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葬禮

妊娠反應越來越嚴重,本來只需要應對三個人,傅景希一家來了之後,又多了三個,除非一整天悶在房間里,否則隨時都可能被發現,幾天下來近乎心力交瘁。

而這種時候,老公卻在別的女人身邊。

明明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還是不甘心,斷不掉。

她痛恨變得這樣可悲的自己。

可是,看著屋裡的婚紗照,照片里的是自己的丈夫,這裡是自己的家,有疼愛自己的長輩,總是搞怪犯二的小叔,還有,腹中意外到來的小生命……這溫暖太過令人沉醉……她怎麼捨得輕易放棄彗。

他剪斷了紅線瀟洒離去,卻留下了自己作繭自縛,在這場困局裡找不到出路。

如果外婆還在就好了,她一定會告訴自己怎麼做……

那時候,快要放棄自己的時候,是外婆把自己罵醒鼓。

可是現在,再沒有人可以教她怎麼做了……

※※※

安久裹得嚴嚴實實下了樓。

這會兒老爺子正和傅弘文下棋,蘇柔在一旁煮茶,傅景希不在,傅華笙估計還在睡,馮婉正從屋裡走出來,見她下樓,似乎要出門的樣子,有些緊張地問,「要出去嗎?」

安久點頭:「去看看外婆。」

「外面下雪了,改天再去吧?」馮婉勸道。

「去吧。讓謙仁送你。」老爺子發話了,馮婉不敢再有異議。

「也幫我跟你外婆問好。」臨走前,老爺子嘆息著說。

這些年,他自己是一次都不敢去……

安久應了一聲,出了門。

蘇柔抬眸看了眼安久離開的背影,不緊不慢替老爺子和傅弘文倒了茶。

※※※

雪不是很大,悠悠揚揚、不緊不慢的飄灑著,好似整個世界的節奏都變慢了。

安久無精打采地將腦袋靠在車窗上,懶洋洋的一動不動,直到突然剎車,耳邊傳來刺耳的刮擦聲。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崔大哥!雪天路滑!」紀白認出了這是崔謙仁的車,抱歉地湊上來給他點煙。

崔謙仁打開車門走出來,無語地看他一眼,然後查看了下刮擦的情況,車身長長一道刮痕,這倒是其次,糟糕的是整個後視鏡都掉了,這種路面天氣再開會很危險。

紀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咳,那個啥,算我頭上算我頭上!」

崔謙仁抽了口煙,「自然算你頭上,你小子,這麼急趕著去投胎嗎?」

紀白訕訕乾笑,賠著不是,「這不是趕時間么……」

這時候,安久將車窗降了下來,「怎麼了?」

崔謙仁頭疼地回答:「後視鏡撞掉了。」

看到車裡坐的是宋安久,紀白立即變了臉色,不過很快又恢複了輕鬆,「二嫂去哪啊?我送你一程得了,說不定還順路呢!」

紀白一身黑色西服,胸前一朵小白花,明顯是去參加葬禮的。

聽他這麼說,安久瞬間腦子便轉過了彎來,難怪自己說要出門馮婉看起來很不放心的樣子,還勸自己不要去,原來是以為自己用看外婆做借口去蘇繪梨父親的葬禮上鬧事?

安久輕笑一聲,「你說得沒錯,順路。」

知道蘇遠的葬禮是今天也沒什麼,照樣去,憑什麼因為別人的葬禮就不去看外婆。

崔謙仁想了想也只好這樣,「那二少奶奶,我先去修車,等會兒換一輛車過去和您匯合。」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安久說。

「放心啦,我幫你把人送回去還不成么?」紀白一邊說著一邊替安久拉開了車門。

「你開慢點。」崔謙仁交待。

「知道啦!我的車技你還不放心!」

「這不是車技的問題。」

「越來越啰嗦了!」紀白一邊嘀咕著一邊發動引擎。

看他放慢了車速,崔謙仁才放心收回了視線。

實際上,剛離開了崔謙仁的視線,紀白就猛得加快了車速。

只是,不論他怎麼飆車,安久都是那副清清淡淡、不屑一顧的樣子,甚至還很不給面子得打了個哈欠,一百二而已,當年飆三四百的時候早就習慣了,還會在乎這個?

紀白看她一點都不害怕,覺得沒意思,這才降了車速,「你這女人,真無趣。」

「是你太無聊。」

「……」

「這好像不是去墓地的路。」

「本來就不是。」紀白毫不遮掩地回答。

說話間紀白已經在一家咖啡廳前停了車。

紀白繞過來替她開了車門,安久卻絲毫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挑眉詢問他什麼意思。

「請你喝杯咖啡,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

「你不是趕時間嗎?」

「現在不趕了。」紀白笑得人畜無害。

安久同樣回以一笑,「你是見了我就不趕了吧?我就鬧不明白了,喜歡就去追好了,追不到就去打擊你情敵,你盯著我有什麼用?」

紀白的臉都氣綠了,扶著車門,一字一句道:「宋安久,你怎麼可以如此理所當然地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走了狗屎運嫁了傅臣商,天天守在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身邊,就像戴著一頂從別人那裡偷來的王冠,你覺得很得意、很驕傲嗎?那是你的東西嗎?」

「偷來的?從哪裡偷來的?蘇繪梨那裡嗎?傅臣商是她的所有物?你當傅臣商是沒有思想沒有腦子的死物嗎?誰想偷就能偷得走?」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當著他們的面吃了,一轉身就吐了,這會兒再被他這麼一氣,頭都開始發暈。

「再說,老娘就算是偷了,偷你的男人了嗎?你叫囂個什麼勁!」安久從車裡走下來,「我現在和你多說一句話都要折壽,一個男人,比女人還難纏……」

「為什麼不敢聽我說,你怕了嗎?」身後,紀白急急地說。

「我怕什麼?」安久好笑地轉過身。

「難道你就從沒想過,傅臣商為什麼娶你?」

安久頓住腳步,僵直了脊背,半晌後輕嗤:「他為什麼娶我,關你屁事?」

「我有你要的答案。」紀白說。

※※※

兩人面對面坐在咖啡廳的包廂。

紀白不緊不慢地往咖啡里加糖,「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在乎得不得了……」

安久強忍著沒把跟前的咖啡潑到他臉上,大概是最近瘋魔了才會在聽到那句話之後就鬼使神差地跟了他進來。

自嘲一笑,現在她已經被逼到了絕路,除了守著傅臣商那一句會給她一個交代,毫無辦法,隨便逮著根狗尾巴草都能當救命稻草。

「那天晚上,是你關掉二哥電話纏著他不許他出門的吧?消息倒挺快!你知不知道那天繪梨發病從樓上跳下來差點沒命?知不知道那天晚上蘇伯父病逝的時候她正在昏迷,以至於連父親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現在……連葬禮也不放過!」紀白越說越激動,「本來以為你雖然工於心計,至少還有點人性,卻沒想到……根本連人性都沒有!」

「說夠了嗎?」

「怎麼?敢做還怕人說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這個正妻應該替丈夫穿好衣服打好領帶,親自送他出門去安慰別的女人才算是心地善良、溫柔賢惠是嗎?小三再怎麼悲慘……也是自找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安久說完起身要走,紀白扔了個棕色的密封檔案袋到她跟前,「你要的答案。希望你看到之後,還能這麼理直氣壯說別人是小三。」

那個檔案袋如同有著魔力一般吸引著她重新坐下來,拿起,撕開封條,抽出裡面的文件……

紀白的視線追隨著她的動作移動,心情同樣緊張不已,因為這個檔案袋是密封的,裡面的內容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蘇繪梨說了,這個是傅臣商娶宋安久的真實原因,是讓宋安久死心的證據,只要把這個交給她,她就會不再糾纏傅臣商,她就可以得到救贖……

緊張,因為,這個決定,意味著徹底成全蘇繪梨和傅臣商,徹底放棄對她的心思……

就這樣吧……

能看到他們幸福,也好……

安久一目十行,很快便一頁一頁看完,直到最後一頁傅臣商的親筆簽名,那些文件還包括他們的結婚證複印件,安久拿著文件的雙手漸漸開始顫抖,呼吸越來越急促,就像是垂死掙扎的病人……

最後,她強自鎮定著把檔案袋整個倒過來大力抖動,從裡面掉出一個錄音筆……

她抖著手,亂七八糟地按了一番終於按下開關,裡面嗡嗡一會兒之後,傳來老爺子熟悉的聲音。

紀白立即坐直了去聽。

傅正勛:「今天叫你們回來,是有一件事要宣布。我的一位故人,是傅氏集團成立初期的合伙人,當年第一筆運作資金也是由她所出。我剛剛……得知她過世的消息……她身邊的親人過得都很好,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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