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門鬧鄴城 第146章 將計就計

司馬懿,趙雲四人奉命前往青州的官道去假扮袁譚部署,劫持問責隊伍,意圖徹底敗壞了袁譚的名聲,順帶著教訓郭圖,從中破壞二人的情誼,徹底斬斷袁譚與冀州的所有聯繫。

事情辦得很順利,幾乎完美。

問責書被撕了,郭圖被廢了,袁譚被臭了,一個賤招廢了三雕,收穫很大,值得表揚。

四個人立了功勞之後,也不管郭圖死活,隨雄糾糾氣昂昂的率兵返回冀州去見袁尚,不想半路上卻是截獲了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大漢司空曹操,在班師回到了許都之後,居然表奏天子,冊封袁紹長子袁譚為車騎將軍,領冀州牧,並賜統領河北四州軍政之大權。

而對於袁尚,這個得了袁紹臨終時親自任命接位的嗣子,詔書上卻是隻字未提,連個雜號將軍亦或是水貨的官位都不曾予以封測。

袁譚這下子是光宗耀祖了。

赤裸裸的二虎競食之計!忒的歹毒!曹操這是打定了主意要玩死袁家啊!

在得到這條消息之後,最先反應過味來的便是司馬懿。

別看這小子平日里雖然二貨了一點,但關鍵時刻腦瓜子卻是夠用,但凡陰謀詭計稍一冒頭,隔著多遠,都立馬就能被他聞出味來。

於是乎,四人不敢耽擱,在朝廷使者進發往河北頒布詔令之前,便即匆匆趕赴鄴城,將這個消息彙報給袁尚,以作準備。

此時的夜已深沉,本當是人入睡,馬得歇之際,但鄴城袁府的議事廳內依舊是油盞通明,亮火點點,袁尚高居主位之上,揉著額頭半眯著眼睛。俊朗的面容上充斥的一股淡淡的憂愁。

下首的四席跪塌上,趙雲,司馬懿,鄧昶,逄紀四人分次而坐,一個個面色素整,臉色也並不是非常的好看。

良久之後

袁尚輕輕的拍了拍桌案,雙目一睜,眼中全是凌人的冰冷。緩緩開口道:「曹操此計,很不要臉,不但是分而化之,調撥了我與袁譚的關係。令我們勢成水火,還以朝廷的名義,扶正了袁譚!令我成了篡逆,先前的諸多設計,敗壞袁譚名聲的舉措,此時因為這一份詔書全部成空曹操真是個賤人!」

四人聞言,心中不由有些莞爾,天下之大,能讓袁尚罵為賤人的人

那得有多賤啊!曹操這回得深刻反思了。

逄紀摸著下巴上的鬍鬚。道:「這就是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優勢,多少年了,包括老主公在內的天下諸侯,就是在這點上一直受到曹操的鉗制,伸不得手腳!這也是中州之地人才鼎盛,賢能輩出的最大原因。」

鄧昶長嘆口氣。道:「天下之大,但凡是有傲骨有才華的,誰不想謀個正統之名?卻也並不奇怪。」

袁尚聞言,面色有些灰暗,是啊。無論是在哪個時代,出師有名,王道正統才是最高的政治手段。才是拉攏聚集人心民意的最強計謀。

任袁氏地界再大,兵將再廣,在表面上,終歸還是得臣服於曹操之下,詔書一下,再不情願也得憋著一肚子氣俯首帖耳,即使是被人家陰了,也得有苦往肚子里咽。

逆來順受的感覺真的是令人很不舒服。

想到這裡,袁尚胸中不由多了一股子戾氣,憤憤的將頭抬起,自言自語道:「曹操,現在便先讓你猖狂一時!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將天子從你手中奪過來!到時候擁天子以熊諸侯的人,就是我袁尚!我一定說到做到!」…,

四人聞言不由一驚,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言語。

擁天子,熊諸侯

主公,心比天高!有才啊!

袁尚道完了心愿,隨即一低頭道:「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曹操陰我,我必須得還擊他不是封了袁譚當冀州牧么?很好!明日告訴陳琳,立刻將問責袁譚不為父出喪的檄文廣布天下,其中還要加上他劫持問責令,毆打使者的罪狀,讓天下人看一看,朝廷新冊封的這一個冀州牧,究竟是個什麼貨色!」

逄紀和鄧昶聞言眼睛頓時一亮。

鄧昶忙道:「不錯,我們卻是還有袁譚的把柄,且把這些事廣布天下,好好地臊曹操和袁譚一臊。」

逄紀點了點頭,續道:「還要派出我軍的細作,四處散布其不忠不孝的流言,藉由天下人的嘴巴徹底的壞他名聲,看看他被人戳著脊樑,如何有臉坐的這個冀州牧!」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突然下意識的將頭轉向了司馬懿,但見其一臉的深沉如水,彷彿若有所思。

「仲達,你覺得這樣做可行么?」

司馬懿思慮了好一會,方才將頭緩緩的抬起,陰沉著道:「只有此一策,未必管用,我尚有兩道補充之法,若與此計一同行之,三策並舉,可瞬間消此難於無形,就怕主公麵皮太薄,不同意。」

袁尚聞言輕一挑眉,道:「有你們四個臉皮厚的在,我麵皮薄點沒關係,說來聽聽。」

司馬懿聞言嘴角挑起一絲笑容道:「我所獻的二策,先是在問責檄文發布天下之後,立刻派出使者前往許都,與曹軍談判!」

眾人聞言,不由的盡皆一愣。

「談判?談什麼?」鄧昶嘴快,當先問出眾人心中所想。

司馬懿呵呵一笑,道:「倉亭之戰,那個被張燕生擒的曹真,此刻尚還在我軍手中,據聞此人乃是曹操養子,身份特殊,我等不妨用他為質,與曹操講講條件,讓曹操撤了袁譚的冀州牧身份,改立主公。」

逄紀聞言長嘆口氣,搖頭道:「仲達此言卻是天真了,曹阿瞞何等樣人?其人詭詐奸險,更兼胸懷天下,焉能被區區一個養子所挾?只怕談也是白談。」

司馬懿面色波瀾不驚,笑道:「無所謂,只要第三策能夠進展順利。白談便白談了。」

袁尚聞言,腦中一陣清明閃過,忙道:「第三策,又是什麼?」

司馬懿詭異一笑,道:「火速發兵,乘著袁譚和曹操還沒反應過來,一戰定青州!」

「什麼?!」

司馬懿正了正面孔,續道:「第一策,我軍在天下大放檄文。利用忠孝之義煽動天下士子的之口,與朝廷之詔書相抗,在曹操看來,這是其計已成的預兆!第二策。我軍以曹真為質派人前往許都談判,在曹操看著,這是主公慌了,被逼無奈派人與其示好的預兆,曹操一定會利用這個機會,狠狠的壓榨我軍,亦或是不問不睬,戲耍於廝,這個時候。是敵軍以為我軍最困難、亦是他們最得意的時候!主公作速發兵,以雷霆之勢攻破青州,在曹操摸不清我軍意向之時攻滅袁譚,則大事彈指可定,禍難自解之」

「不可!」

司馬懿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見逄紀急忙擺手。阻撓道:「袁譚雖有反心,但畢竟還沒有付諸實行,主公剛居大位,在其還沒有動作之前便攻殺親兄長,傳將出去。袁氏顏面無光啊。」…,

鄧昶聞言奇道:「可是,當初在青州,主公卻是屢次被大公子謀害。此番他又不為老主公出喪,出兵攻他,乃是情理中事,何須還得等到他反?」

逄紀搖頭道:「他雖不出喪,卻罪不至興兵!謀害主公,也並未有真憑實據,冒然出戰,勢必被天下人恥笑!」

說到這裡,眾人卻是又卡了殼,隨即一同將頭轉向袁尚。

袁尚面色平靜,沉寂了半晌,突然開口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現在出兵收了青州,乃是出其不意、掩其不備!袁譚沒有防備,勢必會用最小的傷亡換來最大的利益可真等到袁譚準備充足了,讓他先起手謀反,名義上我倒是站住腳了,可損失呢?到時候想要滅他,會損了河北多少的元氣?況且還有一個曹操在南面虎視眈眈,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跟袁譚若真是鬧個勢均力敵,膠著不下,到頭來還不都得讓曹操收拾了?所以,我投票,一戰搞定他!」

逄紀聞言忙道:「可是主公的名聲與麵皮」

「麵皮這東西,我一向沒有,也不想要,太虛!我只要河北保存元氣!」

眾人聞言,接著慨然長嘆。

主公,好實在啊。

話音落時,卻見司馬懿當先出班,拱了拱手道:「主公此舉不為凡節所制,甚是英明,懿不才,願出使許都,與曹軍談判。」

袁尚點了點頭,道:「好,仲達,就看你的了,好好拿出你平時的那股腦殘勁,演一出好戲給曹操看!我要讓這老東西在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收拾了袁譚,讓他再沒有機會分化我們河北的勢力。」

「諾!」

計議得定之後,第二日,袁尚就讓陳琳執筆,火速將袁譚的種種污點以檄文的方式公佈於世。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朝廷的使者也已是到了青州,正式任命袁譚為冀州牧,一時間,袁家二子成了天下人茶餘飯後的話柄,焦點八卦新聞層出不窮,很是引人注目。

有的說袁譚薄情寡義,泯滅人性,袁紹傳位給袁尚真就是對了。

有的說不管袁譚是怎麼樣的人,他終歸是朝廷冊封,有正統身份,合該繼承家業。

有的說這兩兄弟都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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