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眾人熙熙 第十二章 好事多磨

上回說到,於為到紗廠後,被安排任技術員。以前他雖然博覽群書,對紗廠的工藝有相當的了解,但要在技術科工作,還是不夠的。不過這難不倒於為,沒幾天,科內所有的技術書籍,於為學了個遍,之後又深入車間,謙虛請教老師傅,經過幾個月的實踐,工作就輕車熟路了。

調回天津後,雙親總算了結了一樁心愿。戚君慧和於為越來越熟悉,還到於為家玩了兩次,見姑娘明顯對兒子有些意思,母親心裡也樂開了花。對於戚君慧的意思,於為也是知道的,但一想到自己在修鍊,如果有個人天天在身邊,實在不方便,最主要的是,自己也不知道,修鍊的人是否能結婚。因此,對戚君慧表露出來的意思,一直裝聾作啞。

見兒子沒動靜,於為母親心裡開始尋思,現在兒子也老大不小了,既然人家姑娘都側面表示了意思,總不能坐等人家姑娘開口吧。

這天飯畢,於為剛準備起身,母親突然說道:「小為,別忙,問你件事。」於為不經意地回道:「媽,什麼事?」,「我看小戚還不錯,你覺得怎麼樣?」母親熱心地問,於為沒想到母親這樣說,愣了一下:「媽,小戚不錯,你別操心。」於為想敷衍過去。「你已經不小了,如果願意,我找人給你說去,我看人家姑娘是願意的。」母親繼續說道。「媽,放心吧,要說也要等我去說,你就別操心了。」說完,也不等老人家回答,連忙走了。

不久,廠里要到日本進口紗機,因見於為水平過硬,特別派他和技術科長林永明一同出差,參與考察。於為在西北期間,閑時讀了好多書,對日文也有所了解,只是口語能力有限,但讀書看報還是沒有問題的,林永明選於為一同參加考察,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

接到任務後,於為立即回家打點行裝,母親聽說於為要出國,也很高興,忙進忙出幫於為收拾東西,收了好大一摞。於為見母親收出這麼多東西,連說:「媽,用不了這麼多,你休息下吧,我自己收。」

「自己收,老大的人了,整天還馬馬虎虎的,怎麼用不著,唉,我看你呀,是該找個人來管管了!」

母子倆正在說話,於嫻來了,見母親手中提著個大包袱,遂問道:「媽,你們幹什麼?」

「你哥要出國了,我給他收點東西。」

「好啊,哥,你要去哪裡?」於嫻興奮地道。

「日本,明天就走,想要什麼?我給你帶來。」

「帶什麼,外國的東西貴得很,你給我好好回來就行了。」母親在一邊接話。

「哥,我不想帶東西,是坐飛機去嗎?注意安全啊。」

第二天,於為臨走前,母親千叮萬囑,要於為注意安全,別冷著餓著,於為見母親刻滿皺紋的臉上一萬過不放心,只得再三安慰,叫她寬心。

於為走後,母親三天兩頭叨念於為,於為父親勸了好幾次,她才稍微寬心。不過,才寬心沒有兩天,想到於為的終身大事,她又放心不下了。

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對自己終身大事不當回事,一點也不關心,這不,以前於為就騙過她,說有對象。那天問兒子對戚君慧的感覺時,她也看出來了,知道兒子是喜歡戚君慧的,因此,覺得心裡有了底,心裡打算,自己乾脆親自出馬去提親。但她又不知道戚君慧住處,想找個人打聽也不得要領,正在尋思,恰好女兒一家三口來了,這天是星期天,女兒一家專門來看望老人。女兒與張強結婚兩年後,給她生了一個白白凈凈的外孫,小傢伙已經進幼兒園了。母親見女兒一家來,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吃飯的時候,母親向張強打聽戚君慧的住處。以前,張強為於為工作調動的事,曾和戚君慧有過交道,但並不知道人家住宅,現在聽丈母娘問,自己也無法回答。就問幹嗎打聽,於為父親知道老伴的心思,他認為兒子的緣分自有天定,兒子如果願意,自然會有辦法,認為老伴是瞎操心。現在聽張強發問,沒等老伴回答張強,就在一邊挪揄道:「你媽想當紅娘呢!」。張強一聽,也明白了,遂笑道:「媽,您老別擔心,於為精著呢!」

聽張強話中也有不贊同自己主意的意思,母親不高興了:「我看大家都只顧自己,於為已經三十多了啊!」

正在談論,戚君慧突然來了,進門對於為母親喊了聲:「伯母,於為他出事了,……」,話沒說完,眼淚就刷刷流了下來。一家人慌了神,不知所措,於為母親見戚君慧這樣,知道兒子出事了,跟著也哭了起來。

原來,於為和科長林永明到東京後,經過一個多星期的考察,心裡已經基本有了底。按照原訂計畫,兩人本來還要到廣島繼續考察兩天,但突然接到廠里通知,叫馬上回去,兩人只得收拾行裝回國。

那知,回國那天,計程車速度太快,在趕往機場途中,發生了車禍。計程車先是撞倒了圍欄,隨後又翻入田裡,司機和林永明都摔成重傷。於為畢竟有修練仙緣法的功底,所以反應很快,在翻車的一瞬間從車窗中跳了出來,而且在計程車翻落的時候,還敏捷地滾到了一邊,但儘管這樣,還是在田裡撲騰了一通後才站起來,全身上下都是稀泥,非常狼狽,好在沒有受傷。於為起來後,顧不得自己是否受了傷,趕到車前檢查,見林永明和司機都還在車內,兩人都一動不動,探了探,所幸兩人尚有呼吸。

於為爬上公路邊求救,攔了輛回城的麵包車,請司機幫忙,司機很爽快答應了,兩人合力協助,將受傷的人小心地抬上車,心急火燎地趕往附近的醫院。

消息傳回廠里,已經是第二天了。哪天戚君慧下班後,坐單位的交通車回家,車上有個於為科內的同事,途中,同事說,林科長和於為出差,在國外出車禍了,摔成了重傷,但到底是否有人遭難,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戚君慧一聽,心裡就亂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車,是怎麼來到於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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