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轉了一圈。在森林的中心地帶發現了一塊三尺高的石台。其上放置著三個寶匣。顯然那裡面所放的便是當年三位祖師曾留下武訣。
不過。那些都是棍槍之術。和劍法不搭邊。李默倒也沒有翻看的意思。
他站在石台前。回想森林中的景象。便覺得有些不對。
九根石柱上的樂譜不止是開門的鑰匙。更像是一副地圖。整個森林就是樂譜的化身。
但是。眼前所見和樂曲所呈現的內容。卻差了一點。
李默略一尋思。踏過草地。走到森林一角的地方。
這裡是一片長滿長藤的石壁。一眼看上去並沒有任何值得人注意的地方。只是李默摸索一陣。便發現了另一個小陣法的蹤跡。
一圈圈宛如波浪般的紋路。其中暗藏玄機。
李默即得樂曲。自然一眼就能看透。
指頭上貫注真氣。在紋路上隨手一划。
「咔…」
一聲脆響。石壁開裂。露出一個密道來。
「果然如此。」
李默微微一笑。
那三個祖師雖然也精通音律。但顯然沒有他了解得那麼深入。以至於忽略了這樂譜中所記載的東西。
沿密道而入。十幾步便到了一個密室中。
在那石榻之上。豁然盤坐著一具骷髏。
骷髏著女裝。顯然是個女子。
其前放置著一把象牙色的古琴。其質如琥珀。潤如寶玉。乃是一件上品地器。
在一側的石壁上。留有幾行文字。
李默一看。這才明白過來。
這骷髏原來就是設陣之人。其名為唐鶯。乃是一個名為『御樂宗』的宗派長老。遠道來此。尋得這一方寶地。設以九盤樂章之陣。
她在這裡埋頭研究宗門失傳之譜《飛天游》。嘔心瀝血。最終寫成之時。卻是壽元已盡。最終命喪於此。
在死前。她留下遺言。希望有人尋到此地後。能夠將她的屍骨和《飛天游》的琴譜送往宗門。並以古琴「天音」與戒指中所留的萬千古冊琴譜相贈。
讀罷。李默不由輕嘆一聲。朝著骷髏說道：「你安心吧。我必定完成你的遺言。將你送回宗門安葬。」
這女子和自己一樣。都是客死他鄉。連屍骨都無處安葬。何等凄涼。
既然見到了。自然沒道理置之不理。
只是。想想自己生前的屍骨。不知道現在又在何處。
既然蓋上了亂臣賊子的名聲。只怕是曝屍荒野。
想到這裡。他又不免重重哼了一聲。待他日回國。這件事情必定要一一清算。
接著。他這才取下骷髏上的儲物戒指。爾後拿出一堆礦石來。煉出一具石棺。將女子置於其中。最後將其放入戒指中。
做完這事情。李默這才翻看了下戒指里的所藏。
果然女子遺言。這戒指中的萬千樂譜大多是古籍之物。很多都是千年前名師所留。
即使李默對這玄門世界的樂道不甚熟。但卻也可以肯定。這些古樂譜都是價值不菲之物。顯然這唐鶯生前是耗費了不少力氣才收集到的。
他隨便拿了幾冊出來。一邊翻看一邊不由輕贊幾聲。
玄門之樂確實比起凡土之樂來。更超凡脫俗。
不久後。他便找到了女子所完成的那古樂譜《飛天游》。一看更是拍案叫絕。
更忍不住就地而坐。扶琴而彈。
指頭一動。李默頓感體內真氣隨之而行。
剎時間。他恍然大悟。
不。這不止是樂譜那麼簡單。這更是一門高深的武訣。
若論品級。很可能當歸於七等以類。
每一個曲調。都需要在指尖上灌注浩大的真氣才能正確彈出。以至於以李默現在的造詣。也僅僅是能彈完十章中的第一章。就已經是大汗淋漓。指頭髮酸。
「不愧是玄門的七等武訣。果然厲害。若再多彈幾個曲調。只怕指頭都要斷掉。」李默輕噓一聲。這才收起天音古琴。出了秘窟。
一走出來。石階自然消失不見。秘窟又恢複了平常。
待推開而出時。門口只剩下兩個守門的執事。顯然上元門並沒有認為李默真的能夠揭開謎底。而在這裡等待十天。
二人見到李默出來。也沒有多少期待的意思。就是這麼平靜的望了過來。
李默便微微一笑道：「麻煩二位通知一下潘門主。就說在下已經破解了九盤秘窟。」
二人頓時吃了一驚。飛快的趕去通報。
不過一會兒功夫。遠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潘國義帶領著一群長老匆匆趕了過來。隨行的還有孫石霄等人。
人在遠處。潘國義亦按捺不住激動。大聲問道：「默長老你當真破解了九盤秘窟。」
孫石霄等人更是豎起耳朵。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到答案。
自李默進去已過了八日時間。距離十日之限不過兩天。大家正擔心著這事情。每每坐立不安。不想突而傳來喜訊。
李默微微點頭道：「諸位請隨我來。我親自演示一遍開啟陣形之法。」
「孫宗主請在外等候。」
潘國義道了句。帶著上元門的長老們快步進了秘窟。
李默取琴而坐。撥動琴弦。
悠揚之聲四起。宛如清平古調。泉水叮咚。分明幽靜之景。卻又暗藏著萬馬奔騰的氣勢。
以至於眾人雖然搞不清楚李默為何彈起琴來。但皆為這曲調所吸引。未曾打斷。
突然。地面發出震動。一條石階露面。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一個個直是驚喜之極。
待到李默一曲落罷。潘國義已忍不住問道：「莫不成這一曲調子竟然就是開啟陣法之法。」
李默淡淡一笑道：「正是。這九根柱子上所記載的。其實就是一篇樂章。」
「原來是這樣……」
「天吶。我怎麼沒有想到……」
眾長老聽得直是慨嘆連連。又不免唏噓兩聲。
謎底如此簡單。但眾人研究半輩子卻未想到這點。
說到底。在場中人少有精通琴樂之器者。平日里都是武刀弄劍。鑽研武訣。由此也怪不得眾人如何破解都不得其所了。
潘國義更是感慨道：「記載中。三位祖師都精通音律。時而琴簫合鳴。也就怪不得他們能夠破解這陣法。」
眾人紛紛稱是。爾後匆匆進到秘境之中。
李默便未跟去。先從洞窟中走了出來。
孫石霄等人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見到他過來。立刻詢問起這事情。
待聽到這破陣之法原來是一曲樂章時。眾人更是一臉意外。
孫石霄長長吐了口氣。一副放鬆下來的表情。笑贊道：「默師侄真是多才有藝。竟還精通音律之術。咱們可真是白擔心了一場。」
眾人皆是笑了起來。七嘴八舌的稱讚起來。
同時。更對李默充滿了欽佩。
在場諸長老。哪個不是年過五旬。但是。誰都沒有破解九盤秘窟的能耐。李默即能破解。無論年齡多大。都意味著有超過眾人的能耐。
欽佩強者。理所當然。
李默拱拱手。謙虛幾句。
想起那骷髏的身份。便小聲問道：「宗主可聽說過『御琴宗』。」
孫石霄立刻回道：「此宗乃是陸州的州級宗派。勢力非常強盛。據說比白海門和秋水宗還要強大。」
李默便心裡有數了。要去魔岩洞的話本就要北上。再往北就會出了翌州之地。進入陸州之境。到時候就順便去一趟御琴宗。將女子的屍骨送回去。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潘國義等人已經從洞窟中走了出來。
眾人再看李默的眼神。全都發生了變化。
李默則將早準備好的樂譜遞了上去。潘國義小心翼翼的接過來。轉身朝著三位祖師的雕像一舉。大聲說道：「祖師有靈。千年之後。秘窟之謎終於破解。我宗終於可以承襲三位祖師所留下的驚天武訣。開創本門盛事。」
眾長老便都深深一拜。一個個老臉漲得通紅。
爾後。潘國義轉過身來。認真看著李默。深深一拱手道：「此番秘窟之謎得解。全憑默長老一人之功。本宗上上下下必定銘記在心。此事更要記載在本門史冊之上。名留千古。」
長老們眼中透著真摯和感激。甚至眼圈都有些微紅。一改之前那肅然的表情。
李默淡淡一笑道：「潘門主過獎了。」
潘國義又說道：「若是默長老不介意的話。本門主想邀請默長老擔任本門的名譽長老。」
這一說。孫石霄等人自是大喜。誰也沒想到潘國義主動提起這事。
可見此老雖然古板。但一旦有了感激之情。這行事卻是爽快得很。
李默自不會拒絕。立刻回道：「潘門主如此器重。晚輩豈敢不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