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先入為主

「放你走沒問題。」於明努力鎮靜自己和三米交涉道:「沒問題,沒問題。不如這樣,只要你把源代碼交出來,我們可以達成一個協議。不僅不起訴你,而且還送你一筆錢。」

「我不要錢,我要我的孩子。」三米哭著道:「我孩子生病了,他們說美國有個醫療實驗計畫可以醫治。我沒得選擇。」

於明道:「我幫你分析一下啊,你殺了我,你肯定要死。你死了,你的孩子也要死。我死了,我母親,小孩都得餓死。何必一次死這麼多人呢?你也有小孩,我也有小孩。對不對?對不對?」

三米慢慢拉著於明移動問道:「你小孩多大了?」

「三歲。很可愛的。」

「他母親呢?」三米問。

坑爹啊,你這時候來查戶口?於明欲哭無淚道:「他母親和一個有錢人跑了。」

「我老公也是。孩子病一查出來,他就失蹤了。」三米道:「你不能死,你還有孩子。你們退後,退後。」

什麼邏輯,你既然說我不能死,你挾持我幹嘛?

湯米見於明咽喉血流下來,急忙道:「退後退後,三米女士請不要激動。」湯米看向聞訊趕來的曼迪,朝天花板看了一眼。曼迪明白,轉身就走。

「有孩子照片嗎?」三米問。

「有。」於明叫道:「湯米,我手機裡面有我兒子照片,把我手機拿過來。」

「我去拿。」湯米收槍出門,抓了名保安問:「這邊誰有亞裔孩子。」

「這是我朋友手機,他有。」保安拿出手機。

「謝謝。」湯米接過手機,進門放在地上滑過去。

三米和於明慢慢蹲身,拿起手機。於明打開手機相冊看了一眼大怒,老子快升天,你丫的是嫌死的不夠快啊。三米疑惑問:「這就是你的孩子?」

於明落淚道:「他媽媽是一位非法移民。愛情是不分國界和膚色的。但是土豪撬牆腳也是不分國界的。」於明難過的再看了一眼照片,一個白人寶寶。

湯米擦把冷汗出門,抓了保安衣領問:「亞裔?」

保安解釋道:「亞洲也有白人的。」

「喂喂!」於明大喊,湯米沒空和腦殘的保安計較,連忙進房間。卻見三米已經退到窗戶邊。

三米道:「你不能死,因為你有個漂亮的孩子。我必須死,因為我也有個漂亮的孩子。」說罷,一推於明,人沖向窗戶。

湯米道:「拉住她。」只有她知道源代碼在哪。

於明還沒回神,曼迪從天花板倒掛下來。於明轉頭追三米,頭和曼迪腦袋磕在一起,曼迪摔了下來,兩人狂搓腦袋。窗邊只留下一把裁紙刀,湯米無奈手槍一收道:「叫救護車。」

「不用,皮外傷。」於明扶起曼迪:「你沒事吧。」

曼迪非常尷尬解釋道:「太突然了。我垂下來要抓她的手,但是沒想她推開你。所以……」

「沒關係。」於明道:「我不痛。」

太丟人了。曼迪自己從出生以來,就沒鬧出過這樣笑話。救人不成,反阻礙了別人救人。

於明走到窗戶邊,朝下看了一眼,摸摸脖子上的傷口。他還真沒對這位妹子生氣。他不生氣,總監安安生氣了,她把人叫回會議室道:「你們沒有明白嗎?我要的是源代碼,不是嫌疑犯。現在怎麼辦?嫌疑犯死了,源代碼又在哪?」

大家面面相覷,於明道:「你急什麼?如果我沒有猜錯,源代碼還在三十層到五十層之間。」

湯米道:「為什麼這麼說?」

「她自殺是為了救孩子,如果她已經將源代碼交給犯罪團伙,她和犯罪團伙契約完成,犯罪團伙可以送她孩子去治病,那她不需要自殺。如果他沒有將源代碼交給犯罪團伙,那她孩子不會得到醫治。唯一的可能是,她將源代碼按照和犯罪團伙的約定放置在公司的某地,這種情況下,為了孩子,她只能選擇自殺。」印度可不是什麼法制國家,塔塔軟體只是一家子公司就非常牛,他們總公司塔塔國際是巨無霸,逼供一個員工無傷大雅。

安安臉色好看一些,她認同了於明的看法,道:「我希望你們儘快找到源代碼。」說罷離開了會議室。

……

手機、電腦、和車鑰匙在一起的一個U盤、首飾……三米的所有遺物放在了會議室的桌子上。普吉和利克斯前往三米的住所查找線索。

於明皮外傷經過簡單的消毒和包紮後,沒有大礙。他正在想,犯罪團伙怎樣才能安全拿到源代碼?三米盜竊得手後,信號被公司屏蔽,和外接聯繫被掐斷。所以三米使用了備用計畫藏匿源代碼。不管這犯罪團伙是誰,心思非常慎密,考慮到了種種可能,這也代表藏匿源代碼的地方非常的隱蔽。

於明問:「車鑰匙檢查過了嗎?」

安安派遣的一名技術人員回答道:「這幾樣東西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發現。」

蒙妮拿起筆記本問:「她會不會將源代碼關鍵寫在筆記本內?」

技術人員接過來道:「我會檢查的。」

會議室門口一位保安道:「可以吃飯了。」

幾名保安送來了咖喱飯,湯米道:「先吃飯。」現在是下午,他們下飛機就來塔塔軟體,還沒有吃午餐。

印度咖喱飯應該是最出名的印度美食之一,特別是這道咖喱蓋飯。湯米見幾個人都還在沉思,道:「於明,有人說吃飯是一種生活,有人說吃飯是為了生存。你怎麼看?」

於明一愣道:「我還沒有探討過這麼深刻的哲學問題。」

曼迪道:「湯米意思是,比如你要吃一份牛排,你是直接邊工作邊吃,還是會選擇在爛漫環境中和戀人一起慢慢食用牛排。」

「我不知道。享受美食,但吃東西也管飽。」於明道:「不過我會選擇性價比比較高的方法,比如大龍蝦和小龍蝦,不可否認大龍蝦好吃點,但是價格太高了。所以我覺得小龍蝦吃起來舒心,大龍蝦吃起來心疼。」

「我知道了。」曼迪對湯米道:「他是生存性。」

於明問:「為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型。

曼迪看自己面前的咖喱飯道:「你只是追求美食,但是你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咖喱飯是花費了廚師很多心思的,點綴的西蘭花,胡蘿蔔丁烘托出色彩。先欣賞廚師的用心,然後是分辨食材品級。我打賭,一塊錢的大米和五塊錢的大米,如果不是因為價格不同,你吃不出有多大區別。」

於明驚嘆:「這你也知道?」

曼迪笑下道:「因為我偶爾和你一樣。」

湯米神出右手,抓了飯糰沾上咖喱道:「你們可以試試學我這樣……用他們傳統方式食用美食,感受他們的生活方式。不過不要介意。生存和生活是個偽命題。食物本就是為了生存而存在的。但是美食讓生活變得更美好。」

於明道:「湯米,你好像沒洗手。」

「所以我沒吃。」湯米笑,把飯糰放在盤子一邊。曼迪和蒙妮兩位照葫蘆畫瓢,已經把飯糰放進口中感受生活的女性很尷尬的看湯米。湯米道:「開個小玩笑。」

「先入為主,湯米用話語引開注意。除非是有潔癖的人,否則就會跟著學……」於明站起來道:「先入為主?我知道源代碼在哪了。」

「在哪?」大家一起看於明。

於明解釋道:「這不是備用計畫。我們一直先入為主的認為,自殺的女職員是因為被識破身份,為了完成交易,怕被逼供說出源代碼所在,所以才跳樓自殺。我們認為A計畫是職員盜竊源代碼,然後利用通訊器材傳輸源代碼給犯罪團伙。藏匿源代碼是因為突發情況使用的B計畫。但如果藏匿源代碼就是A計畫呢?」

湯米搖頭:「不太明白。」

於明道:「我早先分析有一點漏洞。職員自殺是為了孩子得到救治,那就是保證源代碼會被犯罪團伙所獲得。我們明明都抓到她了,她為什麼對計畫還這麼有自信?除非她認為她的死亡反而能促成交易。」

「她的死亡能促成交易?」三人仍舊不太理解。

「整棟大樓全部搜遍,員工也全部被搜身。但是有一個位置是不可能檢查到的。那就是員工的身體。」於明道:「源代碼被她吞入,現在在她的屍體里。」

「你意思是她……」

「對,她一死,屍體肯定會離開大樓。我相信這才是B計畫。而A計畫是通過身體藏匿,把源代碼帶出大樓。為了能把源代碼送出去,而讓自己孩子得救,這位母親才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跳樓自殺,這彌補了我分析中的那個漏洞。如果她被生擒,她絕對送不出源代碼。所以她才會選擇自殺。」

湯米拿起對講機問:「自殺者遺體送到哪家醫院?」

保安主管回答:「埃姆斯醫院。」

「埃姆斯。」湯米對對講機道:「你聯繫利克斯,源代碼在自殺者遺體中,遺體送到了埃姆斯醫院。他們距離最近,馬上前往醫院,我們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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