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是誰 第三十五章 天機II(一)

畫面顯示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和一個中原人士在喝酒,從服飾上看,那個中原人士應該是漢朝的人。那個奇裝異服的人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不久就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顯然就中下了劇毒,那個穿漢服的人站在他的屍體邊,滿臉冷笑。接著畫面一轉,看到的都在戰場之上,無數身穿鎧甲的士兵正在追殺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

野人說道:「經過無數次的遷徙,這些人來到古代的中國,和當地的苗民結合,創造了一個極為輝煌的王朝。」

不用他再說什麼,我也已經猜到了這個古老而輝煌的王朝叫什麼,我曾經對這個消失了的夜郎古國懷了極大的興趣,畫面上士兵的兵器又極有特點,我看過相關的資料,那是漢代最具有代表性的卜字戟、環首刀、漢劍,而那個喝了毒酒的畫面,在史書上也是有記載的。

《漢書·西南夷傳》記載:公元前25年,夜郎國最後的一個王「興」被牂牁太守誘殺後,他的兒子邪務組織二十二寨苗民繼續抵抗,被打敗後就逃到一片深山裡躲避,夜郎國從此神秘消失。到了三國時期,「興」的後世家族逐漸強盛起來。《三國志》記載:諸葛亮的部將張嶷帶兵平息牂牁郡後,「興」的後世家族部落又起兵造反,張嶷領兵再次討伐,俘虜了二千人,全部遣送漢中。

據傳說:「興」的兒子邪務抵抗牂牁太守失敗後,便帶領余部逃到大幹仗,根據地形修建了有三道城牆護衛的城池作為夜郎「陪都」。三國時期,諸葛亮的部將張嶷打敗了夜郎「陪都」里夜郎後裔後,便將這支族人全部遷走。由於老人和小孩走不動,頭人們便在大幹仗一帶山坡上做了數量驚人的「活人墳」,讓老人和孩子躺在裡面,吃完準備好的少量飯食後等死。但待官家和青壯年族人走後,一些老人和小孩從「活人墳」里爬了出來,因不敢在原住地居住,他們就遷往後面海拔最高的蜂糖大山上居住。數百年後,這些遺留下來的人才漸漸搬到現在的山下來居住。他們自稱蒙正苗族,蒙正就是遺留下來的意思。

彷彿是為了印證我的想法,畫面上馬上出現了一群老人和小孩被埋在一個土坑裡,不久之後,土坑裡的人都爬了出來,紛紛往山上跑去。

野人道:「其實,不是所有的人都下了山,還有一部分人留在了山上。」

我吃了一驚:「還有人在山上?」

野人點了點頭:「那就是最早的格細寨人。」

經過這場戰爭,這個部落的人少了很多,夜郎古國也因此而消失,但關於帕胡的傳說卻在格細寨人之中世代相傳,只不過到了最後全變了樣,我不禁又想起了死去的阿彩。而這所有的一切,只怕任何史學家都考證不出來。

想了想,我問:「格細寨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把他們弄成那樣的?」

野人搖了搖頭,過了很長時間才緩緩說道:「不是我,是他。」

我依稀看到他的臉上有一絲憂傷有幾分想念,忍不住問:「他是誰?」

野人道:「帕胡,從來都是兩個一起出現的。」

我一愣,隨即明白他的意思,道:「第二個帕胡?」

野人苦笑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正色道:「帕胡永遠只能有兩個!」

我的數學成績就算再差,也還不至於數不清個數,一個是眼前的野人,一個是殺害格細寨的神秘人,一個是無辜的被眼前的野人認定為帕胡的我,明明一共是3個人,怎麼會是兩個?

但野人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我不想和他爭辯,避開了這個話題,問:「然後呢?」

野人用手指在石機上用手指虛畫了一個圖案,我看得清楚,和王子華頭頂的一模一樣,野人看了看我,說:「記住這個圖案。」

我點了點頭,問:「這是什麼?」

野人伸手從腰上拿出一把短刀,我嚇了一跳:「你要做什麼?」

野人卻不看我一眼,用短刀將自己的頭髮一縷一縷的割下來,我被他的這個舉動弄得莫名其妙,那把短刀極為鋒利,不多長的時間,野人的頭髮就被割得差不多,他掛著滿臉的大鬍子,上面的頭髮又顯得極短,看上去頗有幾分滑稽,但我卻沒有絲毫取笑他的意思,野人轉過身來,就在燭光,我看到他的後腦上依稀有一個形如高山的圖案。

我還沒回過神來,野人就又轉過身子,就短刀遞了給我,說:「到你了。」

我接過短刀,看了看野人,問:「我也要剃?」

野人點了點頭,看我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又從我手上將刀拿了回來,說:「算了,等有一天你蘇醒了,你也會出現這個的。」他用手在我的後腦上摸了摸,說:「就是這裡。」

他的手極大,而且十分粗糙,彷彿裂開了的松樹皮,摸在我的後腦上令我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轉了個身,問:「這是什麼?」

野人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畫面?」

我點了點頭,這些奇怪的畫面一直在我腦海里揮不去,我始終想不明白當年格細寨發生的慘案會在我面前重現,而後來我看到的那些畫面雖然如此逼真,卻又沒有半點聲音,彷彿是一部無聲電影。更重要的是我一直記掛著我在暈過去之前在畫面上看到的那個人,我要知道她和這一切到底有什麼關係。

野人卻沒有直接和我說這個問題,而是反問我:「你是如何知道在你面前有東西存在的?」

我愣了一愣,這個問題是在是太簡單了,我立刻回答:「通過視覺和觸覺來判斷。」

野人點了點頭,繼續問:「是不是你眼睛看到了,你手指觸摸到了就能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樣子了?」

我不假思索的道:「當然不是,我們必須把所接受到的這些信息全部輸送到大腦,經過大腦的分析,才能得到這個東西的具體形狀。」雖然我沒辦法用十分準確的科學術語來表述,但我相信剛才這番話的大概意思還是正確的。

野人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讚許的眼光,突然問:「如果,你的腦部在處理這些信息時突然出錯了,那怎麼辦?」

野人的這句話令我感到無比的震驚,我原本已經否定了自己精神臆想症的突發,但一瞬間這種可怕的念頭突然又重新浮上心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是說,那一些都是我的大腦出了問題?」

野人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不是你,是我!」

我呆了一呆,沒聽明白他的意思,野人解釋道:「你對於人體的奧秘知道多少?」我還沒回答,他就繼續說了下去:「人的腦部活動,主宰了一切,其它所有的感覺,包括視覺、味覺、觸覺等等的一切感覺,全由腦部活動決定。」

這個是科學界早就有了定論的,我也知道一些,對他點了點頭,示意我理解。野人又道:「有個人,名叫倪匡,你知不知道?」

這個人我當然知道,我幾乎就是看著他的小說長大的,突然之間我「啊」了一聲,張大了嘴巴獃獃的看著野人,他笑了笑,說:「你也想到了?其實他說的都是真的。」

我想到的是倪匡曾經寫過的一個科幻小說《茫點》,裡面的理論就和野人說的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其實我們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要看大腦是不是判斷正確,人腦有幾十億個細胞,要是有哪幾個判斷錯誤,所發生的行為可能在別人看來就很怪異,容易被劃為精神病患者。

我大聲道:「那都是小說,哪裡是真的?你都是在瞎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說話會如此的大聲。

野人的身體突然不斷的顫抖,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但從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強忍著痛苦,他喘了幾口氣,到:「我的時間不多了,沒辦法和你說那麼多,你所看到的那一些,都是因為我要你看到你才會看得到,以後你蘇醒了就會明白。」說到這裡,又嘿嘿笑了兩下,繼續道:「他再怎麼樣,也沒有忘記把帕胡傳下去。」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東西,看他臉上的表情如此痛苦,想了想還是不忍心繼續問下去,扶住他的身子道:「你先休息下吧。」

就在一瞬間,突然只覺得腦子裡一疼,眼前又出現各種各樣的畫面,但這次的畫面雜亂無章,我獃獃的看著,耳邊只聽那野人一聲大喝:「不要!」接著一股大力傳來,我被推得退出了好幾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的那些畫面立刻消失不見,只剩下野人坐在石機上喘氣。

我的屁股被摔得生疼,但什麼也股不得了,立刻地上爬起來,大聲問:「那些是什麼?剛才我看到的是什麼?」

野人不斷的喘著氣,用眼神示意我坐下,好不容易才開口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不要打斷我的話,不要碰我,聽我說就可以了,這個地下石室有些東西,等我說完了你自己可以慢慢的看,就會什麼都明白,現在,你只要靜靜的聽我說。」

他的體力明顯已經不支,說了這幾句話就不斷的喘氣,休息了一會,才繼續道:「不知道什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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