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御藝比斗

……

「俺說,娃子啊!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程咬金喝酒喝的滿臉通紅,一臉鬍子拉碴的,再加上方才喝酒的時候划拳太過癮了,頭上的豎冠變得歪七扭八,衣衫襤褸樣子,瞬間威武將軍化身為街頭醉漢的模樣。

「噗!」

程咬金這一說話可不要緊,一口的酒氣夾雜著五臟六腑的味道,全都噴在了盧朝航的臉上。

盧朝航出身范陽盧家,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僕人們與他說話都是隔著三尺左右,哪裡聞過這等似刷鍋水一樣的味道。

於是乎,這廝一口氣沒壓住,只感覺一股逆沖之氣自丹田之中升騰而起,同時還推動著中午吃的那些個東西,一股腦地從嘴巴噴了出來,稀里嘩啦的一大片。

要不是旁邊的人躲得快,指不定這些東西就要濺到他們的身上了。

而盧朝航的異狀,頓時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你……你是何人?為何,為何無故攻擊舍弟?」

盧朝林從前頭轉了回來,他看到盧朝航一條手臂被程咬金抓著,而盧朝航自己則是蒼白著一張臉,弓身跟那狂吐,到後來更是差點連苦膽都吐出來。

也怪程咬金現在的這個樣子太別具一格了,除了那些曾經見過程咬金衣著打扮的一眾文士們,以及與其相熟的人之外,沒人能夠認得出他來。

否則的話,盧朝林哪裡敢上前來質問找茬啊?

「啥,你說老子欺負他?」

程咬金也鬱悶了,這還什麼都沒問出來呢,這小子就自己吐了起來,到頭來,卻還說他欺負人家,還有沒有天理了?

「就他這樣身上沒有二兩肉,看起來就像是小雞崽兒一樣的小子,老子會欺負他?」程咬金的嗓門一下子提高了起來,他怒瞪著盧朝林,道:

「俺倒是想欺負欺負他來這,可還沒等到俺欺負他呢,這小子就自己個兒狂吐了起來?這能怪老子嗎?你們說,能怪老子嗎?」

程咬金最後這一嗓子,是對著周圍的人吼出來的。

「不能!」

「對,對,我們可以作證!」

「這位大人可是一根毫毛都沒有沾這小子,是這小子自己的承受能力太差,吐出來罷了!」

都說自家人向著自家人,這邊程咬金話音剛落,正在圍觀的那些文士們就紛紛附和了起來。

「尼瑪……」

眾人的聲援,讓還在不停張著大嘴的盧朝航心裡頭直想罵娘,可是就他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別說是反駁了,怕是多說兩句話都困難,所以他還是閉嘴的好。

「這位大人,不知你的名諱?」

這麼多人來給程咬金作證,盧朝林自然不能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反而退而求其次,打算記下面前之人的名好,然後再秋後算賬。

「咋?想要秋後算賬啊,俺可還真不怕你!」程咬金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道:」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程知節是也!」

得,這傢伙便得也文縐縐了起來。

「程知節,盧國公程咬金?」

盧朝林的臉皮抽搐了起來,那樣子恨不得現在就賞他兄弟倆耳光。

你特么地也太能得罪人了吧?那程老妖是誰?他可是連皇上的話都敢不聽的主兒,你說你吃飽了撐的去招惹他?

如果讓盧朝行知道他哥哥現在的想法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大喊冤枉?

「行了,一看你們倆小子的樣子就不是什麼好鳥,俺現在懶得和你們計較,讓開點,既然你們不願意給俺說方才偏堂中發生了何事,那俺就自己跟過去看看!」

程咬金只感覺酒意上涌,他晃了晃腦袋,一把推開了臉色難看的盧氏兄弟,隨人群向著後院的馬球場走去。

至於盧氏兄弟呢?

現在誰還會在乎他們呀!

……

趙郡王府的馬球場很大,當人流走到馬球場外圍的大草坪上時,早就已經有馬倌牽來了十匹駿馬,在馬球場中隨意奔跑、跳躍著,偶有馬鳴嘶叫,也讓整個馬球場都變得生動了起來。

「兩方請聽好,老朽先來宣布一下比斗規則!」站在馬球場之外,虞世南看著一眾文士,以及從後廳中一起趕過來的文官武將們,繼續說道:

「這馬球場中一共有十匹駿馬,爾等雙方各自出人參與御藝比斗,若是第一個能夠馭馬完成鳴和鸞、逐水曲……等動作的,便是御藝比斗的勝利者!爾等可知否?」

「學生已知!」

除了盧朝航之外,王子豪等七位出自五姓七望的傢伙們全都應了一聲。

之後,雙方就全都進入了馬球場中。

這次,李元霸依舊保持著一種不緊不慢的態度,同時也不忘看五姓七家的其他人的進度怎麼樣。

可是這一看之下,不由得讓李元霸差點笑出聲來。

只見那五姓七家的文士們,在選擇了自己的馬匹之後,有的才剛剛剛坐上馬背,就狼狽地摔落了下來,濺地滿身都是污泥。

有的上是上了馬背,可是卻禁不住那駿馬的嘶鳴跳躍,在堅持了一兩個呼吸之後就落了下來。

若不是那邊的馬倌急忙動手攔截的話,只怕那名文士會被一蹄子給踢成個腦震蕩……

其實,就這種情況,王子豪他們也預料到了,畢竟這御藝比斗,其實也是有一部分運氣在裡面的。

如果你能夠從這十匹駿馬中挑中一匹溫馴的駿馬,那麼自然贏的可能性就大一些,可若是你挑中了一匹脾氣暴躁的駿馬,那麼不好意思,不被玩死就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咴咴……」

就在李元霸還在看著眾人出糗的樣子的時候,不遠處草坪上傳來的一聲嘹亮的嘶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元霸扭頭望去,卻發現那是一匹通體雪白,四蹄矯健有力而又極富紀律感的駿馬,他不由得的眼睛一亮,舉步就向著這匹白馬走了過去。

只可惜,還沒等李元霸走到近前,這匹白馬就被人拔了頭籌。

只見站在那匹白馬身前的,乃是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襲白色勁裝的王子豪。

還別說,一人一馬站在一起,白衣白馬,人俊馬健,還真是有那麼點相配!

不過光是相配沒用,得那匹白馬配合王子豪完成動作才行。

站在那匹白馬身前,王子豪微微一笑,道:「馬兒,這次御藝比斗可就全靠你了!」

說到這裡,王子豪伸出手去,就要撫摸那白馬的馬臉。

誰知道那白馬似乎很是厭惡這等親近的動作,在閃躲了過去之後,張嘴就對著王子豪的大手咬了下去。

王子豪躲得快,眼見白馬咬了過來,閃電般一縮手,同時身子往右側一轉,在白馬的背上輕按了一下,叫了聲:「好馬!」

「咴咴……」

白馬感覺自己被調戲,頓時怒了,只見它身手矯健地往旁邊一躲,隨後兩隻後蹄高高翹起,狠狠地,帶著風聲地對著王子豪的面門踹了過來。

「呵呵,還算有兩下子!」

見到這一雙彷彿白色櫻花一般的鐵蹄,王子豪呵呵一笑,身子卻是向左側微微一躬身,便躲過了這兩隻蹄子的攻擊,隨後兩隻大手在白馬的鞍子上狠狠地壓了一下。

就見王子豪整個人都躍了起來,在白馬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跳上了馬背。

……

馬球場之外,已經從李孝恭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經過的李靖和秦瓊等人,看到王子豪翻身躍馬而上的動作,卻是眼睛驟然亮起。

「叔寶,你說這個王氏的小子長能贏嗎?」李靖輕撫頷下短須,問道。

秦瓊盯著那白馬看了好一會,這才微微搖頭,道:「不能!」

這下李靖倒是來了興趣,他笑看著秦瓊,道:「此話怎講?」

看到李靖笑,秦瓊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藥師,你又何必來問我呢?相信以你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這匹馬乃是一批未經馴化的大宛馬。未經馴化的大宛馬其性爆裂,再加上起肌體強健,蹄硬如鋼鐵,若是無有無上武力,想要降服住它,根本是絕無可能!」

說到這裡,他指點著王子豪,道:「你看那王氏的小子,雖說有些練武的底子,可終究是個文人,甚至連普通的兵士都不如。沒有上過戰場,未曾見過血,這樣的小傢伙去找一匹普通的馬兒也就是了,還想要降服大宛馬,怎麼可能!」

……

果然,正如秦瓊所猜測的那樣,在王子豪上了那白馬的馬背之後,那白馬徹底癲狂了,四蹄不停地跳躍著,甚至還時不時地人立而起,想要憑藉萬有引力的自然法則,把王子豪給盪下去。

這王子豪也確實是有幾分膽色,硬是雙腿夾著馬肚子,雙手死死地拉著韁繩,身體前傾,就好像要趴伏在馬背上一樣。

雖說有好幾次白馬都險些把他給摔下去,可是每一次總是在他快要掉下來的時候化險為夷。

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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