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盞茶的時間，程諾合府上下，青壯年男子已經被斬殺殆盡，大門前，只有程諾、劉全以及一個五十多歲的門房仍在苟延殘喘。
「你們最終還是來了！」
面對李元霸的神武衛大軍，程諾似乎在突然之間變得坦然了起來，他近乎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哈哈哈，當年我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本王很好奇！」
神武衛兵士的隊伍中，分出了一條道路，身著天藍色常服的李元霸踏步而來，他滿臉驚詫地看著程諾，道：「看你的樣貌以及穿著打扮，你明明是唐人，為何要賣身吐蕃，為番邦異族效力呢？」
「唐人？」程諾面色古怪地說道：「哈哈哈，你難道沒有見過那些大唐與番邦通婚的人嗎？我從小就是從吐蕃長大，吐蕃就是我的家！為了我的家，我願意付出一切！」
「怎麼選擇是你自己的事情，本王無權過問！不過，當你為吐蕃培養並且在大唐布控細作的時候，卻是侵犯了我大唐的利益！所以……」
說到這裡，李元霸一揮手，說道：「現在把他們兩個給本王帶走，府中其他的人全都送往大理寺！」
抓到了敵國的姦細，也確實只有大理寺能夠處理了。
「諾！」
進來的時候不容易，可是走的時候卻是無比地輕鬆隨意，至少抓住了這個大特務頭子。
這個名叫程諾的傢伙，在大唐做了這麼多年的特務，肯定知道很多吐蕃的秘密才對。
只要撬開這個傢伙的嘴，肯定可以或得更多的情報！
……
兩儀殿，被李世民點名叫來的房玄齡、李靖……等十多名大唐朝的肱骨之臣，早就已經等候多時。
「房相，你說這三更半夜的。陛下叫我等過來作甚？」趙郡王李孝恭搔著下巴上的鬍子，有些納悶地問道。
房玄齡的眉頭挑了起來，道：「不太清楚，不過我聽劉公公說，之前武王殿下曾經來過一次皇宮，只是不知道王爺和陛下說了什麼！之後，陛下便命人將我們喚來了這裡！」
「四郎？」李孝恭有些恍然地說道：「能夠被陛下如此重視的，恐怕也就只有四郎了！」
「是啊，自從王爺醒來至今，每每有所動作。必然是驚世駭俗之舉！」聽到兩人的對話，杜如晦搖晃著微微有些病態的身子，緩步走了過來。
「好了，列位莫要再妄自揣測，陛下來了！」
就在眾人的談性漸濃，話題已經被徹底撩撥起來的時候，長孫無忌的聲音自另一側響起。
果然，便見李世民身著一襲寬鬆的常服，手中還拿著一個碩大的紙捲走進了大殿。
「微臣見過陛下！」
一眾文武官員。不敢怠慢，連忙向李世民行禮。
李世民對眾人略微一拂手，說道：「都免禮吧！」
「謝陛下！」
眾人起身，再次行禮。
待眾人全都站直了身子。長孫無忌上前一步，對李世民說道：「陛下，不知深夜喚我等前來，所為何事？」
李世民直接把手中的紙卷給丟了出去。道：「打開它！」
長孫無忌有些不明所以地將其平鋪在地上，頓時一張精緻的圖卷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這是……」李孝恭皺著眉頭瞟了一眼，出聲道：「這是我大唐的疆域分布圖！」
「不錯！」李元霸點點頭。道：「這就是我大唐的疆域分布圖！我大唐邊疆之地，瀕臨多個番邦異族的族地，他們之中早就已經有一些小族臣服於我大唐，但是那些大的番邦異族卻是各自為政，不必說對我大唐歲歲稱臣，年年納貢了，還時常侵擾我邊疆百姓，當真是可惡至極！」
「陛下所言極是！原本我大唐外域的最強悍敵手是東突厥，現在東突厥已經名存實亡了，可是那薛延陀、吐谷渾卻是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強勢崛起！」
杜如晦指點著地圖分析道：「眼下，那薛延陀以武力威脅，想要與我大唐皇族公主和親；吐谷渾大軍雖說有了調動的跡象，不過應該還掀不起什麼大浪來！倒是那西突厥，最近又有了抬頭的趨勢。總之，我們大唐需要時間準備，以防這個兩個番邦與西突厥對我大唐形成合圍之勢。」
「如果這三個番邦異族達成協議，共同對我大唐發動攻擊的話，雖說我大唐並不至於戰敗，但是卻苦了我大唐境內的百姓！」
房玄齡還是一如既往地憂民勝過憂君。
「你們都說地很對，不過卻忽略了一個番邦之國！」李世民並沒有去看地圖，不過卻是直接搖起了腦袋。
「哪一個？」
眾人齊齊一愣，問道。
「吐蕃！」
就在此刻，一個清亮的聲音自大殿之外傳來。
李元霸手中拿著一個名黃色的小冊子，步伐穩健地走進了兩儀殿中。
「王爺！」眾人齊向李元霸行禮。
李元霸擺擺手，繼續說道：「前幾年的時候，因我大唐兵力有限，能夠守好邊疆已是勉強，是以無暇扼制其他番邦異族的發展壯大。吐蕃現在是羽翼已豐，而且根據可靠消息，他們在劍南道一帶頻繁調動大軍，大有與其他諸番邦小國合圍我大唐之勢，所以……」
李元霸話都沒說完，長孫無忌就打斷了他，只聽他說道：
「等等……王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段時間吐蕃贊普松贊干布，已經派遣出使團前來我大唐。並且還獻上了大量珍貴的雪蛤、蟲草、雪蓮等名貴藥材，看他們的誠意，不像是要對我大唐開戰的樣子？」
「就這些？」李元霸似笑非笑地看了長孫無忌這個老陰人一眼，隨機二話不說地將手中的小冊子遞給了劉三水，示意劉三水打開讀一讀。
劉三水接過黃色的小冊子，打開之後念道：「貞觀初年夏，吐蕃贊普朗日松贊派遣內副相達日拉澤，唐名程諾，於河西……共發展細作三千餘名，遍布大唐各道、郡、縣……得位高者，居於太守之位……前日，吐蕃小倫哈士奇……」
那黃色的小冊子中，記載的乃是程諾交代的東西，以及後面因吐蕃小倫哈士奇所引發的一系列事件。
當然了，為了撬開程諾也就是達日拉澤的嘴，李元霸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氣。
隨著劉三水的誦念，兩儀大殿中，一眾大唐的文武肱骨之臣，臉色是越變越難看。
打死他們都沒想到，這吐蕃為了一件事情，竟然足足籌划了這麼多年的時間，這次如果不是因為李元霸偶然抓了那哈士奇，這件事情恐怕到現在還沒人知道呢。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李元霸所掌控的『天機衛』以及『影衛』早在達日拉澤前來長安的時候，就已經把他列為了重點監控對象。
雖說他們手中所掌控的東西，並沒有達日拉澤交代地那麼詳細，但是誤差最多只有一成。
「吐蕃早就已經對我大唐存有歹意，今日吐蕃的意圖已經被我等知曉，以吐蕃的囂張作派，肯定會翻臉，諸卿以為應當如何應對？」
李世民看著下面不斷變換著臉色的一眾大臣們，聲音陰沉。
「陛下，此番吐蕃的細作組織被武王殿下給洞悉，那吐蕃大倫祿東贊，肯定是有所察覺！是以微臣料定，待使團回返吐蕃之後，吐蕃勢必會興兵侵我大唐，所以還望陛下早做打算。」
房玄齡低著腦袋想了想，率先站出來說道。
「房相所言不錯！」作為大唐軍神的李靖，緊跟在房玄齡身後站了出來，指著地圖說道：「若是吐蕃興兵，有很大的可能從劍南道侵入，再加上河西走廊多党項、羌人，他們一向又與吐蕃交好，更加有利於吐蕃出兵。而且……」
「而且什麼？」
對於這位大唐的軍神，李元霸還是很佩服的，畢竟真正能夠留在歷史上留下運兵如神的人，又有幾個呢？
李靖瞄了李元霸一眼，繼續說道：「而且，方才聞聽那冊子上的話，吐蕃早與吐谷渾、薛延陀打成了互通協議，再加上南方六詔，這次怕是會對我大唐拉出一條難以想像的戰線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大唐四面環敵，光是兵力部署上就會出問題！」
「唔，微臣與李將軍所想不謀而合！」李績那一張陰柔的面容無意識地抖動了兩下，繼續說道：
「吐蕃位於我大唐的西南之地，與隴右道只不過隔著一些零星的羌人部落而已！其東北部吐谷渾，東南是六詔……這等地理位置，一旦形成合圍，那麼我大唐危矣！」
「軍師，你莫要漲他人士氣，滅自己的威風！」李績話音方落，程咬金這個大老粗就不滿地插起話來：「他吐蕃不過是一個彈丸之地，大不了俺老程親自帶隊，深入吐蕃，滅了那勞什子的松贊抹布，看他們還怎麼囂張？」
聽到程咬金的渾話，眾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夯貨還真是無知無畏啊，所謂大軍開展，糧草先行，不計後勤補給地孤軍深入，那不是打仗，那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