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少主馭四州 第385章 袁尚出招

魯肅這話說的不是別人,正是黃祖。

對於荊州使者團而言,此番前來最大的弊端恰恰就是甘寧曾是黃祖手下逃出來的叛將,如今又要把人召回去,試問這種招降,如何好做?

劉備雖然事前曾言明可以犧牲黃祖換甘寧歸順,但面對東吳之人,這話焉能擺在明面上說?

偏偏魯肅還提了這個茬子,頓時只把伊籍憋的滿面通紅,不知如何應對。

伊籍說不出話,他的身邊,卻有崔鈞出手了。

崔鈞避重就輕,不言甘寧與黃祖的恩怨,而是把話題轉到了另外一個層面上。

「在下崔鈞,久聞魯子敬先生大名,今日幸得一見。」

魯肅拱手還禮:「不敢不敢,先生之名,如雷貫耳,肅甚敬之。」

崔鈞微微一樂,也不謙虛,道:「久聞子敬先生高才,在下有一個問題,想向先生討教,還望先生勿要吝嗇。」

魯肅知道崔鈞要擺難題,隨即道:「先生賜教?」

「敢問先生,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若選歸宿,首當看何?是兵勢,還是地盤?」

魯肅搖了搖頭,道:「兵勢地盤,乃在其次,若要擇選好的歸宿,需看主也!」

崔鈞笑了笑:「子敬先生說不得不錯,這事看不得別的,當看主,主弱,則有百萬之眾亦如虛無,主賢,則身無一物則必成大器,孫仲謀乃是能主,這一點我不否認……」

魯肅心頭一跳,暗道糟糕,他大概了解崔鈞想要說什麼了。

「不過能主之外,更有其上者!吳侯雖能,但比起我家主公來嗎…………卻是差了一點。」

崔鈞微微一樂,邁了個關子。環視眾人道:「試問在座的各位,若論賢能,孫權設立招賢館,廣納四方能士,然我主奔走四方,屢次遇危,其下關張等蓋世猛將卻是不離不棄,以賢能論之,不知何人為上?」

荊州使者團一方盡皆點頭,魯肅則是沉默。

「若論堅韌。孫仲謀年紀輕輕,承父兄基業,得以立足江東,我主奔波流離,居無定所,卻終憑自身之能,成天下英雄之名,不知何人為上?」

「…………」

「若論身份,孫權雖貴為吳侯。不過是江東孫氏郡吏之後,我主堂堂漢家帝胄,得天子按譜查證,親拜皇叔。不知何人為上?」

「…………」

「若論功業,孫權年紀輕輕,偏安江東,從未經風浪。我主身負漢家衣帶詔,承擔復興漢室,剿滅群賊之重任!不知何人為上?」

「…………」

「論仁義。我主輔劉荊州於重病危難之間,不知何人為之上?」

「…………」

「論武事,我主征討四方,久經沙場,曹賊束手,民心歸附,世人皆稱之為蓋世英雄,兩相比較,何人為上……」

崔鈞的話沒說完,周泰終於忍不住了,放聲怒道:「何人為,何人為,為你個屁啊!你家劉備奔走四方屢戰屢敗,好不容易殺了曹操還他娘的是搶奪河北袁尚的功勞,你顯擺個鳥蛋!在瞎絮叨,老子一刀劈了你!」

崔鈞身邊,黃忠冷然一笑,道:「哪裡來的後輩,口氣如此張狂?莫不是視老夫如無物?」

周泰聞言怒道:「老子他娘的就是瞅你們不順眼?咋地,不服單挑!」

黃忠哼了一聲:「匹夫,今日就讓你知道老夫的厲害。」

二人正要動手,卻見魯肅一抬手,笑道:「周將軍,不必動怒,無事。」

崔鈞亦是搖頭:「漢升勿惱,不可失卻咱們漢家正統體面。」

魯肅正視著崔鈞半晌,點頭道:「先生適才所言,不可說沒有道理,但未免有強詞奪理之嫌。」

崔鈞聞言一奇,道:「在下如何奪禮?還望賜教?」

魯肅微微一笑,道:「先生適才說言,玄德公奔走四方,得眾將不棄,是為賢,然以肅度之,此非賢……玄德公四處奔走,丟地陷城,證明其非安邦定國之才,卻仍舊負隅,耽誤手下前程,此乃為私也。」

崔鈞聞言不由一愣。

「先生說玄德公奔波流離,居無定所,卻終憑自身之能,成天下英雄之名,此為固執好名利,談不上堅韌。」

「…………」

「先生說玄德公為皇叔,我主身份不及,此乃稚子謬論,高祖出身不過一亭長,而終得天下,先生但憑身份之尊論事,焉能得成大事?」

「…………」

「先生說玄德公身負衣帶詔重任,然以肅觀之,玄德公身負重責至今卻是仍救不出天子,只顧與諸侯相爭,謀取私利。此為失責,如何還好拿出來言論?」

「…………」

「先生說,玄德公輔劉荊州於重病危難之間,可在肅看來不過是藉機奪權,謀奪他人基業,如何談仁?」

「…………」

「先生說玄德公征討四方,久經沙場,曹賊束手,民心歸附……真是好笑,劉玄德起兵多年,與曹操對持,可謂屢戰屢敗,一戰而未勝,最終不過是借袁尚之手而刃得其首級,這不過是竊據他人之功,何足道哉?」

「你!」崔鈞的臉色有些白了。

甘寧不由砸了砸舌,轉頭對著司馬懿低聲說道:「這魯肅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實則深謀遠慮,言語珠機,真是不簡單啊!」

司馬懿點頭道:「不錯,確實是個人物。」

甘寧低聲道:「那咱們該如何做?究竟該投誰?」

司馬懿暗中瞥了一眼冷眼旁觀的袁尚,道:「老大且不著急,現在還不到咱們表態的時候,一會需要表態了,我自然會暗中提醒您,您隨時留意我,到時候應和我就行。」

甘寧聞言,恍然的點了點頭。

司馬懿悄悄看著袁尚。心中暗道,此等情況,卻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做?

不管了,反正他不動,我也不動,他不表態,我也不表態,他早晚有憋不住的時候。

魯肅與崔鈞唇槍射劍,往來駁斥,甘寧司馬懿靜觀其變。

李松那邊卻是對袁尚道:「三兒啊………」

袁尚渾身一抖:「李公。麻煩您不要這麼叫我……」

「三兒啊,東吳魯肅好像佔了上風了,若是這樣下去,甘寧說不定就要投吳了,如真如此,咱們便可高枕無憂矣。」

袁尚笑了笑,低聲道:「不行啊,李公,咱們此來。雖然暗地裡是要攪合劉備收服甘寧,但表面上,咱們還是得站在崔鈞的一方,這一場爭奪戰下來。咱們一句話也不表態,傳了回去,只怕黃太守在劉備那沒法交代,如此又給劉備落下一個把柄。不可為之也。」

李松聞言恍然。道:「那三兒,你打算怎麼做?」

袁尚微微一笑,道:「差不多也是時候了。李公,現在的情況,得看咱們立功表現。」

李松聞言一愣,道:「如何表現?」

「李公,你附耳過來,我教你……」

李松隨即附耳過去,但聽袁尚一番話之後,面色頓時變得煞白。

「三兒啊……這,這主意能行嗎?你……你這不是毀我么?」

袁尚搖了搖頭,道:「李公,話不能這麼說,你仔細想想,自打我認識你,可曾有一件事給您辦叉劈過,此乃李公露臉之天賜良機,不能錯過!」

「可是,我總感覺這招不靠譜啊!」

「放心吧,李公,我在旁邊幫襯著您,這事絕對是萬無一失!您一定要相信我!」

李松聞言,猶豫道:「相信你……三兒?」

「李公,你要堅信,小三兒也是有愛的。」

「…………」

水寨之中,魯肅和崔鈞唇槍射擊互不相讓,周泰和黃忠怒目而視,只待噴火。

然而,就在這個緊急關頭,卻見江夏的李松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往大廳當中一站,抬頭望天,露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牛逼表情,衣衫飄舞,格外風騷。

李松這一出,頓時將幾幫人全打懵了。

甘寧愣愣地瞅著李松:「李松,你要幹啥?尿急憋得慌?」

李松不屑地嗤了一聲,抬起手來,用手指長長的畫了一個圈,點撥過魯肅,崔鈞等眾人,撇嘴道。

「說來說去,竟是說一些沒有營養的廢話,哪條能打動甘頭領了?一點都不實際!這人招的一點都沒意思……忒沒勁!」

崔鈞見這個黃祖派來的副手舉手投足之間突然竟變得如此牛逼,不由有些詫然,道:「李松,你啥意思?」

但見李松將一根手指伸出,高高指天,用一種土豪般的語氣高喝,王霸之氣外漏!

「甘寧,廢話不多說!一萬錢,買你歸順,干不幹?要是答應就痛快地給個回應!江夏郡許多政務等我處理,著急呢。」

「啥?」

眾人聞言都不由得長大了嘴巴,驚的舌頭都掉出來了。

唯有袁尚,急忙出班,沖著李松拱手讚歎道:「李公豪言壯志,一語定乾坤,實在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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