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少主馭四州 第387章 左右使詐

蒲元一聽這話,差點沒給司馬懿跪下。

「二哥,大半夜的,你讓我去荊州使者那裡幹啥啊?」

司馬懿用腳輕輕地點了點蒲元的膝蓋,示意他站直了。

「你緊張什麼,就是傳點話而已,看你是個人才我才給你這差事,換別人我還信不著他呢。」

蒲元一臉的頹敗,小心翼翼地瞅了司馬懿一眼:「二哥,我要是不給你辦這事,你準備咋地我?」

司馬懿一呲牙,又露出了他喪屍一般的表情。

「老弟,你說呢?」

蒲元:「…………」

「去吧,先把尿撒乾淨,回來我告訴你去荊州使者那裡應該怎麼說。」

「二哥,不用了,您直接吩咐吧。」

司馬懿聞言一挑眉毛:「你這尿不撒了?」

「不是不撒,只是二哥你剛才的表情太瘮人,弟弟我一個不小心,已經尿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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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使者團崔鈞的船艙之內。

「啟稟先生,甘寧水寨三當家蒲元,奉命前來求見。」

崔鈞聞言一奇,抬頭對著傳令卒道:「大半夜的,他來做什麼?」

士卒搖了搖頭,道:「屬下也不知道,只是那蒲元說是奉命而來,要跟先生商討一下水寨人員遷移至荊州的具體事項。」

蒲元恍然地點了點頭,道:「嗯……也罷,請他進來。」

傳令卒隨即領命去了,少時,便引蒲元進得船艙之內。

「在下蒲元,見過州平先生。」

崔鈞微微一笑,道:「頭領不必客氣,你我今後便是一家人了。何分彼此?不知頭領今夜此來,所為何事?」

蒲元瞅了崔鈞一眼,低聲道:「甘頭領讓我來問一聲,不知白天崔先生許諾給我家頭領的一百萬錢,何時能至?」

崔鈞聞言一愣,接著笑道:「這甘頭領,要賬都要到船上來了……來來來,蒲頭領先坐,待我慢慢地跟你說。」

蒲元隨即坐下,卻見崔鈞斟酌了一下言辭。嘆道:「蒲頭領,一百萬錢,可不是小數目啊,我派人前往襄陽,面見主公,請示批複,在從庫府撥款,出賬,登陸。集款,運押,這都是需要時日的,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荊州雖然不差這些錢,但凡事都得走個流程不是?特別是這錢乃是給你們這些……落草之人,主公那裡,對劉荊州。還有襄陽的財府庫官諸人,也得有個解釋的名目不是?給別人錢好給,但給落草之人錢財。需得對天下,或者是說給荊州百姓一個交代!」

崔鈞這話沒毛病,好端端的,劉備拿錢給賊寇,還是將荊州江夏禍害的一團亂的賊寇,這事怎麼看怎麼沒說道。

有錢你不改善民生,拿去給賊,知道的是劉備愛惜賢能,不知道的還以為劉備讓甘寧嚇著了。

蒲元點了點頭:「這些事,甘頭領表示能夠理解。」

崔鈞笑了笑,道:「理解就好,蒲頭領啊,依在下之見,這筆錢要付,只怕需要諸多流程手辦,需的尋個好的由頭,時日肯定耽擱得久,依在下愚見,不妨讓甘頭領率領諸軍先坐遷移,拔寨前往荊州內地,待兵馬行至之後,再做交付,你看如何?」

蒲元聞言,低頭做沉思狀,道:「按照一般道理來說,我家頭領應該如此照做,只是頭領他信不過劉皇叔。」

崔鈞聞言不由樂了:「這一點,就是你們想多了,劉皇叔乃是信義之人,仁德之名布諸於天下,難道還會跟甘頭領賴賬不成?」

蒲元搖了搖頭,笑了:「我家老大,現在怕的就是劉皇叔賴賬,崔先生,你說皇叔以信義著稱,這都是你一家之言,但我們眼中的劉皇叔,卻並非如此,如今天下都有盛傳。」

崔鈞聞言一愣,道:「盛傳?此話……何解?」

蒲元道:「如今天下早有傳聞,劉皇叔拖欠冀州袁尚一百萬錢不還,路人皆知,且還有袁軍復錄的皇叔債條影印,不容的人不生疑啊……州平先生,給我們賊寇錢財需要由頭名目,還錢給其他州官,這事應該不難吧。」

崔鈞聞言頓時一滯,苦笑道:「這個中曲直,並非如表面上那麼簡單,皇叔與冀州的債務,和跟你們甘頭領的,完全不是一種情況……」

蒲元搖了搖頭,道:「情況不同,但事情卻是在那擺著,我只問先生一句話,皇叔拖欠河北錢財,並有債據,此事可真?」

崔鈞沉默了半晌,點點頭道:「不錯。確有此事。」

「皇叔受天子衣帶詔書,與袁氏共取曹操,此事有否?」

「有……」

蒲元長嘆口氣道:「這不就結了,對待盟友,尚且如此,更何況我等歸附之人,先生讓我等先拔寨,這寨一但拔了,進了荊州內地,到時候皇叔派兵封鎖我等歸江之路,我等再無可退,一切便都需依著皇叔,到時候皇叔賴債,我等也毫無辦法……先生,不是我們不信你,實在是皇叔辦的事讓人心寒啊。」

崔鈞聞言心中頓時一驚。

「頭領,休要多想,其實……其實皇叔並非拖欠債務之人,只是前一段時間內部有事,無有多資,對於袁氏的債務,皇叔早有心相還,絕無抵賴之理!」

蒲元聞言一抬頭:「先生別騙我,對於河北的欠債,乃是債據齊備,天下皆知,不似與我等草莽撫恤,需要那麼多的做賬和流程吧?皇叔要還早就還了!」

崔鈞笑道:「這事我這不騙你,你若是不信,不妨且先回去等候,數日之後,便有準確消息。」

蒲元故作沉思狀,點點頭:「好吧,如此我且先回去跟大哥支應一聲,再做計較。」

崔鈞暗自舒了一口氣。又道:「對了,蒲兄,你們那位二當家,就是馬袁,不知是何來路?」

蒲元眨了眨眼道:「他是跟隨我家大哥多年的兄弟,生死之交。」

「何處人士?」

「川蜀巴郡人士,與我家大哥是同鄉,自小一起長大,怎麼,你問這個幹什麼?」

崔鈞聞言打了個哈哈:「沒事。就是好奇,隨口一問而已。」

「…………」

二人又聊了一會,蒲元隨即起身告辭,離了崔鈞所在的船隻,司馬懿卻是在暗處一直等候。

「怎麼樣?」

蒲元屁顛屁顛的,急忙獻功:「二哥放心吧,都照著您交代的說了,一字不差。」

司馬懿笑了笑:「那崔鈞可是問了我的來路?」

「問了,不過我都是照著二哥所言說的。他並沒懷疑。」

司馬懿嘿然一笑:「行,不錯,也是得虧你鄉村民風稚朴之氣未脫,不然的話。他還真就未必能夠信你……行了,你辦的不錯,回去睡覺去吧。記著,今夜之事不要跟他人提起。若是大事得成,二哥來日必然送你一份好前程。」

「二哥放心,弟弟我的嘴巴最嚴了。」

「嚴不嚴你說了不算。得看錶現,行了,回去撒你的尿去吧,別撒炕上,沒人給你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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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元先回了水寨,司馬懿卻並沒閑著,急匆匆地趕往了東吳的船隻所在。

不說也知道,司馬懿此來,不為見別人,正是為了見魯肅。

魯肅此刻亦是未眠,見了司馬懿,笑道:「馬頭領半夜不睡,來至魯肅處,不知所為何事?」

司馬懿笑了笑,並不正面回答魯肅,反問道:「子敬先生不是也沒睡么?」

魯肅搖了搖:「肅辜負了主公厚望,空手而回江東,如何能夠睡得著?」

司馬懿道:「先生此來,收穫巨大,如何能言空手而歸?」

魯肅啞然失笑:「甘頭領已是答應歸順荊州,魯肅不曾為東吳帶回猛將,焉能算不得空手?」

司馬懿搖了搖頭:「子敬先生,您也是一方高人,本領不俗,如何連這點門道都看不出來?委實令人失望!」

魯肅聞言面色不變,笑道:「馬頭領今日白間故意留下魯肅,魯肅就知道個中必有隱情,一直未睡,等的就是幾位頭領親至……不知頭領適才之言何意?」

司馬懿道:「當初,我大哥從江夏脫離而出,棄荊州而落草,如今焉能又因為劉備的些許錢財,便又入其地,只怕到時候劉備也會視我大哥為朝三暮四之人,斷斷不能相容!荊州,早就不是我大哥能去的地方了。」

魯肅聞言點頭:「理確實是這麼個理,不過頭領今日白間時的表現,又作何解釋?」

司馬懿道:「我家兄長其實早有意歸江東,只不過在三江與貴軍有所誤會,凌操之死,非我兄之罪,乃是我馬袁失手傷之,耽誤了大事!故而我大哥只能將歸順之事擱置,靜觀其變,如今先生帶有誠意而來,我家兄長早就歸心似箭……不過我等水寨臨近荊州,水道皆取其地,今日白天若不假意歸降,試問一旦答應了子敬兄,劉備派遣水師大隊前來阻截,令我等不能南下,如之奈何?」

魯肅聞言,眉頭一皺,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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