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闖突然生出一種衝動,一種想要把呂藍抓起來,打她屁股的衝動。
荀旦多好的一個姑娘,生生就這樣被她給帶壞了!
劉胖子長,劉胖子短……當初讓她們抄寫《女紅》的時候,就應該加倍才對!
不過,當他看到荀旦蹦蹦跳跳跑過來的時候,又不知道該如何生氣。小丫頭未必有什麼惡意。事實上,當她開口這麼稱呼劉闖,也就代表著,劉闖在她心目中,有著與眾不同的位置。
「我們出去吧!」
「去哪裡?」
「昨天不是說好,帶我出去玩耍嗎?
哼,爹爹也忒偏心,不讓我一個人出門,可是聽說你帶我出去,他便想都不想的同意了。」
劉闖笑了,忍不住伸出手,輕輕颳了一下荀旦的鼻子。
「走吧。」
「那我們去哪裡?」
「昨日我贏了兩匹馬,想必已經送去我營中,便隨我去看一看。」
荀旦一聽,頓時歡呼起來。
當日在高密的時候,她便眼紅呂藍那匹小紅馬。
而今聽說劉闖贏了兩匹馬,立刻來了精神,便跟著劉闖,走出荀府。
張牛兒已帶著扈從在荀府門外等候多時,見劉闖出來,連忙牽著馬迎上前來。
荀旦和小蘑菇則上了一輛馬車,一行人沿著長街,直奔臨淄城外而去。
在飛熊衛大營轅門外,陳矯和周倉已經等候多時。
看到劉闖,陳矯上前拱手施禮,而後笑著道:「昨日公子大展神威,我等在城外,也聽到消息。只恨不得親眼見公子風采,倒是頗有遺憾。」
劉闖哈哈大笑,「那也不難,季弼把那勞什子大猿王喚來,我再為你打一場就是。」
陳矯一怔,旋即領悟過來,也忍不住嘿嘿笑了。
「對了,袁大公子可曾把馬送來?」
「大公子昨夜就將戰馬送來……公子,端地是兩匹好馬。」
「孟彥孟彥,快帶我去看。」
這時候,荀旦也從車上下來,聽到陳矯的話,便露出興奮之色,拉著劉闖的衣袖,央求不止。
這小娘倒是懂事!
她如果真敢在人前喚我『劉胖子』,我這顏面可算是丟盡了。
不過轉念一想,荀旦書香門第,又怎可能不知禮數。她對劉闖的稱呼,更多是一種親切,若到了人前,她也不可能這麼無禮。想到這裡,劉闖面帶笑容,「好,咱們就去看看,是什麼好馬!」
在劉闖想來,沙里飛和燎原火不會太差。
只是當他看到這兩匹馬的時候,不禁一下子驚呆了。
兩匹馬頭高頸細,四肢修長,皮薄毛細,全身如同披了一身緞子般,在陽光下閃爍光亮。
「汗血寶馬?」
劉闖忍不住一聲輕呼。
彷彿是回應他一樣,兩匹馬仰蹄發出悠然長嘶,甚至讓不遠處的象龍,也不禁跟著做出回應。
這是道地的汗血寶馬,比之象龍,不遑多讓。
劉闖萬萬沒想到,袁譚袁尚竟然會用兩匹汗血寶馬做賭注。
一匹大宛良駒,市價二十萬錢以上。
而汗血寶馬,動輒標價在百萬錢,而且有價無市。這兩匹馬,一匹毛色發黃,猶如浩瀚沙漠中的細沙;一匹色澤火紅,奔跑起來,猶如一團在地面上移動的火焰,更是神駿異常。
「我要那匹紅馬!」
荀旦看到兩匹馬,就再也無法轉移目光,忍不住大聲叫喊。
她倒是分不出戰馬的好壞,不過呂藍有一匹小紅馬,所以她就一眼相中,那匹名為燎原火的汗血寶馬。
劉闖一怔,旋即笑著點頭。
這兩匹馬,他原本就打算留下一匹,另一匹則送給許褚。
而劉闖自己有象龍,自然不會對其他馬匹感興趣。他扭頭對周倉道:「派一隊人,把沙里飛帶回去,就說是我送給許褚的禮物。」
周倉露出羨慕之色,連連點頭。
事實上,哪個武將不喜歡有一匹好馬?
不過,他也知道,這麼好的戰馬,就算送給他,他也無福消受。
原因?
很簡單!
他還沒有配得上這匹馬的一身武藝……。
劉闖看過兩匹馬之後,便和陳矯走了。
荀旦並沒有跟著一起離開,而是拉著燎原火的韁繩,眉開眼笑。
「公子,昨日在府衙大發神威,倒是讓許多人,不敢在小覷咱們。」
在大帳中坐下之後,陳矯便說道:「不過,依我看袁譚未必會派公子出征。他此次招公子前來,也只是為了公子皇叔之名。昨日公子兩椎打死眭元進,令三公子失了麵皮,大公子的意圖也就算是達到了。接下來,他應該會讓咱們留在臨淄,到時候另一個功勞,即可返回。」
陳矯分析的很到位,和荀諶說的沒什麼兩樣。
劉闖點頭道:「我家那位老大人也這麼說,不過這一戰要結束,恐怕也需要一些時日。
說來,袁譚這次捕捉的戰機倒是非常巧妙。恰好在曹操準備征伐張綉之前,恐怕也無力救援田楷。若我猜得不錯,這次田楷恐怕是完了!田楷一死,公孫瓚便再無外援,恐難持久。」
劉闖說的是公孫瓚,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白馬銀槍的形象出來。
趙雲!
劉闖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他來。
但凡是後世之人,幾乎沒有不喜歡趙雲這樣的人物。
蓋因趙雲忠義無雙,武藝高強……長坂坡七進七出,更成為一段流傳後世的神話。至於這七進七出是否真實?劉闖估計,這裡面肯定有演繹的成分。但史書記載,趙雲的確是在長坂坡上搶回阿斗,救出甘夫人。不過在三國志當中,並沒有提及麋夫人投井自盡的事情,估計也是一段演繹。
如果,如果那日他沒有穿越重生,恐怕……
劉闖突然打了個寒顫,扭頭卻發現,陳矯正面露疑惑之色看著他。
「季弼,何以如此看我?」
陳矯笑道:「公子,方才想什麼事情如此入神,我喚你幾次,你都沒有答應。」
「是嗎?」
劉闖愣了一下,旋即做出無事的樣子,一擺手笑道:「沒什麼,只是突然間想起一件小事情。」
他咳嗽一聲,把思緒收回。
「季弼,昨日老大人吩咐,咱們這段時間,不要招惹是非。
不過我估計,袁譚也不會讓袁尚在臨淄滯留太久。如果袁尚不在,想必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來招惹咱們。」
陳矯,深以為然。
……
面對朝中清流的連番奏疏,曹操最終還是把楊彪釋放出來。
沒辦法,那些漢室老臣幾乎沒完沒了的奏疏。而這些人,曹操偏偏還無法得罪。因為這些人,要麼是名士清流,要麼是漢室老臣,德高望重。當這些人聯起手來之後,就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哪怕曹操手握生殺大權,面對這些人,他最後也只能捏著鼻子,退讓下來。
想當初,孔融從北海逃至許都,帶來北海名士禰衡。
結果這禰衡根本不把曹操放在眼裡,哪怕曹操對他非常尊重,卻從未停止過對曹操的抨擊。
即便是這樣一個人,曹操也不敢輕易殺害。
幾年前他誅殺邊讓所引發的後果,至今歷歷在目。
無奈之下,曹操只好命人把禰衡送去荊州。
與禰衡比起來,楊彪的身份和地位以至於名氣,絕對高出好幾個層次。
曹操也擔心,他殺了楊彪,弄不好會引發新一輪的關中動蕩。
再者說了,曹操本就不想殺死楊彪。他只是要借用這個機會,給那些漢室老臣們一個教訓。
目的已經達到,他自然也就不會再拿著楊彪不放。
於是,曹操把楊彪釋放出來,但同時,又罷去楊彪太尉之名……
在曹操看來,這件事也就算告以段落。
接下來,他要二伐張綉,報當日宛城之敗的恥辱。為此,曹操調集大軍,命曹洪為先鋒,虎視眈眈。
可就在這時候,孔融卻突然跑來,與曹操請辭。
「文舉,你這是何故?」
曹操詫異看著孔融,有點不明白他的意圖。
孔融道:「司空請莫猜疑,我此次請辭,並非是為私利,實為千秋大業。」
「千秋大業?」
孔融面露興奮之色,取出一封書信來,「前些時候康成公來信,言劉北海在不其造紙編書,準備重整自太平道之亂以來,流失於戰火之中的諸子典籍。此乃利在千秋之盛事,若能成功,必能名留青史。我留在許都,也沒什麼事情,倒不如前往不其,與康成公一同編書。」
「這個……」
曹操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劉闖的確是送來奏疏,說他準備造紙編書。
只是當時,曹操覺得你一個小小的毛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