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 失落的王權 第15章 失落感

這已經是第十天了。

莫比烏斯依舊沒有能夠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在十天前,他從昏迷中醒來之後,才從僅剩的兩個武器精靈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他們被包圍,並且被襲擊。其餘的武器精靈都沒有能夠從敵人的手中逃出,更有三人已經徹底離開了世界。

這全是我的錯!

莫比烏斯感到悲傷和悔恨從他的內心深處傳來,雖然那兩個武器精靈並沒有因此責怪他,但是這反而讓莫比烏斯更加的自責和悲傷。他感到自己已經失去了目標和希望,眼前只能夠看見陰暗無光的絕望未來,他不知道自己將面對的是什麼,他也不想要知道,這次巨大的失敗讓莫比烏斯第一次知道了他所面對的敵人,究竟擁有著什麼樣的力量,他們居然連正義之神所製造的武器,都這麼輕易的,這麼輕易的……

自從跟隨海德森學習以來,莫比烏斯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遭遇到如此徹底的失敗,他所學習的一切,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根本沒有派上任何用處,而事實上當莫比烏斯從武器精靈那裡得知,他之所以能夠被救回來。並不是因為對方的大意,而是因為根本沒有人理會他時,這個曾經自豪的年輕聖騎士,已經徹底陷入了深沉的絕望中。

他甚至沒有被敵人注意的資格!

加百列大人自然也得知了他的消息,雖然這個小女孩模樣的大天使長沒有說什麼,但是她卻收回了剩餘兩件跟隨在莫比烏斯身邊的武器精靈,沒有什麼比這更能夠表示她的失望的了。而海德森,他最崇拜和尊敬的老師,卻連看都沒有來看過自己。不過少年的內心也很清楚,自己的老師,恐怕也是對自己相當失望的。

我的未來,究竟在哪裡?

房間內一片昏暗,雖然陽光依舊明媚,但是看在莫比烏斯的眼中,卻總是有些有氣無力,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沉重,雖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但是少年也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自己必須振作起來,他必須振作起來……

然後呢?

我真的能夠拯救這片大陸,這個世界嗎?

每當莫比烏斯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向自己發出詢問時,他感覺自己的自信就會減少一分,而直到現在,少年聖騎士甚至連這樣提問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了,他只是機械式的從桌上拿起了一片干硬的麵包,就著冰冷的水喝下,勉強進食完了今天的早餐。不過也只是這樣而已,在醒來之後。莫比烏斯每一天的生活都是這樣,他只是獃獃的坐在椅子上,注視著窗外,直到日落,接著上床睡覺……

他不敢出門,不敢去面對那些曾經對他給予過期望的士兵們,他不敢望著他們的眼睛,害怕他們嘲笑自己,更害怕他們詢問自己,為什麼身為神殿的聖騎士,他無法保護好自己的部下和武器?在戰鬥中,他究竟做了什麼?

但是今天,莫比烏斯或許是厭倦了這樣的等待,或許他已經厭倦了,自暴自棄了,年輕的聖騎士第一次離開了他的房間,走出了這昏暗的住所。

眼下正是中午,士兵們依舊在辛苦的訓練,莫比烏斯可以聽見廣場上震天的喊聲和操練聲,這也讓他稍微安心了許多,畢竟。這也讓他與人接觸的機會變少了。在這種時候,一般人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而事實上也和莫比烏斯所想的一樣,當他走出自己的小屋時,外面看不見半個人影,年輕的聖騎士沉默的低著頭,茫然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是繼續待在這裡,還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不過,在看到不遠處的教堂之後,彷彿受到了什麼吸引般,年輕的聖騎士邁著腳步,向著那神聖的建築走去。

教堂內也是空無一人,在建立了聯合政府之後,凱瑟琳就有意把很多事務往神殿的身上推,她的理由也很充分,既然這個所謂「民主制國家」的提議是來自正義之神的,那麼我等遵從旨意者自然要接受神殿的注視和審查,才能夠保證我們不偏離正義之神的軌道……而對於其他的貴族而言,自然也是贊成凱瑟琳公主的意見,畢竟是正義之神搞的他們的國家和領土變的象現在這麼混亂,你們不去負責,難道還要我們來給你擦屁股不成?

於是在這段時間內,神殿的人手也是非常緊缺,再加上凱瑟琳早就在之前已經有意識的誘導了一小部分的牧師墮落,所以神殿處理事務的效率自然也變的更加低下。現在就連那些見習的牧師都要進行訓練和軍事戰備的教導,還有維持那些「民主遊行」的紀律,根本不會有人再來關心誰會上教堂祈禱的問題了。

走到安靜的教堂前方,注視著那高大的正義之神的神像。莫比烏斯跪了下來,他閉上眼睛,開始祈禱著,祈求著神明給予他指點,掃去他前方的陰影和迷霧,並且為他消去內心的迷茫。但是,雖然他祈禱了很久,也沒有能夠從正義之神那裡獲得任何指引,也沒有獲得任何的啟示。

這一刻,莫比烏斯已經心如死灰。

難道說,連神明都已經放棄了我嗎?

「神並沒有放棄任何人。」

就在這時,在莫比烏斯的身後,一個優美,動聽的聲音響起。

「哎?」

聽到這裡,莫比烏斯猛然一驚,他急忙站起身轉過頭,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隨後就看見了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微笑著的凱瑟琳。

「聖女公主殿下!」

看見凱瑟琳的出現,莫比烏斯不由的大吃一驚,他無暇去想為什麼聖女會出現在這裡,就急忙跪下來向她行禮。

「不用多禮,年輕的勇士。」

凱瑟琳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平和。溫柔,帶著讓人說不出來的舒適。

「請站起來,沒有必要低下你那高貴的頭,你並沒有做錯什麼。」

「可是,我……」

凱瑟琳的說話反而讓莫比烏斯越加的難過,勇士?自己不但失敗了,甚至還失去了正義之神所賜於他的武器!這難道能夠算是真正的勇士嗎?自己還有什麼力量去拯救別人?拯救這片土地?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待在這裡?

「尊敬的聖女殿下,我……」

「我知道。」

凱瑟琳打斷了莫比烏斯的說話,她望著年輕的聖騎士,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我知道,這一次失敗讓你陷入了絕望的深淵。你覺得自己無力改變這一切,對嗎?我能夠感覺到你靈魂中的失落與悲傷,但是……」說道這裡,凱瑟琳的語氣,忽然嚴肅了起來。「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你想錯了。」

「哎?」

聽到這裡,莫比烏斯驚訝的抬起頭來,他不敢相信的注視著凱瑟琳,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自己想錯了?

「沒錯。」

凱瑟琳說著,面上的神情也變的凝重了許多。

「或許在你看來,這都是你的錯,你認為我們放棄了你,偉大的神明也離開了你,但是,事實上正是相反,不是神明放棄了你,而是你放棄了神明。」

「我……」

「你認為究竟什麼才是正義的體現?力量嗎?足以戰勝一切的力量嗎?」

凱瑟琳的聲音變的越來越快。

「難道你認為,只有擁有力量者,才能夠體現出正義的價值,而那些弱者,則無法做到這一點嗎?」

「我不是這樣想的,可是我……」

「看看那些女人。」

凱瑟琳說著,轉向了窗外。

「看看她們,她們不象我一樣用有神聖的力量,也不象你這樣擁有強大的技巧,或許她們無法直面邪惡的攻擊,但是她們眼下在做的是什麼?她們手無縛雞之力,甚至無法揮動武器與敵人戰鬥,但是她們並沒有因此而放棄,消沉,她們同樣在做著自己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她們的幫助,難道聖騎士們能夠安心的到前線去與敵人戰鬥嗎?他們可以安心的揮動自己手中的長劍嗎?當他們浴血奮戰,歸來時,難道不渴望有一盆溫暖的水和柔軟的床鋪嗎?」

說道這裡,凱瑟琳伸出手去,按住了少年的肩膀。

「支持正義的方式並不只有一種而已。當然,每個人都會選擇他們自認為最合適的方式去伸張正義,但是,失敗同樣不可避免。不對嗎?僅僅只因為一次的失敗,就徹底放棄?你還算是勇士嗎?莫比烏斯?我不想說什麼整片大陸的正義都需要你來維護之類的場面話,仔細想想,正義之神選中了你,選中你來做為他的代言人。那麼,你怎麼可以這樣消沉下去?」

「可是,我在他們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莫比烏斯低下頭去,緊握雙拳。

「那些邪惡的法師,他們甚至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所以你才要向他們證明他們是錯誤的!」

凱瑟琳的聲音中夾雜著明確堅定與信念。

「如果你這樣消沉下去,那麼只會證明他們是正確的,你的確不值得他們去關注!因為你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的阻礙!難道你就願意象那些邪惡的敵人所想的那樣,只不過是一個軟弱無能的人嗎?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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