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是誰 第四十一章 聚散(一)

《心經》,又稱《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具體作者不詳,有說是佛陀二轉法輪時所講,有說是觀世音傳授,般若為梵文Prajna音譯,本義為「智慧」;「波羅蜜多」,梵文為Paramita,意為「度」、「到彼岸」。是所有佛經中翻譯次數最多、譯成文種最豐富、並最常被念誦的經典,歷代名家對其批註無數,我也曾經拜讀過,但絕想不到這其中還有著如此匪夷所思的內幕。

我一句一句的背誦下去:「……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越是背誦下去,我越是心驚膽顫,這經書字字句句都在提示人們不可留戀塵世間所見所想所感,說一切都是虛空,如果特雷登所說屬實,一個人只要真能將一切感受當成虛無,那麼就算是別人真的控制了他的大腦,只要真的能做到「空中無色」,自然也就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一直到我將整篇《心經》背誦完畢,特雷斯才開口說話,他顯然也看出了我心中的震驚,對著我微微點了點頭,道:「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要殺了楚江山么?」

我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楚江山已死,我現在急需知道王文生的下落,因為疤痕女還在他手上,而這關係到小瑞的生死,我嘴唇才剛微微一動,特雷登就沖我擺了擺手:「我說過都會告訴你的,不要擔心。」

他彷彿真的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那一瞬間我突然又想起了野人,會不會特雷登也和他一樣可以知道別人的想法?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我看向他的眼光不免就有點異樣,忍不住微微的往後挪了一小步。

特雷登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繼續接著說自己的話:「我的家族,是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家族,雖然一直不為人所知,但歷史上很多驚心動魄的事往往都有我們家族的參與。」

說到這裡略微停了停,看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便說道:「古埃及木乃伊的製作技術,我的祖先一直全程參與,可以說沒有我們,他們就掌握不了這一項技術!」

我「啊」了一聲,立刻想起曾經和王子華在格細寨地下石室的壁畫上看到刻有特雷登的名字,現在想來,很可能就是眼前這個人所為。

我說了自己的想法,特雷登臉上登時露出詫異的表情:「原來你也看到了,沒錯,那是我上次潛入石室時特意刻上去的,我的家族幾千年來為人類的文明發展作了無數的貢獻,卻一直不為人所知,我當時一時激動,就在上面刻了自己的名字,沒想到居然被你看到了。」說完嘿嘿笑了兩聲,言下頗為自得。

我對特雷登這幅臭屁的樣子很看不習慣,任何一種文明的發展都絕對不是個人的功勞,而是千萬人千萬種行業共同的結晶,但現在我對特雷登了解不深,不敢在臉上流露出這種意思,甚至連這個想法也只是在腦中一閃即逝。

特雷登漸漸收了笑聲,道:「我的祖先,原來也是組織里的人。」

這個結果並不讓我感到意外,我早就發覺特雷登對於這些神秘的事似乎都知之甚詳,剛才他又提及了石室里的壁畫,我心裡已經隱約猜到了這個結果,這時聽他說起,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我知道了。

特雷登卻不直接說他為什麼要殺死楚江山,又轉了個話題:「組織為了研究出控制全人類的方法,不斷在人體上做著各種實驗,其中就有為了創造超級戰士而進行的人體改造,而那個翼王,就是他們的成果!」說到這裡,臉上流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似乎帶著一絲極度的驕傲,又似乎夾雜了一絲悲哀。

但這時我已經沒心思去想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表情了,因為所謂的超級戰士計畫,在那個梳著小分頭留著一撮與鼻子等寬小鬍子的德國人執政期間,也曾經計畫培養出很多的「超級戰士」,但計畫還沒完成,二戰就結束了,在戰爭即將結束時,黨衛軍立刻緊急銷毀了相關文件,後來的學者通過多方努力,也只能知道一些細節,對其真正的核心機密卻還是無從得知,這就是著名的「生命之源」計畫。現在綜合所有線索,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組織找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在他身上做了改造,這個男孩從此表現出了與以往大不相同的才能,在不斷發動戰爭的同時,配合組織進行各種人體試驗,只是到了最後,不知什麼原因,這個歷史上極富有爭議的德國人還是失敗了。

特雷登真的可以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居然對我點了點頭:「你猜的雖然不算全對,卻也離真相不遠了。」

我頗為自己的聰明而得意,正想發揮想像繼續猜下去,突然腦中一閃,「啊」了一聲,大聲道:「不對!」

特雷登看我出言反對自己原先的設想,居然並不感到意外,反而露出欣賞的表情,微笑道:「果然不愧是新一代的帕胡,儘管尚未蘇醒,表現也算是不錯了。」

這是第二次聽到有人說我是帕胡,第一次是在地下石室聽野人說起,但那時他本身有些神志不清,我並沒有把這話當真,這時聽特雷登也說我是帕胡,才覺察出這裡面定然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秘密,追問道:「你說什麼?」

特雷登看了我一眼,卻不回答我的問題,說道:「你剛才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除了翼王,另外兩個人雖在同一時代卻處於對立面,是不是?」

我剛才想的確實如此,既然同樣是為了組織服務,那又為何讓兩人處於敵對的位置?倘若能齊心合作,以兩人的才能,只怕整個世界早就統一了。

特雷登道:「事實上,組織里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條心,尤其是在研究上,更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觀點和不同的研究方向,既然誰都不能說服誰,那就乾脆各做各的,反正已經熬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這點時間。」說到這裡,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惜到了最後他們都失敗了,這兩個人晚年的一些行為大異於前,唉……」

這一聲嘆息里我倒是聽出了有一些惋惜,想起特雷登說他祖先也是組織里的人,再看看他背後的肉翅,聯想到他那些關於翼王的秘聞,我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指著他,連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你……你也是……」

特雷登微微一點頭,然後一抬下巴,一臉的傲然:「不錯,我之所以會這樣,全是我父親一手造成,但對他我絕無怨言。」

從一個正常的人變成一個「鳥人」,要說對他的生活沒有影響,那是打死我也不會信的,將心比心,如果是我母親將我弄成這樣一幅鬼樣子,哪怕給我帶來了很多諸如體力速度驚人青春常駐等常人夢寐以求的好處,我也絕對不會說對此毫無怨言,因此看到特雷登如此斬釘截鐵,心中也忍不住感到好奇。

特雷登道:「這些變化確實給我帶來了很大的不便,但這才是組織最早建立時的真正目的,他們那些人早就已經背離了組織建立的初衷。」我聽得一頭霧水,組織建立的目的不是為了研究人體奧秘么?怎麼那些人就是背離,而特雷登就是如假包換的正宗?

特雷登也看出了我的困惑,解釋道:「組織最初建立的目的是為了研究人體的奧秘,以便更好的造福人類,但是真正的科學研究,總是需要大量的不間斷的實驗……」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道:「對組織來說,唯一的實驗對象就是人。」

我冷冷的哼了一聲,拿人體來做實驗,近代最惡名昭彰的就是日本731部隊,沒想到早在幾千年前就有人開始了這樣的實驗,儘管不知道具體的內容,但想來總不會很「仁慈」,特雷登也發現了我臉色的改變,卻不理我,繼續說道:「本來為了研究犧牲一些人也是難免的,事實上那些人也都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不管實驗成功與否,這些人最後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到了最後,有些人卻將這些實驗品偷偷的保留了下來……」

我「啊」了一聲,以這個組織所掌握的能力,這些所謂的實驗品既然能被留了下來,必然是因為他們身上有著極為特殊的地方,如果這些人出現在社會上,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

特雷登嘆了口氣,道:「這些實驗品確實給當時的社會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嘿嘿,歷史給這些實驗品的評價居然是妖孽,若不是因為那些人,只怕世界的歷史全然不是這個樣子了。」

特雷登的話天馬行空,我全然不知道這和他自己有什麼關係,特雷登繼續道:「我的祖先一直恪守著組織最初的宗旨,一切實驗的目的都是為了造福人類,只是後來才漸漸的生出了要與世人奪權的念頭,在他們看來,世界上只有少數人才是最優秀的民族,其他的人都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我的心又是一跳,這不是一個新鮮的話題,從那個德國人的所鼓吹的「雅利安人是最優秀的人種」到美國的「白人是優等人種」,這許多年來,關於種族歧視的矛盾一直沒有真正消亡,誰能想到,這一切最早的根源卻和一個數千年前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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