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爭霸上海灘 第二章 寧波城偶遇

一九二五年的奉化縣還沒有火車站,想要去上海一是坐船,二是坐火車。坐火車必須到寧波才有,而從奉化到寧波近四十公里,坐馬車也得三四個小時。這個時候的道路可不是後世的水泥路、板油路,城與城之間全是土道。

為了盡量讓李大少爺坐的舒服些,老孫頭和鐵蛋將車駕的很平穩。寧波到上海的火車要晚上才發車,他們有的是時間趕路,慢慢走也不遲。

其實就算他們把馬車駕的顛簸一些,李鐵也感覺不出來。因為他正被自已這次出行所帶的東西給深深的震憾住了。

李鐵先是打開了便宜老爹給準備的一個皮箱,裡面除了幾件平常換洗的衣服,還有浙江興業銀行的一張支票,整整一千銀元現金本票。這是李鐵頭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每個月父親還會給自已打一百銀元的零花錢。

要知道,現在的上海是全中國消費最高的地方,實際上,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消費也用不上十個銀元。想到這裡李鐵頭一次覺得,做個有錢人真好,做個有錢的富二代更好。

高高興興的把支票塞入自已的錢包當中,再次打開母親送的沉沉的小包裹,包裹里竟然閃出一片金光。

什麼是亮瞎了眼睛?現在的李鐵就感覺自已就被母親送的東西給亮瞎了眼睛,足足十根五兩重的大黃魚就這樣出現在自已眼前。

「哇!這個時候的一條大黃魚可是至少值一百美元的,官方兌換銀元也得兩百多,黑市都能兌換到五百銀元。這十根大黃魚,至少也值三千銀元了。這老媽也太有錢了吧?」做為李天放的獨子,李鐵從小就接受父親的精英教育,對於這種基本的匯率可是門清。

快速打開兩位姨娘給的小包裹,兩位姨娘應該是事先商量好的,給的都是三條小黃魚和一些金銀玉石手飾。

手飾的價錢李鐵可不知道,只好將六條小黃魚挑出來揣入懷中。再將十條大黃魚塞入自已的皮箱當中好好保存著。

收拾好一切的李鐵不禁有些芒然,雖然前世看黨史和民國發展史的時候自認來到民國一定可以混的風聲水起,可實際上真正到了這個時代,李鐵才發現他還真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從何下手。

「二十一世紀那些掙錢的買賣在這裡也不可能實現。不過自已如今有了不下五千銀元的本錢,在這個年代也算是一本巨款了,要不還是做點買賣吧?

無論如何,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做什麼都是以錢為本,不管以後的日子要如何發展,先將自已的經濟實力增強再說。

可是自已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在無親無故的上海,誰會放心和咱做生意呢?唉,嘴下無毛辦事不牢,年青也是種痛苦呀!還是先到了上海再說吧,也許只是時機不到,相信老天讓自己穿越一回,不會讓我白白的混過這一生的。」

馬車其實走得一點都不穩,好在有身子底下墊了厚厚的被子,要不還不得把自已顛零碎了。經過近三個小時的長途跋涉,李鐵一行終於在中午趕到了寧波城。一下馬車,鐵蛋就拎起李鐵的皮箱,老老實實的站在李鐵的身後。

李鐵將老孫頭打發走,自已帶著鐵蛋就近找了一家二層樓的客棧休息。這個時候的客棧還有很多是飯店旅店一體的。因為晚上發車,所以李鐵先要了一個房間休息下。

如今的中國正是反對軍閥,反對列強的國民革命時期。這一年孫中山去逝,國民黨各個大佬忙著爭權奪力,各地方實力派軍閥也枕兵待戈,各方大戰一觸即發。

因此引起的各地起義,罷工,遊行此起彼伏。所謂亂世出英豪,越是混亂的國家,湧現出的能人越多,這個時候出現的愛國人士也是越發讓人敬佩,只有他們可以真正的做到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

就在李鐵鎖好房間,準備下樓進餐時,剛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三個青年男子正在大聲爭論著:「喬岩兄的意思我很明白,為了反對列強奴化我們,我們當然要以教育為本,廣開民智。

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辦校興文,可是我現在想要強調的是經費,經費在哪裡?這些天來,我們不停的奔走四方,可是籌到的經費遠遠不夠,辦校興文何其重要?可是沒有錢我們如何運作?

我們幾個人可以不要工資,可是不可能所有的老師都不要工資。辦校還要租地,租房,請工人,按原計畫我們還要對學生進行軍訓,那些哪一個不需要錢?

眼看著各地開學的日子就要到了,可是我們還沒有籌到一分錢,時間緊迫呀!」說話之人扭過頭來對著旁邊更為年青的一個青年說道:「德富弟,寧波的工商界就真的沒有肯出錢的么?」

一個身材消瘦,但看上去雙目炯炯有神的青年回應道:

「唉!這幾天我已經跑遍了寧波工商界,幾乎所有上規模的企業都拜訪過了。這些企業不是推說經濟不好,就是說怕我們來路不正,更有過份的,說我們是赤化分子,想要報官捉拿我們。

唉,克農兄,我們蕪湖的民生學校難道就建不起來了么?」被叫做德富的人是三人中最年青的,一想到這些天的辛苦卻沒有任何回報,實在是苦惱。

一聽到「克農兄」三個字,剛走到樓梯口的李鐵腳下一個不穩就從樓梯上踩空,騰騰的幾步跳下樓梯,好在現在的李鐵年青,這要是換個年紀大的非骨折了不可。

正在樓下用餐的三人,先是聽到樓梯上的動靜,再看到樓梯上飛速跑下一人,原來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這少年穿著一套地主裝,一看就不是良善之家的孩子。幾人收回目光,準備繼續商討建校的事宜。

心中犯疑李鐵還在尋思,自己不會這麼運氣吧?一出門就能碰到傳說中的大能,難道這就是穿越人士的福利?

再一聯想這幾人剛剛討論的事情,李鐵可不會白白的放過他們。李鐵站直了身體慢慢走上前去,親熱的打了個招呼:

「幾位大哥,小弟奉化李鐵,正準備前去上海同濟大學讀書,見到幾位大哥心優民生,小弟十分感動,不知可否賞小弟一個位子,讓小弟聽聽幾位大哥的高論。」

幾人原本不想搭理李鐵,可是一聽他小小年紀竟然是同濟大學的學生,不禁高看了他幾眼。要知道民國時期能讀起自費大學的人非富即貴,同時這個時候的大學質量可不是後世那種混文憑的。

可以說,無論是老師的水平,還是學生的質量那都是世界拔尖的。只是幾人都是三十左右歲的人了,所談之事,雖然不算是什麼隱秘,可是也不想平白讓外人參與進來。年紀最大的宮喬岩剛想拒絕李鐵。

就聽李鐵接著說道:「我剛才無意中聽到三位大哥似乎正在為建校資金不足而苦惱,小弟不才,但確薄有家財,不知幾位大哥需要多少錢財,我可以捐助一些,也為國家民生出一份力。」

李鐵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獻殷勤,因為剛才聽到三人喊喬岩兄時就覺得耳熟,再後來年青人一說到蕪湖民生學校,李鐵這才想起,那民生學校可不就是李克農和宮喬岩一手建立起來的。

此時的李克農才二十六歲,還沒有加入共黨,只是一心為國的先進愛國青年,如果要是和他們民生學校搭上線,說不定還能抱上李克農這顆大樹。

哪成想還沒等他想好如何搭喳的時候,一句克農兄驚了李鐵一跳。原來這三人之中那個清瘦的青年正是李克農,這才有了他失足跑下樓梯。不過這樣也好,直接找到了正主。

這裡李鐵自報了家門,做為禮貌。場下三人也不好不自報下家門。年長的正是宮喬岩,另一個正是李克農,至於最年青的現在叫做錢德富。其實他也是民生學校創辦人之一,也是以後的錢杏村,錢德富是他本名,他對外的名號叫阿英。

李克農現在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幾人之中屬他最為老成,最有心計:「不知老弟先前可是認得我們幾人,或是聽過我們幾人。為何一定要參與到我們的討論中來?」

「我想抱你的大腿!」李鐵是這樣想的,可是他當然不能這樣說出來。他只是很當然的說道:「我年紀雖然很小,可是家父是愛國商人,從小就教育我,中國要想國富民強,必須首重教育,眾觀周圍列強,從英、法到美、日,無一不是先強教育再強國家。

試問,一個全是文盲的國家,怎麼可能打得過全是大學生的國家。所以我雖為家中獨子,坐擁家財萬貫,可是父親從小就給我請私塾,不但教我天文,地理,更是物理、化學、算術,外語一樣不少。

所以雖然我現在只有十五歲,可是同濟大學已經早早的就遙請我去那裡讀書了,我與父親都認為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所以才讓我小小年紀獨自一人,去行那萬里路。」

李鐵一番胡吹海騙,無非是想讓幾人不要小瞧了他,如果不將自已說得妖孽一些,以他小小年紀,誰又會重視得了他。

果然,李鐵的一番誇大之詞還真震住了眼前三位真正有學問的人。尤其在李鐵拿出同濟大學的入學邀請函之後,幾人終於放下了戒心與李鐵攀談起來。

唉,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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