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長安陷落

棲霞鎮,兩軍對壘。

鳳翔主攻。

近七千遠征軍悉數到場,這支部隊來勢洶洶,直接在棲霞鎮外的空地上安營紮寨,擺出一副志在必奪的架勢。

由於飛翼營的中途離去,最初隨某城主殺入博古境內的鳳翔遠征軍,僅留下了千名先登死士、兩千重裝步兵、兩千洛陽山字營,以及兩千火雲城輕步兵,並且,在前幾天進攻博古附屬領地的戰鬥中,為了追求以更快速度打擊博古,陳宮選擇了更為直接更為粗暴的進攻方式,遠征軍各部多少都有些折損。

博古仍采守勢。

棲霞鎮聚集了大量的鐵匠,對博古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為了儘可能提升這座三級鄉鎮的自保能力,無敵東子沒少在棲霞防禦下本錢。與鳳翔的戰爭爆發後,棲霞的防禦設施猛增,明明是一個生產基地,現在卻象是一個小型軍事要塞,遍佈於鎮內各個角落的百餘座箭塔,寂靜無聲地矗立在斜陽下,頗有威懾力。

張三率領的一萬博古軍,就駐紮在棲霞鎮內,嚴陣以待。

戰況卻沒有想像中的火爆和激烈,不約而同祭起的小心謹慎用兵方略下,反倒象是交戰雙方有些慵懶一般,局面略微顯得比較平淡。這樣的狀況,當然是有原因的,鳳翔和博古,各有顧忌。

7000VS10000。

單純就部隊數量上來看,兩軍在棲霞鎮投入的兵力相差不多,鳳翔遠征軍的兵力雖處於劣勢,卻有先登死士這樣的傳奇兵種壓陣。這支部隊強悍的遠程殺傷力,很大程度上彌補了鳳翔遠征軍客場作戰和兵力較弱的劣勢。

無敵東子和張三一致認為:阿牛敢在博古的地盤上將飛翼營調走,僅余的數千部隊也堅持留在這裡不肯退兵,此事本身就耐人尋味,鳳翔甚至全沒有一點客軍的覺悟,以博古境內以弱勢兵力進攻,必然是有倚仗的。因此,儘管博古城內還有更多數量的守軍,隨時都有可能出城參戰,博古完全有能力投放三倍於鳳翔遠征軍兵力的部隊,以人海戰術一窩蜂擁上去,將鳳翔遠征軍消滅於鎮外,博古還是冷靜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誰都知道,要想突破鳳翔弩兵的防線,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中,博古已經流了很多血,失去了很多。俗話說「破罐子破摔」,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往往爆發出驚人的勇氣,可博古雖然被弄得極為凄慘,偏偏還沒到那個地步,領地經過一番休養生息之後還有重新崛起的潛力,因此,就算無敵東子恨不得令旗一揮全軍突擊衝上去亂砍一通,卻不得不承認,那樣勢必會讓博古本就所剩無幾的元氣,更加黯淡。

無敵東子還有更好的選擇:博古是主場作戰,後勤補給不成問題,只需分派一部分部隊警戒,就能藉助城防工事化解鳳翔人製造的麻煩。

憤怒歸憤怒,殘酷的現實告訴他,還是得悠著點。

阿牛同樣也有難處。

現在的情形,與最初遠征軍橫掃博古境內各附屬領地已有了本質區別,博古再不會「縱容」鳳翔人撒野,唯一的一個三級鄉鎮,無敵東子怎麼著都要保住,猛將張三親自鎮守棲霞,足以表明博古的決心。

沒有了飛翼營,鳳翔遠征軍失去了最有效的攻擊手段,三石大黃弩的射程雖遠,卻也不足以對博古的箭塔構成威脅,強攻大軍駐守的棲霞鎮是行不通的。現在遠征軍的兵力本已處於劣勢,再不知輕重地頂著箭塔猛攻,結果只能是增加折損,當鳳翔遠征軍的實力,在對耗中下降到某一程度時,接下來的問題將不再是「能不能攻下」,而是如何全身而退了。

相互忌憚衍生出來的結果,就是不痛不癢的戰局。

負責指揮此戰的陳宮,只是讓楊秋帶著兩千山字營戰士多帶盾牌,一次又一次地向著棲霞鎮發起試探性進攻。楊秋執行命令非常堅決,佯攻部隊喊殺聲驚天動地,弄出的響動不小,腳底下卻很有分寸,前進速度慢不說,絕不輕易進入棲霞鎮木製城牆百步之內。即使張三下令遠程部隊控制一下火力,或者派出一支小部隊出鎮,誘使鳳翔軍靠近,但無一例外地以失敗告終。

與其說是在交戰,倒還不如說是一場攻防演練。

陳宮一直觀察著戰況,臉上無喜無悲。

「敵軍的行動好生奇怪。」陳宮突然開口道。

「先登死士所處的位置是全軍後方,表面上是為了提防敵軍從城內出來,與棲霞守軍一起夾擊我軍。先登死士後撤,也使得我軍前部並不具備強大的遠程攻擊力,博古主將也是精通軍略的人,應該看到這是難得的機會,就算他有所顧忌,不敢輕易投入大量兵力出城,也斷不該任由我軍小部隊佯攻。呵呵……他們連作作樣子都省了。」

鳳翔拿棲霞鎮內的箭塔沒辦法,客場作戰兼之兵力不足,再加上前段時間已經在掃蕩博古附屬領地的行動中占足了便宜,打得保守點倒也罷了,博古也一昧採取守勢,就顯得有些非同尋常了。

阿牛點點頭,笑道:「不奇怪,想想我們這段時間的遭遇,博古城沒那麼簡單……唔,應該說,策划了這一戰的人沒那麼簡單。公台也看出來了,他們似乎只是想保住棲霞不被我們攻破,好象並不打算與我軍野外決戰,如果說沒有後手,鬼才相信。」

或許,隱身幕後策划了整個陰謀的傢伙表現出來的超卓實力,激起了陳宮的爭勝之心,陳宮轉過頭來,眼中儘是飛揚的神采,聲音中除了強烈的自信,還隱隱透出幾分豪氣,「主公,鳳翔危機已過,我們此時再無後顧之憂,無論博古的後手是什麼,接著就是!」

「好,我們接著就是!」阿牛大笑。

黃昏時分,鳳翔軍停止了雷聲大雨點小的佯攻,低烈度「演習」結束。

雖然博古軍一副鐵了心守成的模樣,但陳宮還是不敢大意,放棄了棲霞鎮外空地上的臨時營地,改在距離棲霞鎮約七里的地方紮寨。白天在棲霞鎮外安營,不過是出於試探的需要,若真在敵人城鎮外面不遠處安營,博古軍派出小部隊連續騷擾,就夠鳳翔遠征軍喝一壺的了,稍一不慎,被博古軍大部隊強行劫營也大有可能。

陳宮向來謹慎,不會冒那個險!

夜幕降臨。

這一夜,博古軍和鳳翔軍相安無事,兩大領地似乎都對夜戰沒什麼興趣,誰都沒有試圖派部隊夜襲,博古境內一片平靜。

異乎尋常的平靜。

就是這一夜,遊戲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如史書記載的那樣,被涼州軍團包圍的長安城,在守了八日之後,終於被攻破!

長安城的兵力雖遠遜於城外的涼州軍團,但長安畢竟是王都,遷都後又不斷加固城防,使得長安的防禦力不斷提升,至涼州兵攻來時,長安的城防雖還趕不上昔日的洛陽,卻也當得上是一座雄城。要知道,討伐董卓戰役之後,涼州軍團對關東軍頗為忌憚,長安城內糧草物資充裕,若守軍憑險而守,擋住涼州軍的強攻也不是什麼難事,只需堅守一段時間,待各地勤王之師紛紛趕至,長安之危自解。但長安還是真真切切地失陷了,就象很多雄城堅壘一樣,被從內部攻破。

董卓伏誅之後,呂布全盤接掌了長安軍事力量,其中就有一些涼州籍軍士,這一點並不奇怪,董卓當年靠涼州兵起家,涼州兵就是他的嫡系,王都所在,卧榻之側,豈能沒有涼州兵?或許是為了避免擾動軍心,抑或呂布相信這些涼州兵對朝廷的忠誠,那些涼州兵仍和從前一樣守衛長安。

問題就出在這些涼州兵身上!

他們畢竟是涼州人,涼州有他們親朋和親族!

近兩個月以來,朝野間關於如何處置涼州軍民,一支沒有得出個準確的意見,例如「殺光涼州人」之類的說法也大有市場,傳得沸沸揚揚。即使長安城內的涼州兵不需要擔心自身的安全,但他們何嘗忍心,其它涼州人盡皆死於屠刀之下!

於是,一些涼州籍士兵打開城門,引李、郭等人入城,等呂布聞知不妙時,情勢已惡劣得無以復加。

呂布率部眾在城中與涼州軍苦戰不勝,只得帶數百騎退走,在青鎖門停住,招呼王允一起逃走,但被王允拒絕。王允道:「國家遭此大難,如果棄下皇上獨自逃生,我實在不忍。你出城之後,當多多聯絡關東豪傑,常以國家為念。」

不得不承認,王允雖在誅殺董卓後有些居高自傲,但他在明明有機會逃脫的情況下仍慨然留在城內,對漢室的一片忠心,確實值得尊敬。誰都知道,涼州軍團兵圍長安,便是打著「王允不仁」的旗號,王允不逃,唯死而已。

不過,王允的固執也是出了名的。

呂布走後,王允下的最後一條命令就是:殺了蔡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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