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綻放光芒 第81章 出宮、離開

才緩過神來,男子赫然發現,那一臉清明的女子早已絕塵而去。看到空無一人的大殿,他心裡像抽空了一般,比剛才更落寞和孤寂。

璃月呢?他不要她離開,他捨不得她,現在很想見到她,想日夜和她呆在一起,不管她是星兒,還是璃月。

微微斂眸,那流光瀲灧的紫眸里透著淡泊孤寂的光芒。罷了,這個時刻,讓她安靜一下。

男子潭眸半斂,怔怔然的看著窗外,思緒一直飄忽在半空。

不知道他的小星兒是否化為天上明麗的星星,將會對他笑呢?如果真是這樣,那以後他要夜夜看星,在星星和月光的陪伴下舞劍、飲酒,而且星星還會對他笑。

攸地,男子漂亮的玉手輕挑烏木圓柱上的赤青寶劍,寶劍破空出鞘,發出緋白鋒利的寒光,光的影子折射在他孤寂的狹眸里,將他那烏黑濃密如刷子般的睫毛照得璀璨奪目。

一襲翩然的月華白袍在瓊花樹下漠然舞劍,瓊花簌簌飄落,打在男子綴著星星點點雪梅的袍子上,彷彿陣陣紅雨急促而下,緋紅刺目,瑰麗如潑墨的紅霞。

那一頭烏黑翩躚的青絲,如水蛇般在背上靈動飄逸,青絲簌簌墜落,有的甚至散落到男子白玉且冰涼的指尖。

星眸里溢著詭譎陰沉的紫光,寒冷得沒有任何知覺。紅唇淡泊且妖嬈,邪侫的冷冷勾起,冰涼且無情。玉手唰唰轉動那玄墨色的烏木劍柄,無數鋒利的劍芒磅礴而出,在忽明忽暗的天空划出道道萬丈光芒,凌厲冷酷。

十指芊芊,白皙的右手緊緊握住寶劍,能看到泛在指關節處的青筋。攸地,男子赤劍騰空,身形如飛翼的蝶,又如妖邪的蛟龍。

玉手輕執石桌上那白色的瓷瓶,頭顱高高仰起,玉手輕抬,將酒一飲而盡,還有些冰涼的酒淡淡溢向他烏黑的發梢。

喉結微微蠕動,將一壺烈酒全灌下肚,此刻的他,更顯落寞。

這柄劍、這壺酒,全是為了祭奠已凋落成泥的星兒。

將餘下的清酒灑向溫暖的大地,希望星兒的靈魂能一路走好,不要孤寂的陪伴著他,這樣他會心痛的。

如果星兒能投胎到一戶好人家,自由快樂的生活下去,他便會很欣慰。

玉手冷地收回劍,又清洌的睨向瓊花樹下的青石,攸地,男子將劍柄用力一推,那鋒利的劍尖如同長了翅膀似的直插青石。

只聽「咻」的一聲,削鐵如泥的寶劍早已硬生的偛進青石里,那塊巨大的青石立即裂開一條細縫。

那硃紅色的赤青寶劍,便穩穩的立在青石中,只留下一截烏木瀲紫的劍柄。男子正悵然神思之際,沁苑外,一襲白衣的寐生領著寐銀、齊英等文武將前來。

寐銀一襲銀白鎧甲,頭戴綴有藍色瓔珞的頭盔,腰系寶劍,目光炯炯有神,樣子神采飛揚。線條硬朗,膚色淡黃,眉目間蘊含著濃濃的英氣。

反觀寐生,則唇紅齒白,皮膚白皙,身形纖弱,比寐銀足足矮了一個頭。

齊英等文武官皆年約二十五、六,大部分是曾和沁陽王征戰過沙場、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所以一直扶持沁陽王登位,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幸好沁陽王是一代明君,所以大家都充滿希望,一直在私下秘密行動,希翼能解決太后一黨,肅清沁陽的敵人,最終能與風麟較量。

見到那瓊花樹下翩翩若影的俊削男子,寐生趕緊走過去,行過禮後,沉聲道:「王,將軍們有事啟奏。」

男子星眸微斂,收回心底沉重的思緒,努力振作起來,狹眸微微睨向眾人,淡泊的道:「說!」

越是這個時候,他越要堅強,越不能因為星兒忽略國家大事。只有將臣民保護好了,他才有資格思念早已離去的星兒。

齊英將手中摺子遞給男子,拱手恭敬的道:「啟稟王,經過臣等近日的努力,按王后之命將那些報紙派發下去,果然,沁家酒樓的生意紅火起來。反觀葉家酒樓,因為遭受添加有毒染色劑的原因,正被一波波的謠言擊中,一撅不振。這次,葉家酒樓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

齊英說完,身側的寐銀也點頭道:「王后果然說得對,這就是輿論的力量。報紙是咱們掌握,想怎麼寫就怎麼寫,不擔心他葉晗會大肆中傷我們。」

葉晗就算叫百姓相傳,以百姓的口和耳,哪裡傳得過派發到人們手中的紙質報紙?這一仗,他們在王后的帶領下,又贏了。

沁苑裡一行人正深思熟慮的討論國家大事,而星月宮外邊,璃月正落落大方的朝廣離宮行去。

前幾日她早派人去打聽過無心父親孫清的下落,最近聽說有了眉目,所以無心領著雪兒第一時間去外邊打聽,只留下酒兒、寧兒兩個較貼身的宮女伺侯她。

正思忖著,那拐角處,酒兒、寧兒已經領著輛朱紅空轎走了過來。

一看到璃月,兩人皆對視一眼,眼眸里透著股凌厲的精芒,且迅速走到璃月面前,作恭敬狀,「娘娘,酒兒來晚了,請上車。」

王后上午被王接到星月宮,星月宮有王照顧她,比誰伺侯來都舒心,所以酒兒、寧兒便呆在廣離宮整理報紙了。

後兩人猜測,王后大概午後回宮,便忙駕了車轎來迎她。車轎正巧駛到御花園,就看到有些神情孤寂,似乎沒有什麼力氣的王后。

見王后無精打采,似乎有些悶悶的,酒兒眼底的精芒更甚。好不容易逮到無心、雪兒和王都不在的時機,而且王后又沒什麼心思,今天真是天助她也!

平素無心總是片刻不離王后身側,害得她們想下手都下不了,只得一直臣服偽裝。

三人坐到車轎里,酒兒將大轎兩旁的玉簾都拉了下來,一邊揮了揮手,一邊道:「這天怎麼一會熱一會涼的,恐怕要下雨。」

說完,酒兒、寧兒便一左一右陪在璃月身側。

中間的璃月身著一襲幡鳳大紅鳳袍,袍子上綉著飛鳳朝日和一些嬌艷的紅梅圖案,袍子由南海真絲製成,無比柔軟的順貼在她姣好的身段上。頭戴一頂墜有銀白玉珠流蘇的鳳冠,鳳冠上的小銀珠垂落下來,將她一雙清明的眼瞼遮住。

隨著轎子微微的陡動,女子美麗額前的銀珠也微微晃動,發出悅耳動聽的繞樑聲,鐺鐺不絕。女子一雙美目清澈如水,烏黑纖長的睫毛微微卷翹,膚若凝脂,面若皎月。

朱唇淡紅,唇上透著瑩潤如蜜的光澤,那眉宇溢起的漸漸神思,將她襯得宛若不食人間煙火,恍若略有心事的仙子。

女子面上十分淡漠,眼裡則蘊著如水的晶潤,心裡有種窒息和被掏空的感覺,這種感覺令她十分難受。

人一旦為情所困,整顆心都悶悶的,身子軟軟的,食不下,睡不香,一天都無精打采,就跟此刻的她一樣。

要是此刻能聽到對方一句安慰的話語,面前的陰雲將會一一散去,陽光潤澤的灑進心田,普照心房,所有沉悶將一掃而空,整個人會立刻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心裡實在是悶,璃月索性閉上眼瞼,試圖不去想那個孤寂卻溫暖的男子。他真的很好,向南那等人,是不配和他相比的。

可是,她承受不起他這種好,她不想帶著星兒的光環獲得他的愛。女人並不是一定要愛情的,不一定要依附愛情和男人而活。

她從來就堅強獨立,沉穩大氣,拿得起放得下,又怕什麼?敢愛,也要敢放手。

璃月淡淡蹙眉,一雙漂亮的眉有些像微彎的新月,烏黑的眼珠如漆墨般璀璨,怔怔的看著前方。

她不相信靠她一雙手,靠她平常積累的錢財,在這個異世存活不下來。她不僅要在這裡存活,還要建一座屬於自己的家。

等她回宮準備一下,過幾天就想辦法離開王宮。對於生存,她從來沒有懼怕過,她只是有些害怕沁驚羽會難受。

沁驚羽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無論她是不是星兒,他都會一如既往的對她好。

但,她的一顆心早破碎不堪,她早累了,還是如雲彩般放任離去,於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微微思忖一下,璃月淡然抬眸,清明的眼看向身側的酒兒,漠然道:「好渴,有沒有水。」

酒兒忙從轎子里擺放著的瓜果點心中挑出一隻小玉壺,恭敬的遞向璃月,「王后,請。」

璃月淡然蹙眉,無聲無息的將玉壺接過來,纖纖玉手輕輕將壺蓋擰開,慢慢放到唇邊。突然,那原本清明的眼眸里赫然多了一抹寒光,眼神也凌厲精明起來。

璃月眼眸微慍,將一雙冰眸冷然睨向身側的酒兒,突然,玉指用力一潑,將那玉壺裡的水盡數潑到酒兒身上。

與此同時,璃月也冷睨向酒兒,沉聲道:「想給本宮下毒?本宮都是給人下毒的,找死?」

才說完,手中銀針也迸發而出,攸地朝酒兒刺去。

酒兒被潑了一臉的水,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纖纖玉手已捏緊銀針刺向自己。只聽「咻」的一聲,銀針迅速刺進酒兒的神庭穴入,她立即痛得皺緊雙眉,臉色慘白,渾身難受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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