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籌款1

成為一方諸侯,對任何一位領主玩家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阿牛自然也不例外。然而,此時阿牛卻不得不認真考慮,花費如此龐大的資金「買」官是否划算,就算阿牛私底下已經將長安的那一份自動去除,「首付」一億五千萬金仍然象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壓得阿牛有些喘不過氣來。

鳳翔目前的經濟狀況雖然上佳,但距離一億五千萬的目標,遙不可及。

反覆權衡,阿牛有意打退堂鼓。

「罷了,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目標,與其犧牲領地未來的發展,還不如痛下決心拋棄幻想,這冤大頭我們不當,齊國相不做也罷,將來還有更好的機會也未可知!明天我們就向他們表明態度,讓那群涼州軍閥為如何補償我們慢慢頭痛好了!」

這是個務實的決定。

但是,阿牛表露出這樣的意願時,出人意料地遭到所有人的反對。

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反對的,竟是在領地里向來以節儉著稱的陳宮,這位王級謀士道:「主公不可!代價雖然昂貴,但從長遠來看主公任齊國相對鳳翔的發展大有好處。機會千載難逢,我們未必還能接到類似於洛陽重建的大任務,就算接到了,時局也未必象現在這般微妙,主公切不可因小失大,有一線希望,便不能輕易言棄!」

盧植肅然道:「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那個店啊。」

遠在青州的龐統,得知阿牛有意放棄齊國相後,短短兩個時辰內先後三次請小魚傳話,心情之急切可想而知。龐統從多個角度分析獲得諸侯身份的好處,以及錯過這個機會後鳳翔面臨的巨大損失,口若懸河濤濤不絕,千言萬語可以歸納為一句話:「請主公收回成命!」

兩大謀士和盧植的激烈反對,讓阿牛感動之餘,也十分為難,苦笑道:「如果有選擇,我何嘗願意錯過這個機會?但是,我們哪來那麼多錢……」

「錢的問題再想辦法,就算大家砸鍋賣鐵吃糠咽菜,我們也認了!」陳宮臉漲得通紅,目光炯炯。

阿牛本是個有決斷的人,眾人一片熱忱盛意拳拳,陳宮又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阿牛自然不忍固執己見傷了大家的心。握緊了拳頭,斷然道:「好!既然臧洪料定我們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到那麼多錢,等著看在一旁笑話,我們偏不讓他如意!他不想我當上齊國相,我這次還當定了!」

一場轟轟烈烈的籌款運動,隨即拉開了大幕。

時間緊迫,鳳翔人需要在最短時間內,對領地現有流動資金、物資儲備、短期內(不超過15天)可套現金額、可抵押資產、外部籌款渠道以及籌款預期等,進行全面而細緻的評估。

從青州主城到洛陽、再到涼州特別領地,迅速行動起來!

行政中心的官吏,忙著清理資產和帳務清盤;領地投資掌控的生產部門和營利部門,連夜查核產成品庫存並提報未來12天的產量;資產清盤結果出來之前,「節流」的信息已率先被執行,包括舶來鎮船塢的朦沖艦製造、主城及周邊附屬領地戰略地道網構築、八寶谷要塞防禦體系工程、四級石制城牆建設在內的所有燒錢工程被全部叫停,就連陳鑠等人花費無數心血弄出來的「復興河南尹投資計畫」也未能倖免。

總之,能省的必須省,不能省的……盡量省!

一切為了籌款!

盧植、陳鑠、陳宮和阿牛等人齊聚洛陽城主府,千里之外的鳳翔主城,龐統和孫良在小魚的幫助下同樣參與了「連線」會議。很少關心領地內務的王越和劉星也不約而至,端著一旁聽小魚傳話——別管他們能不能幫上忙,當哥哥的關心兄弟趕來旁聽,誰好意思攆他們出去?

這次至關重要的會議並沒有通知軍方將領(實際上關於齊國相的任何消息都還未對武將宣達,只是沒有瞞著仍在主城的幾位兄長),因為阿牛壓根不認為驍勇的將軍們能在籌款問題上幫上什麼忙,自然沒有讓他們與會的必要。但是,阿牛還是低估了大家的好奇心,會議開始沒多久,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情況出現了:鳳翔城主府湧入了多位不速之客。

先是高順一臉難為情地走了進來,在角落裡找了個位置坐下;鞠義在外面等了約摸半分鐘,見高順沒事,馬上埋著腦袋跟進;沒過多久魯漢也到了,張望了半晌,似乎沒找到一個足夠「安全」的偏遠位置,索性眼睛一閉就地蹲下;蔣欽和周泰滿頭大汗地沖了進來,則標識著駐留在鳳翔境內的各部隊主將全部趕到。武將們似乎也知道此時不宜招搖,進來後全都一聲不吭,把兩隻耳朵豎起後,便老僧入定般開始了「坐禪」。

「他……他在問,誰讓你們來的?你們怎麼知道的?」

小魚的詢問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武將們一個個好象睡著了,龐統等人也是一臉無辜的樣子。小魚倒是好說話,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抿嘴一笑,並沒有趕大家出去,才讓武將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王越若有所思,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了劉星一眼,面現責備之意。

劉星忙將頭扭向一邊,恨不得照著鞠義的屁股踹上一腳,「這小子信誓旦旦地說絕不告訴別人,真是……苦也!」

城主府的燈光徹夜未熄。

丑時,對領地可用資產的初步統計結果出爐,陳宮親自核對確認無誤。

「鳳翔、龍飛和洛陽,目前共有現金約680萬金;在不影響領地基礎運營需求的情況下,短期內可變現約500萬金;和氣商會那邊,暫時仍未能取得聯繫,錢多多上月提交的經營報告顯示,商會帳面盈餘380餘萬,如果本月沒有大額支出,商會流動資金應在400萬上下。」

「共計1580萬,這就是領地能動用的所有資金。」

陳宮深吸了一口氣,補充道:「可能有些出入,但最終的結果,應該與這個數字相差不會太大。」

傾盡所有,鳳翔自身擁有的短期內能調動的資金,也不過1500多萬。這個數字足以讓絕大多數領主玩家眼睛充血,但與實際所需相比,實在顯得有些寒磣,僅相當於所需的十分之一強!

某城主面沉如水,資金狀況比他想像的還要糟。

「現金只有680萬?如果我沒記錯,前番從博古和冀州袁紹處得到的賠款都不止這麼多啊!會不會算錯了?」陳鑠瞪大了眼睛。

陳宮緩緩搖頭,道:「前些日子進帳雖多,但其中一些進項是以人才折價體現,而且並非所有收入都落在了我們包里,例如博古的賠款便分給了主公的異人盟友。你長期呆在洛陽,還未經歷過領地真正花錢多的項目,前番戰後,撫恤陣亡將士家屬、補充戰爭中損耗的軍器物資、大擴軍、對外高價徵募精銳士卒、建設領地、挖地道、擴城牆、加固龍飛要塞、設立獎學金……每一項都耗費了大量資金,時至今日,我們手頭剩下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陳鑠漲紅了臉,有些不死心,繼續問道:「可折現的資金呢,聽說主城上次繳獲的戰利品很多啊!」

盧植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戰利品確實不少,但我軍在戰鬥中的軍器損耗總要補充,很多戰利品直接補充部隊損失和裝備新軍,否則領地花掉的軍費會更多。就算還有些剩餘,戰爭已結束一個多月,想來早已通過貿易渠道消化了。」

陳宮點頭道:「由於市場渠道通暢,商品流轉很快,我們現在並沒有太多貨物積存,存量多價值大的絲綢又受困於無法外銷,短期內可折現的物品其實並不多。五百萬折現預期,大部分還是來自積存下來的東海珍珠,可惜剩下的珍珠也不多了……哎,華安他們真能折騰!」

一想到大把珍珠被那群醫師用於研究,卻沒見著任何成效,陳宮便覺得心如刀割,如果能全部省下來,那得多少錢啊!

形勢堪憂,辦公室一片沉默。

鞠義琢磨了半天,忘了自己這次只是來旁聽的,興沖沖地提了個自以為英明的建議:「普通貨色別人瞧不上眼,我們還可以賣別人瞧得上的好裝備啊!水師的戰船肯定有人要,俺們死士營的大黃弩不愁買家,可惜雷霆騎倒霉的不是時候,要不他們的鐵壁鎧也可以暫且扒拉下來……」

「胡鬧!」

龐統不悅地道:「臧洪正厲兵秣馬,我們解除裝備等於自縛雙手,有起事來便追悔莫及,這個餿主義,再也休提。」

鞠義的得意勁迅速消褪,灰溜溜地坐下,再不敢言。

巨大的資金缺口,讓所有人心頭都沉甸甸的。

領地現在能拿出來的家底就這麼多,在意識到內部挖潛提升空間有限之後,能否爭取到足夠的外部支持便成了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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