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黑暗降臨 第92章 正面交涉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老鎮的酒館內。卻是沒有了往日的熱鬧。

本來應該是人滿為患的酒館中,此刻卻是異常的寧靜。除了老闆在櫃檯後擦拭著酒杯與餐具之外,只有在正中心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男人。事實上,並非沒有人進入酒館,平日里那些下工的農民,士兵,以及買醉的醉漢,舞女都會來這裡,歡慶著他們一天的收穫,將自己辛苦掙來的錢換成大杯的美酒和食物,作為最自己的獎賞。而舞女們則會扭動著自己的腰肢,行走在這些醉熏熏的男人當中,等待著被人看中,然後拉到上面的房間去風流快活……當然,必須得是那種付的起錢的客人才行。

但是今天,他們卻並沒有走進酒館,不少老客戶偶爾會猶豫著打開門向裡面張望,但是連最粗魯,最遲鈍的人,也沒有膽敢發出一絲的聲音,因為那個男人僅僅只是抬起頭來看了他們一眼。就足以讓這些人收回腳步,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

「今天的酒不是很好喝,但是甜點還算不錯。」

李林仔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他身上所傳的,並不是平日的服裝,而是一件古怪的法師袍,在燈火的照耀下,法師袍上微微流動的金線正如同波浪般的起伏著,濃重的黑影在地面上晃動,不知道是因為風吹過了火堆的緣故,還是另有原因。

「如果有小牛肉做的牛排就更好了。」

轉動著刀叉,李林吃完了口中的最後一塊肉餅,隨後抬起頭來,望著站在門口的,不請自來的客人。

「歡迎,要不要吃點什麼?現在的時間還很早。」

「……清水,再來一份水果。」

加百列關上門,走進了酒館內,她安靜的走到李林的面前,隨後坐了下來。

「我記得天使是不忌肉食的。」

李林聳聳肩膀,隨後低下頭去,繼續消滅自己盤中的剩餘食物。

「如果你是在擔心帳目的問題,那麼可以放心……我沒有讓女人請我吃飯的習慣。」

「是您多慮了,奧術法師大人。」

加百列微一搖頭。

「身為天使,我還是要講原則的……而且,您不用擔心,我只是喜歡這麼吃而已。」

「這樣就好。」

說道這裡。李林再也沒有說什麼。而加百列則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等待著老闆將清水和水果從上來,隨後這才閉上眼睛,開始低聲的祈禱。隨後,加百列伸出手去,拿起了那看起來非常清脆可口的果實,但是,卻沒有立刻下手。

「奧術法師,您來到這個國家,有什麼要事嗎?」

「我只是單純來看戲的。」

李林騙了凱瑟琳。

他並沒有想要躲開加百列的意思,如果說以前,李林還會選擇相對謹慎的辦法,但是現在,擁有了一半以上操縱之力的他,已經不需要象之前那樣太過謹慎的行動了。他也明白,如果自己進入迪德亞斯,在這個到處都是教堂和神殿的地方,正義之神肯定不會忽視自己的。更何況,李林又沒有特意掩飾自己的氣息,就連凱瑟琳都可以發現自己的存在,那麼同樣身為大天使長的加百列自然不會發現不到這一點。

「因為你的上司似乎正在策劃很有趣的演出。我不親自來看看的話,那麼就實在是太浪費了。」

「演出?」

加百列的表情雖然依舊是那麼平淡,但是她的語速卻是微妙的加快了。

「這並不是演出,奧術法師大人,身為一個法師,您是不會明白人民的力量有多大的。」

「我說了,我只是來這裡欣賞演出的。」

李林拿過手帕,擦了擦嘴角,隨後放下。

「而不是和你討論理念上的分歧,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么?」

「我同意您的看法,奧術法師大人。」

加百列微一點頭,隨後將手中的水果切片送入了嘴中。但是,接下來她的說話卻是帶著一絲寒氣。

「但是,既然是觀眾不應該插手演出,不是么?這是禮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林拿起酒杯,接著燈光欣賞著杯內沉澱的鮮紅。

「我單純只是觀眾而已,就這麼簡單……不過,我想你一定不會反對這其實是件好事。」

說著,李林的目光越過了加百列,望向了女孩背後緊閉的大門——自從加百列走進酒館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來上門打攪了。

「而且,你不覺得威脅一個觀眾,是非常無禮的行為么?」

「我只是為了自保,奧術法師大人。」

加百列面色不變,不過她手中的刀叉卻停了一下。

「面對一位能夠將我神化身直接轟出主物質位面的法師,保持相對的謹慎還是必要的,不是嗎?」

「這是你的問題,與我無關。」

李林很聰明的將這個問題拋了回去,而加百列也非常聰明的沒有接過。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而外面的街道上,熱鬧的聲響已經漸漸消失,明亮的月亮已經升到了夜空當中,此刻外面甚至聽不見半絲腳步聲,彷彿一切都已經陷入了沉眠一般。

酒館內,也依舊是安靜異常,潔白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甚至連桌上燈火的光芒也顯的暗淡了許多。加百列只是低頭吃著自己的晚餐,而李林只是欣賞著自己酒杯內的反光,似乎陶醉在這利用方向轉變來構畫光線的小遊戲中,不打算回過神來。

「那麼,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打算在這裡代表正義消滅我么?」

直到加百列放下了手中的餐具之後,李林這才開口詢問道。

「當然不是,奧術法師大人。」

加百列再一次做出了否定,隨後她筆直的挺起身子,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我是代替偉大的正義之神,與您做一筆交易。」

「交易?」

李林的目光並沒有轉回到加百列的身上,他正在忙於將酒杯上的光線轉變為天琴座的形狀。

「什麼交易?」

「和平。」

面對李林,加百列並沒有表現出憤怒,這個女孩遠遠有著超越她外在年齡的成熟和冷靜,她放下餐具,以無比正規的禮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隨後雙手放在桌上。很認真的注視著李林,開口了。

「如果您能夠停止進攻,那麼……正義之神將保證,我們將儘力消除那些惡性的影響,法師將不再受到歧視和厭惡,魔法帝國也不會再成為眾人敵視的對象。而且,我們還可以將眼下拉利亞和庫德爾的所有土地,全部劃分給魔法帝國。而且,奧術法師大人,請您不要在這麼做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千年,無論這些人當初做了什麼。他們的罪也不至此。如果您再這樣下去,那麼會變成什麼樣,我想您也應該清楚吧。」

聽到這裡,李林終於皺了下眉頭,他放下酒杯,裡面那本來已經構勒出大致形態的星座圖也隨之消失。

「你被正義之神創造出來多少年了?」

「哎?」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詢問,加百列有些詫異,但是她還是很快的回答了李林的問題。

「已經有五百二十三年了。」

「果然,我就猜你不是千年前的天使。」

李林露出了一絲微笑。

「所以,我要幫助你來糾正幾個錯誤。」

說著,李林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記住,主物質位面,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由我們奧術法師來管理的。任何人,任何神明都不得越權來代替我們,處理這裡的事務。除非我們奧術法師全部死光,否則的話,這就是世界的規則,即便是正義之神,也不能夠違反和改變。」

說著,李林又伸出了一根指頭。

「第二,我想你和正義之神都搞錯了一件事。無論是拉利亞,庫德爾,聯邦,夏洛還是迪德亞斯,它們現在所佔有的,全部都是屬於我們魔法帝國的領土。所以,我不需要你們『送』給我我自己的土地,被別人搶走的東西,他們怎麼拿走的,我就怎麼拿回來。」

聽到這裡,加百列依舊沒有說話,但是她眼底的陰影,卻是越來越沉重了。

「第三。」

李林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並不在乎被人們懼怕和厭惡,而那些法師……人類只會厭惡比他們弱小的人,而非強大者。我寧願被人恐懼。也不願被人厭惡,那些弱小的法師,沒有辦法改變人們的觀點,那麼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究竟會有多少人憎恨我,恐懼我,都不會我需要去擔心的。我對這些向來都沒有什麼興趣。我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魔法帝國的回歸,除此以外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

「最後。」

李林伸出了第四根手指。

「替我告訴正義之神,只有破壞規則者,才需要受到懲罰,因此,我勸他還是多為自己做打算的好。」

「呯!!!」

就在這時,酒館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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