋諸腦後之故!我徐皓月只望以自己的所作所為,能讓世人明白,道義原本該是什麼樣的!」跟著他輕嘆一聲道:「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么?」

石守信怒道:「我等誤信你這個小人,要殺要刮悉隨尊便!」王審琦昂然道:「成王敗寇,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們便看著你是如何殺兄弟的!」

徐皓月淡淡的說道:「論國法,你們造反謀逆,罪不可赦,論忠誠,你們背義負恩,天理不容,論道義,你們欺凌孤弱,還有何顏面立於世上?但處置你們要等到明日大局已定之後!」

石守信面色猙獰的笑道:「徐皓月,你以為控制了京城便能相安無事了么?趙大哥手中有二十萬兵馬,他一定會打破京城,到時候你誰都救不了!」

徐皓月哼了一聲道:「只帶了數日糧草的二十萬大軍,你當汴梁城是紙糊的么?」跟著徐皓月悠然的說道:「況且我還伏下了後招,明日你們便會知道了。」跟著厲喝道:「將他們帶下去關押起來!」

白甲軍兵卒將石守信和王審琦帶下去後,徐皓月又問曹彬道:「王子襄和周群那邊情形如何?」

曹彬躬身道:「王將軍和周將軍已經取了殿前軍虎符印信領兵趕往城門,料想只會有些石守信和王審琦的親信部將難以收復,但此刻二將已經被執下,群龍無首,一定能順利收復城門。」

徐皓月摸著下巴沉吟片刻道:「本帥還是親自領兵前去,畢竟城中殿前軍還有十萬之眾的。」

正在這時,田行健急匆匆的走進殿來稟報道:「大帥,王彥升領著數百親信遁出宮城,王寧喜也和他一道,看來王總管也是趙匡胤的內應。韓將軍言道二人定是前去攻打徐府,想要用大帥的家眷作為人質,韓將軍已經領兵前去相救了。」

殿上眾人都是大吃一驚,符玉清急忙道:「那快些增派兵馬前去相救啊,要是讓賊人得逞,便是大大的不妙了。」

徐皓月微微一笑,躬身道:「太后莫慌,末將已經有了安排,王彥升這等宵小去了便是撲個空,當務之急乃是穩定城中局勢,取下各處城門。」

當下徐皓月轉身對曹彬道:「你協助魏仁浦魏相守衛禁宮,本帥帶田行健往北門去一趟!」曹彬躬身領命。

正在這時,徐子茗稚嫩的童音飄然入耳:「爹爹,茗寶寶好想你……」果然只見孫庭運這老道士帶著徐子茗和蕭綽兩個孩子進到殿中,徐子茗一見徐皓月便略帶哭腔的撲了上來。

徐皓月一把將徐子茗抱起,只見徐子茗小眼紅紅的哽咽道:「我就知道爹爹不是壞人,綽姐姐說得對,爹爹你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會是叛賊的……」說到這裡徐子茗已經嗚咽得說不出話來。

看來徐子茗和蕭綽被軟禁在宮中,雖然符玉清生性柔弱,也不會對兩個孩子怎麼樣,但下面的宮女和近侍就不會客氣,多半言語上有辱罵、恐嚇,徐子茗還小,自然會害怕,看來這些天都是蕭綽從旁照料、安慰著。

想到這裡,徐皓月不禁看了看一旁的蕭綽,卻見她眼神中也滿是欣喜之色,但和自己目光一碰,又生出些怯意來。徐皓月安慰了幾句,柴宗訓也親自過來拉著徐子茗的小手安慰了幾句,三個小孩很快便都歡笑起來。

徐皓月一早便安排了孫庭運在宮中照看兩個孩子,當下徐皓月對著孫庭運一揖道:「多謝道長看顧。」

孫庭運呵呵笑道:「徐將軍為國為民保社稷,何須言謝?」

徐皓月知道他話中之意,也不便多說兩人私交,跟著對符玉清朗聲道:「太后,如今石守信、王審琦等人在城中散布謠言,禍亂民心、軍心,我等除了掌控兵馬外,也要安撫人心。」

殿上魏仁浦介面道:「不錯,如今城內人心惶惶,太后應下詔替白甲軍澄清原委,安撫民心。」

徐皓月看了看孫庭運笑道:「既然叛賊一黨以怪力亂神禍亂人心,那我等也就以毒攻毒,也造一番謠言,不過此事還需孫道長這個護國真人出面才是。」

孫庭運捻著鬍鬚笑道:「這正少陽異象數百年難得一見,原意本是少主如少陽般初升,當有能臣輔佐,光彩掩映之下,方才能成正陽,光耀大地,此天相名喚日重光,老道我幾十年參悟天相,這話可不會亂說的。」

眾人心中都明白過來,這天相是吉是凶便是要看如何說了,魏仁浦點點頭說道:「臣以為除了道長出面外,司天監的官吏們也跟著出言附和,這便更加令人信服了。」

符玉清輕輕嗯了一聲道:「那就按諸位卿家所言,哀家這就下詔,向百官、百姓曉諭事情原委,安定人心。關於異象之說便由孫真人領司天監官吏操辦,務必消除先前不利的謠言。」

當下便由魏仁浦在殿上起草詔書,孫庭運則找司天監的官吏們商議去了。片刻後詔書擬好,有文吏謄抄數十份,都加蓋了御印,徐皓月派了兵馬護衛傳旨的近侍分赴京城各處傳諭。

跟著徐皓月對符玉清躬身道:「太后請安心,在宮中有魏大人和曹彬等人守護,可保無慮。韓將軍那邊料想解決了王彥升,也會帶同末將家眷進宮,一同等候消息。末將這便到各處城門查看,準備天明後迎擊叛軍!」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