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誤會了

「王爺所做之詩,自然是足以流傳後世的,只是不知王爺,此詩名為何?」

這次說話的是一位看起來二十七八歲,做少婦打扮的貌美女子,看她所坐的位置,似乎也是老程家的人。

「《將進酒》!」李元霸吐出了這三個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又說道:「《將進酒·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好名字!」那女子眸光閃亮地點點頭,忽然話鋒一轉,說道:「王爺,我程家亦有一位才藝雙絕的女子……」

一邊這樣說著,她伸手指向了坐在她身側的程碧婷,道:

「碧婷姑姑自幼便跟隨在伯父身邊習文練武,詩詞歌賦更是無所不通,方才我碧婷姑姑便私下作詩一首,現在就讓她吟上一吟……」

程碧婷俏麗一下子就變得通紅無比起來,同時她伸手拽了那女子一下,道:「香香,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作詩了?」

程香香低頭看了程碧婷一眼,小聲地嘀咕道:「小姑姑,您不是一直都喜歡武王殿下嗎?今日就讓侄女幫您一把吧!」

得,又是一個侄女把姑嬸一輩兒給賣了的典型。

「哦?」李元霸有些好奇得看著程碧婷,道:「程小姐請了,不知道方才程姑娘以何為題,作詩一首啊?」

程碧婷小臉通紅,站起身來很是羞澀地看了李元霸一眼,隨後道:「以月為題!」

李元霸微微點頭,笑道:「願聞其詳!」

這次程碧婷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做什麼決定一樣。

過了好半晌,她才抬起頭來,朱唇微張道:

「青天有月來幾時,月行可與人相隨?皎如飛鏡臨丹闕。寧知曉向沒雲間。玉兔搗葯年復年,嫦娥孤棲誰與鄰?唯願對酒當歌時,銀月長照金樽中。」

(胡亂改編,不喜勿噴!)

「唯願對酒當歌時,銀月長照金樽中。」

李元霸默念了兩遍,只感覺這首詩似乎是曾經見過,默念了兩遍之後方才恍然,這不就是李白的《把酒問月》嗎?只是之間的改動太多,若是按照他的看法,連韻都有失。

不過好在整首詩所要表達的意境還在那裡。倒是並非不可,只是遠沒有李白所要表達的意境更清晰。

「此詩的意境好是好,但是未免有些孤單凄苦了一些,讀之讓人心中酸澀,所以縱然是佳句,卻只能算尚可,若想要流傳千古的話,卻還是差了一些火候!」

李元霸想了想,很誠懇地說出了這麼一翻話來。

話音落地。整個側殿中一時間變得安靜了下來,仔細回味了一下,好像還真像李元霸說得那麼回事。

聽到李元霸的話,程碧婷的臉色多少有些傷感。不過她還是說道:

「確實如殿下所言,小女子所作《問月賦》多少有些過於強調傷感之情了,無法與您《將進酒》這樣的豪爽詩篇相比,如此。就聊作歡樂之用吧!」

程碧婷這番話說著就讓人有些心酸了,這不是分明在說,我作詩作得不行。你行,好了吧?

再者說了,程碧婷能夠做出來這樣的詩詞,別人可不一定能夠做出來,至少眼下大殿中的一眾皇族親眷們,就沒有幾個能夠做出這樣出色的詩來。

「二嫂,這姑娘好漂亮啊!特別是現在這種我見猶憐的樣子,連我看了都有些心動呢!」

這個時候,從程碧婷站起來就一直注意著她的武順說話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這丫頭還是沒變!」

長孫皇后眸光複雜地看著程碧婷,似乎是在對武順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二嫂,您剛剛說什麼?」武順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好奇地問道:「二嫂,難不成您之前就認識她嗎?」

長孫皇后微點螓首,道:「這丫頭從小就跟在我們身邊,只是後來的時候因為某些事情離開了,沒想到現在又回到了長安。」

「哦!」

武順應了一聲,皓齒微微咬了下紅潤的下唇,直覺告訴她,長孫皇后口中的某些事情,應該是與她的夫君有關。

「呃……程小姐莫要難過,本王並沒說小姐的這首詩作地不好,只是格調有些悲苦之意!」

眼瞅著這丫頭聽了自己兩句話,委屈地就要掉下眼淚來,連忙說道:

「依本王看來,程小姐還如此地年輕,日後生活自然是充滿陽光的,何苦傷感,我大唐強盛,若是你並非為大富大貴之家,亦可保你一世無憂!」

「……」

李元霸這話說出口,整個側殿斗陷入了沉寂之中。

這話說得有歧義啊,你又不是人家的爹媽,又不是人家的夫君,又不是人家的什麼人,憑什麼就說能夠保人家一世無憂呢?

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啊,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跟著我有肉吃,有酒喝,啥都不用操心,就安心跟著咱過日子就行了!」

明顯是誤會了這層意思,在坐的那些年紀要小一些的少女、少婦們,已經是掩飾不住地開始低聲笑了起來,畢竟這可是相當於變相的提親了。

程碧婷冰雪聰明,自然清楚這些小姐妹們為何發笑了!

就連坐在最上面的長孫皇后和武順都有些忍俊不禁。

要不就說這古時候的女子好呢,即便是這樣的誤會,也不會讓武順心生任何的不滿之色,男人三妻四妾,似乎是再正常不過了。

李元霸一臉的茫然,不明白咋他們就笑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話太容易讓人誤會了,不過現在解釋也晚了,這種事情簡直就是越描越黑啊!

「好了,好了,玩笑歸玩笑,還是讓元霸繼續點評吧!聽他剛才的意思,似乎是意猶未盡啊!」

可能是瞅著李元霸臉色又有點變黑的跡象,長孫皇后連忙站出來為李元霸解圍,免得到時候這貨翻臉不認人。

這樣的情況這傢伙又不是沒有弄過,還是趕緊給他解圍的好!

長孫皇后的話,把大殿中所有女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

看到所有人都把眸光投向了自己,李元霸不由得感激地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這才繼續說道:

「確實,程小姐的詩多少有些悲苦之意,本王依著程小姐的意境,同樣作詩一首,還請諸位姐妹嬸嫂賞鑒!」

李元霸說到這裡,先是拿起面前的杯子,將杯中的果釀一飲而盡,稍稍醞釀了一下感情,這才高聲誦讀了起來: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白兔搗葯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

在場的一眾女人們,原本聽到李元霸張口又是程碧婷方才所做的詩,這心裡多少有些想發笑,就連程碧婷自己都多少有些羞澀。

可是隨著李元霸這首詩的原版誦出,整個側殿都變得安靜了下來,整首詩的內容差不多,但所要表達出來的感情卻是截然不同。

雖然這首詩中依舊有些惆悵之感,但是這種自問自答的方式,卻是比方才程碧婷所要表達的要多上了兩層意境,將這首詩給升華了!

「好!」

李世民擊掌讚歎了起來,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這首詩雖說只是倒了幾個詞語之間的順序,可就是因為這一點,讓整首詩的意境都升華了!」

「皇兄客氣了!」

這貨還真是老實不客氣,嘴上說的是謙虛的話,可是這表面上卻是一點都不客氣,就差在臉上寫兩個大字,「高傲」!

「殿下之才,確實超過奴家良多,奴家敬服!」

作為當事人的程碧婷,卻是一臉的坦然之色,俯身端起小桌上的酒杯,遙遙向李元霸敬酒。

「程小姐客氣!」李元霸舉杯還禮,一飲而盡。

有了程碧婷的打頭,其他的皇族女眷們似乎都放開了,頻頻吟詩作對,並且要求李元霸賞鑒。

於是,這苦逼的傢伙倒霉了,先是需要審文,然後就是修改,再之後就是喝酒,一干而凈!

當然了,這些女子們絕大部分都是以果汁代酒,最多的話,只不過喝點度數低的葡萄酒。

可是倒霉的李元霸卻喝的是果釀,果釀可不是果汁,那可是帶度數的,就算是小酒喝多了還撐著呢!

所以,李元霸這邊還沒喝醉,單是光廁所就特么跑了好幾趟了。

不過這也沒白跑,至少長孫皇后給李惲物色的媳婦讓李元霸看到了。

還別說,這李夢瑤真是個美人胚子,別看這小丫頭才十一二歲,但是在李元霸看來,雖然身段還未長成,但是五官精緻,眉目如畫,再加上身上穿得淡粉色羅裙,就猶如天宮的仙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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