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承天命降世間 第61章 春宮行動

1908年(光緒三十四年)4月10日,北京。

張元渡從一條巷子鑽出來,神色鬼祟的四周望了望,看到沒有異常後,才鬆了口氣。他又檢查了下隨身帶的包裹,才走到一戶四合院的門口。

這戶人家看起來像是個破落戶,門樓的雕刻非常精緻華麗,銅泡釘的朱漆大門厚實沉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但門樓的雕刻都長滿了青苔,大門上的漆已經剝落得七七八八,銅泡釘上長滿銅銹,數量也少了很多。

張元渡就是天津支部長柳楊向文德嗣大力推薦的人之一,他是出身龍虎山張家的旁系,家裡頗有資產,從小就接受了很正規的宗教和文化教育。他本來已經是正一道受了籙的正牌道士,但後來他在十七歲時卻又改名換姓跑去五台山當了和尚,而且還順利拿到了度牒。三年後他又以另一個身份混進了上海一家基教教堂,在裡面幹了三年,混上了司鐸。隨後他又變了個身份,混進了河北一家清真寺,又在裡面幹了三年,當上了見習阿訇。

他之所以用了9年時間,改名換姓的在其他宗教裡面混,當然不是閑得蛋疼。張元渡是個很有抱負的人,他痛感於道教的衰落,就想做點兒什麼,那麼在行動之前,首先就要深入了解競爭對手的情況和底細。當今世界最大的三大宗教無疑就是老張心目中最大的競爭對手,而且人家既然能成為最大的三家,顯然有其長處。

於是他就自己跑去三大宗教裡面卧底了,呃,說是卧底也不恰當,因為這完全是他自發的。他一方面是想了解三家的底細,另一方面就是想搞清楚它們的成功之處。要說這張元渡在宗教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他在每個宗教都只用了一年多時間,就能得到當地負責人的認可,要不是他志不在此,恐怕已經得到更高的位置了。

直到前年,他才又恢複了道士的身份,以宗教學家的身份在北京天津一帶混飯吃,直到被柳楊發掘吸收進了組織。

張元渡左右看了看,又看了下大門下方,那裡有個類似頑童塗鴉的圖案。

沒錯了,就是這裡。

於是他就走上去,有規律的拍了幾下門環。

他按照3-2-3的規律循環拍了幾次門環後,屋裡才有人問道:「誰啊?」

「查水表!」張元渡說道。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某個姓查的人?不管了,反正知道這是暗號就對了。

「吱呀……」斑駁的朱漆大門上,打開了一扇巴掌大小的窗口,不仔細看還不知道這破門上還有這機關。

「幹什麼的?」裡面傳來一句話。鍊氣二十年雖然沒讓張元渡練出什麼神通,但卻讓他五感超越常人,他眼神很好,一下子就通過窗口看到裡面的情形,影影綽綽間,似乎有幾個人影藏在隱蔽物後面,他們手裡還舉著幾根黑乎乎的鐵管子。

尼瑪,自己人都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張元渡出了身冷汗,不禁暗罵一聲。但他也很清楚,組織的制度森嚴,如果對不上暗語,裡面的人真的會開槍的。

「順風快遞,你的包裹到了!」張元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反正知道是暗語就行了。暗語嘛,當然要隱秘,如果連自己人都不知道什麼意思,敵人就更想不到了。

「天王蓋地虎……」裡面的人繼續說道。

「寶塔鎮河妖……」張元渡沒好氣的回答。

這都什麼狗屁對子,也不知道哪個蠢貨想的,一點兒都不押韻,隨便抓個秀才來寫也比這好吧。太掉價了!他決定,這次回到天津後,一定要建議柳書記把下面的暗語換一下,至少也要配得上咱科社黨的地位吧。(內江的文總打了幾個噴嚏)

「拿來……」

張元渡從內衣裡面摸出一張他認不出材質的卡片遞了進去,這是他的工作證,據說上面有七種防偽技術。最重要的是,柳書記曾經說過,這種非金非木,非皮非紙的材質是組織獨有的技術,全世界找不到第二家,別人就是想造假也做不出來。

「啪……」裡面的人接過卡片,就把小窗口關上了。

大約十幾秒之後,朱漆大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快進來……」

張元渡連忙疾步跨了進去。

「張站長,您辛苦了。我叫黑葉林,本站行動科科長……」裡面的人向他伸出右手。這是條五大三粗的壯漢,身高起碼一米九,但是他卻長了一張娃娃臉。

張元渡和他握了下手,就問道:「你好,黑葉林同志,范站長在嗎?」

「范站長在辦公室等你,請跟我來……」黑葉林轉身向裡面走去。

張元渡跟在他後面,這時他已經看清楚,周圍有3個明哨,起碼還有3個暗哨,全都是荷槍實彈。而且,根據他的經驗,在大門外,甚至周圍的巷子里,肯定還有好幾處暗哨。

出了門廊後,黑葉林並沒有走向正廳,而是往右一拐,走進了一間廂房。廂房裡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別的就沒有了。他走到牆邊,在牆面上有規律的敲了幾下,說了句:「行動科,黑葉林。天津站,張元渡……」

「吱呀」一聲,看起來沒什麼異常的紅磚牆面打開了一扇暗門。

黑葉林繼續在前面帶路,張元渡發現自己出了暗門就到了一條2米多寬的夾道中,左右都是四合院的圍牆。這條夾道明顯是在多個四合院之間穿梭,大概走了200多米,連續拐了幾個彎之後,黑葉林又如法敲開另一扇暗門。

「張站長,到了!」黑葉林回頭說道。

張元渡走進去後,發現這裡面是個造型很奇怪的小院子,就好像是把一整座四合院的後面部分單獨隔了出來。他想了想,就發現這個設計相當隱秘,除了從夾道過來,如果只是站在外面的巷子,無論站那邊看,都發現不了這座院子。

黑葉林笑著解釋:「這裡就是本站的辦公地點,呵呵,正是范站長本人設計的……」

「哦,范站長不是學數學的嗎?還懂這個?」張元渡點點頭。

這時,一個穿著淺色西裝的年輕人從大廳正門走了出來。

「哈哈哈,道長,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來不了呢……」來人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風度翩翩,氣質儒雅,好一個玉樹臨風美男子。要是生在後世的話,當個偶像都不成問題。

這位正是星科集團天津支部北京情報站站長范含。和張元渡一樣,范含也是柳楊最看好的部下,他是北京土著,家境殷實,父輩是北洋派系的骨幹,跟著李鴻章搞洋務。正因為看到了列強的強大,范含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通過關係送到美國留學,後來進入麻省大學數學系。應該對清廷的惡感和輕蔑,他前年畢業回國後,並沒有去清廷就職,而在天津一家洋行做事,後來被柳楊發掘,吸收進了組織。

「范隊,你這老窩可真難找……」張元渡也笑了。因為范含以前在組織了北京第一個高爾夫球隊,所以江湖人稱「范隊長」或者簡稱「范隊」。

范含笑道:「我這可是在韃子窩裡,清廷眼皮底下,小心點兒很正常。當然比不上道長你在天津逍遙自在……」

張元渡不以為然的說道:「切,就韃子朝廷那點兒可憐的情報能力,還值得你這麼費心?搞得跟武侯八卦陣似的……」

清廷的情報能力之爛,是歷代少見的,他們連個專門的情報機構都沒有。在入關前,因為有山西漢奸商人的內應,倒還過得去,但入關之後沒多久,就徹底退化了。至於雍老四「血滴子」啥的,那隻存在於玄幻小說中。

這裡的幾位都是受過領先此時幾百年的諜報訓練,自然是把清廷的對手鄙視到姥姥家了。

「咱得有點兒追求不是?對於我們科社黨來說,清廷連對手都算不上……」范含說道:「柳書記也說過,咱們真正的目標是歐美列強,現在不過是拿清廷來練練手而已……」

張元渡搖搖頭說道:「我倒是覺得,他們連當陪練的資格都沒有,你搞這些算是對牛彈琴了。浪費資源啊……」

「你說得沒錯,還真是對牛彈琴了。不過只要彈了,也是種練習嘛……至於浪費,倒也談不上,反正都是八旗權貴們的錢,呵呵……」范含笑了笑。「道長,我們還是進去談吧……」

北京情報站在明處的身份就是德隆銀行的北京分行,范含明面上的身份就是這個北京分行的行長。現在大部分八旗權貴的存款都在德隆銀行,范含當然不缺錢。

……

兩人到了保密會議室,就開始談正事了。

范含給張元渡和自己倒上茶,坐下正容問道:「對於這次的春宮行動,柳書記是什麼意見?」

他們提到的柳書記,自然就是星科集團首席金融學家兼操盤宗師柳楊,德隆銀行是個有三塊牌子的單位,除了這個明面上的牌子,還有兩塊牌子分別是:星科集團天津支部,中華科社黨華北大區委員會。老大柳楊除了銀行行長的職務,還有「天津支部長」和「華北大區書記」兩個頭銜。范含、張元渡這些骨幹,也都同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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