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巷戰1

妖艷的晨曦下,蒼涼的號角響起,拉開了血腥戰鬥的帷幕。

黃巾軍早早做好了出擊的準備,即使由於空間的原因不能使所有的部隊同時參戰,但黃巾軍這次破釜沉舟的攻擊,絕不是守軍能夠輕易接住的。

洛陽守軍明白,這將是一場不死不休、無比艱難的死戰,按照某城主天亮前那一次戰前動員的話來講,「退後一步,即無死所!」

密密麻麻的黃巾軍部隊,從四面八方同時向城市中心地帶挺進,部隊的行動速度並不快,即使這樣慢的推進速度,也足以使黃巾軍在二十分鐘後抵達目的地。如此情形之下,兩軍很快便接戰了。

光天化日之下,廢墟中的掩體不足以使守軍完美地隱蔽起來,黃巾軍無疑已經記取了昨晚的教訓,集團式推進使得守軍很難各個擊破。最前面的黃巾軍是清一色的刀盾兵,這使得他們能夠減少被守軍弓手殺傷的可能,後面的黃巾弓兵則挽弓搭箭,隨時準備對出現在視線中的洛陽部隊發起遠程攻擊!

當黃巾軍前進到距離城牆250步時,斷垣殘壁中射出了一篷篷箭矢,但這樣的攻擊並未能對黃巾軍造成太大傷害,大盾將絕大多數箭支格擋開,刀盾兵加快了前進的腳步。箭矢射出的地方,很快便遭遇了黃巾弓手密集十倍、數十倍的遠程還擊!

兩名躲在暗處的倒霉士兵,被刺成了刺蝟,圓睜著雙眼不甘地死去!

當第一支箭矢射出的時候,牆壁後、石塊下、枯井中、木堆里冒出了一個個人影,甚至有的人直接在黃巾軍剛剛走過的地方突兀出現,默不作聲地向著黃巾軍殺去。矯健的身手、渾身上下純粹黑色的勁裝、冷冽的氣勢,正是暗花武師!

暗花武師的能力在黑暗中能夠得到最大體現,如此環境之下,「暗」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儘管暗花在近身格鬥方面有著絕對的實力,但是黃巾軍實在太多了。

鬼蜮般冒出的人影,在完成了對附近黃巾軍的攻擊之後,立即向後撤退決不拖泥帶水,從出現到離開,沒有一名武師會在場內停留超過15秒!

當然,未能成功退走,被陷於圍攻力戰而死的例外。

從一開始,戰鬥就無比慘烈!

「嗖嗖嗖」,空中到處都是紛飛的箭矢,黃巾弓手的火力雖猛,卻也無法將有掩體保護的守軍弓手完全壓制,不斷有黃巾軍中箭身亡。

守軍同樣付出了血的代價,尤其是那些弓手,雖然看似躲在後面沒有暗花部隊那樣危險,百多步的距離並不足以保證他們的安全。黃巾軍的推進速度雖然緩慢,可畢竟是在不斷推進,暴露了位置的守軍弓手們即使也掩體保護,但是只要他們一離開掩體,立即便會暴露在黃巾軍的箭矢之下!

如果從戰場上空俯瞰,黃巾軍的戰線便是一個個圓圈,圓圈不斷地向著中央部分縮小著,洛陽守軍的戰略縱深將越來越少。隨著黃巾軍不斷取得進展,守軍面臨的壓力將越來越大,生存空間被無情地擠壓著!

「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城市中央的高台上,徐榮命人升起了三面黃色旗幟,晚上可以用不同數量、不同顏色的燈籠來指揮部隊,但白天燈籠是用不上了。

守軍一改先前一擊必殺、一沾即走的風格,開始在局部發起了犀利的反擊,而扮演反擊尖刀角色的,便是李奇等人為首的精銳分隊!

城南,一片原本是住宅區的廢墟成了雙方的主要戰場,何謙所率的分隊會合了該區域附近的數十名武師,與黃巾軍展開了慘烈的搏殺。

每一面斷牆後、每一座燒毀的房屋中,隨時都可能出現神出鬼沒的暗花武師。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黑色身影旋風般從黃巾軍身旁掠過之後,地上總會出現幾具屍體,被殺者的傷處驚人的相似:要麼咽喉被劃破,要麼匕首從肋骨間精準地刺進心臟!

暗花在殺人方面有著驚人的效率,更難能可貴的是,暗花部隊的成員之間,還有令人嘆為觀止的默契配合。

——三十多名黃巾軍氣勢洶洶地圍追兩名暗花武師,看似已將兩人堵在了一間只剩下牆壁的大屋內,搏殺聲、怒罵聲、慘叫聲不絕於耳,一分鐘之後再無聲息。五道黑影從屋內分頭掠出,在屋外黃巾軍驚愕的眼神下,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廢墟之中,屋內鮮血橫流,那30多名追擊者已經失去了生命!

黃巾軍只得認為,死去的兄弟中了埋伏,兩名「走投無路」的暗花武師只是誘餌,但五個人在一分鐘之內解決了三十多名黃巾軍,這是何等的身手!黃巾軍所不知道的是,這根本不是一個事先安排好的陷阱,但是暗花武師在小分隊作戰上的熟練,早已使得那兩名武師選中了解決問題的場所,附近的武師心領神會地出現在最正確的位置上!

——一個黃巾百人隊正在向城中心挺進,洛陽城內的地形給他們帶來了大麻煩,很多地方需要爬上爬下,有些地方甚至必須藉助雙手的力量才能通過。這個百人隊中,已經有三名兄弟死於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出來的暗箭之下。部隊不得不分散開來,以便更快地通過這片區域,他們已經將一片建築物的廢墟拋在身後。

他們當中,沒有人來過洛陽,當然也不會有人知道剛才那塊土地,原本是富戶的聚居區,房屋明顯比普通居民區來得高一些。

黃巾百人長此時才鬆了一口氣,通過那片建築群的廢墟風險很大,許多黃巾兄弟就是在類似的環境下被那些恐怖的黑衣人殺死的,四處都是慘叫聲、箭矢破空聲。兵器交擊的聲音非常少見,黑衣人的行動迅捷無比,偷襲時都是一刀斃命幾乎從來不會失手,如果兵器交擊,那便意味著刺殺、偷襲未能成功。

「洛陽城居然一直隱藏著這麼一支力量,太可怕了!這是一群為殺戮而生的魔鬼,希望我們不會被盯上吧……」百人長腦子裡生出這樣的念頭,旋即意識到這不是他應該有的情緒,在黃巾軍的鐵壁合圍之下,洛陽守軍已經不可能堅持太長時間了,唯一需要在意的,是在攻佔洛陽之前,最好能夠保住性命。

「土狗,你們這些弓箭手眼睛可得瞪大些,別老是讓我們在前面頂……對了,箭射準點,別象昨晚那樣射了一通一個人都沒打到,差點射到老子屁股上了!」

隊伍中發出一陣鬨笑,百人長滿意地笑了笑,這樣的胡言亂語能夠有效緩解戰士們的緊張情緒,從而在戰鬥中更好地發揮出實力。但是,百人長隱隱感覺到了一點不對。

為什麼土狗居然沒有出言回應?

為什麼隊伍的後半段同樣沒有多少聲音?

百人長先是百思不得其解,隨即便是毛骨悚然如墜冰窿,冷汗從額頭上滲了出來,握刀的手指因為用力太大,指節變得發白。百人長虎地轉身,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哀嚎,「不!」

就在他的身後八米處,幾名隊中的兄弟正軟軟地向地上倒去,而他們的身後,早已橫卧著三十多具屍體,其中就包括土狗在內。在百人長與那幾人之間,五個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和短刀正分別從五名黃巾軍的脖子上抹過,血光迸現!

那五名黑衣人未拿短兵的手,正捂在那幾名受害者的嘴上,整個暗殺過程悄無聲息!如果不是百人長親眼目睹了這一過程,根本無法相信這血淋淋的慘案就這樣發生了!

兩分鐘,這支百人隊進入這片廢墟僅僅兩分鐘,另一個百人隊與他們只有三分鐘的路程,但高大的斷壁遮住了友軍的視線。就在這兩分鐘內,五名惡魔般的黑衣人,悄然尾隨暗殺了自己的39名兄弟,沒有驚動任何人!

若不是百人長誤打誤撞地那句玩笑,若不是百人長鬼使神差地意識到了不對勁,剩下的一分鐘時間之內,至少還會有20人被偷偷奪去生命,包括百人長自己!

那一聲哀嚎發出之後,黑衣人再也沒有任何顧忌,任由剛剛被殺的黃巾軍砰然落地,身形疾風般掠進,複雜零亂的地形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就在百人長眼皮子底下,又是五名沒有反應過來的黃巾軍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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