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論武

三女真人開始接戰,三黑點閃電般穿過一群黑點。衝刺出人群兩百米後,三馬齊齊轉身,對聚攏的敵人再次開始衝擊。展銘也沒清閑,手起,刀穿過木板到走廊。拔刀回來,刀口鮮血還在下滴。

兩邊開始戰鬥,斡啜是所向披靡,一口長刀被其舞的出神入化,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展銘這邊只要出刀,就帶走一條人命。走廊狹小,高麗人無法大量進攻,漸漸屍體把門口堵上。歐陽嘆氣:「一會非得爬窗子嗎?哈……出陰招了。」

「什麼陰招?」

「石灰!」歐陽苦笑,八個賊人一起灑石灰,斡啜的馬吃痛亂跑了起來,結果腿上被砍一刀,倒在地上。而隨從也不樂觀,雖然馬匹正常,但是他們眼睛無法張開。一手舞兵器,一手揉眼睛,結果沒有互相保護,被高麗人打下馬來。

「看來我們要走了。」展銘道,「他們在放火燒客棧。」

「太無恥了。」歐陽右手肘撞擊窗戶,用力一扯,把窗戶框一起拉下來。首先跳了出去,落地一看,一個高麗女子正蹲在自己窗戶外面,手拿火把看自己看愣了。歐陽拱手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話剛說完,展銘躍出來,眼角看見高麗少女,刀一展就切了過去。歐陽無奈攤手對屍體曰:「記得下輩子要學漢語。」

「大人等等。」展銘走幾步,獨自閃到後院,一陣打殺後,牽了兩匹馬出來。這時候歐陽已經能看見客棧升起的火光。

歐陽問:「你說要不要去幫忙?」只見那斡啜雖然沒了馬,但是彪悍無比,長刀掃去,無人敢抵,一刀在手,輕鬆保護兩名隨從。

「我聽說女真人寧可戰死,也不願意外人幫忙。」展銘和歐陽不緊不慢牽馬而行道:「再說人家未必會輸。」

「小心石灰!」歐陽扯嗓子大喊一句。斡啜急忙閉眼睛超左邊一撲,再看原先站立的地方,果然是白霧騰騰。

展銘甚是佩服:「大人怎麼知道的?」

「我看那幾個人掏了半天了。」歐陽道:「這些笨蛋,四包石灰朝一個位置灑。如果散開,斡啜肯定會被暗算。」

「大人小心。」展銘轉身,背後七個人從客棧位置追來。

「唉……」歐陽拿出一個甩手炮道:「展銘,你揣了一堆的甩手炮不用,怎麼就喜歡玩刀?」

展銘無語,接過甩手炮,在歐陽手拿的火把上點燃,扔了出去。『轟』的一聲,七個人倒了六個,還一個掉頭就跑。比自己出刀殺人真是快多了。

這響聲讓不遠還在糾纏的雙方一愣。齊齊朝這邊看過來。客棧大火燒起,附近如同白晝一般。歐陽又取出一個甩手炮,也不點燃,直接扔到客棧火場中。一聲巨響,未燃燒的木牆飛射四面。而後客棧開始倒塌。

這麼一來,高麗人立刻逃散。斡啜和展銘打死打活,還不如兩顆甩手炮的效果好。

……

整理一番後,斡啜一名隨從生起火,另外一名隨從從帳篷拿出兩隻野兔。斡啜本人在埋馬。斡啜埋了馬坐回來,心情很差,臉色很難看。

歐陽以為他失去愛馬心疼,開解道:「人沒事就好,馬死了就死了。」

「戰死,是勇士也是戰馬的光榮。」斡啜一指歐陽腰上別的甩手炮道:「這東西是地獄。無論你武藝多麼高強,無論你騎術多少精湛,一個苦練了二十年的勇士,也能被一個新兵殺死。這才是悲哀。」

歐陽不理解,展銘感同身受道:「說得有理。」展銘從沒見過甩手炮的實戰,今天一見,信心也備受打擊。自己過人的天賦,練了二十多年的武,一想到可能會死在一個菜鳥手裡,覺這那二十幾年的付出相當不值。

「兩位,不管怎麼樣,只能是你去適應社會,不能社會去適應你們。」歐陽道:「再說,這東西也是人用的。朱到,你是個衙役,你這麼灰心就不對了。」朱到是展銘的用名。

展銘想想也是,自己似乎在杞人憂天。要知道火器現在只使用戰場上,任何人攜帶到民間,都是重罪。當下淡然一笑:「也是,我多想了。」

「對啊!你要想這東西威力大,那地龍、雪崩怎麼算?」歐陽拿出一皮囊問:「斡啜來一口?」

斡啜接過酒囊,狠喝了一口後問:「這東西有缺點嗎?」

歐陽很遺憾道:「成本比打一口腰刀還低,使用簡單,存放容易,攜帶方便,威力巨大。實在要說缺點,就上用一個少一個,不像刀,可以無數次的使用。」

斡啜問:「下雨天怎麼樣?」

「早先下雨不能使用。不過現在泡在水中兩個時辰,一樣可以使用。」用蠟封了火線口,火線外包裝是防水的。歐陽道:「不過在雨天使用確實會比較麻煩。」

斡啜嘆氣:「希望我有一天能死在刀劍上,而不是死在他的手上。」

「人只有求生,哪有求死?」歐陽道:「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打仗呢?玉帝要使其滅亡,必然先使其瘋狂。女真人這十幾年下來除了戰爭還是戰爭,我很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打?」

「為什麼?」斡啜努力想了很久後道:「為了生存和尊重。再說,除了打仗,我們還會什麼?」

歐陽知道,他們已經將打仗變成了一種生活方式,而不是一種行為。他們很多人一出生被灌輸的思想就是戰鬥。他們最尊敬勇士,鄙視懦夫。在戰場上戰死被視為勇士的宿命。如同你很難向阿拉伯極端宗教組織解釋一樣,他們認為為真主為阿拉伯而死,他們認為是非常光榮和神聖的。他們習慣看敵人死去,也習慣看自己人死去。要知道要改變一個人的生活習慣會有多難。

不可否認,斡啜對朋友還是很好的,即使歐陽手中還有他討厭的武器。他把兔子的後腿肉都留給歐陽和展銘。兩人也不再說這個很難說清楚的問題,喝酒,聊天。聊陽平、聊東京、聊女人。

直到兩千名騎兵把他們包圍,清一色的禁軍服裝,聽到爆炸聲,宋軍駐地立刻派出人馬前來查看。一個二十多歲的將領打馬出前問:「你們什麼人?這些人是你們殺的嗎?」

歐陽戰起來,準備拿路引。卻聽一個士兵喝道:「他是完顏宗弼,完顏阿骨打的第四個兒子。」

「啊!」所有人一驚,包括歐陽。歐陽問:「你就是完顏宗弼。」

「正是!」完顏宗弼站起來,手持刀戒備回答。

「河北東路副將吳玠,主理此地軍務。」目前和金還沒有正式交惡,宋軍之所以這麼敏感,是因為完顏宗弼名頭不小。戰功不多,只是和遼人打了幾次,但曾經是金國的副元帥。並且皇家報也重點品評,可以說是個有分量的名人。

「請問吳將軍想怎麼樣?」

這話倒是難倒吳玠,總不能說我們要和你們打仗,所以先幹掉你。而且此地不屬於宋軍管轄範圍,別說殺人,就是造反宋軍也不管。不過轉眼一看歐陽身上的甩手炮,吳玠有話題了問:「你又是誰,怎麼會有甩手炮。」

「這個……」歐陽道:「甩手炮是從杭州艦隊借的。」

「你是杭州艦隊的?」

「……我是陽平的。」

「陽平?」

歐陽遞上路引。

吳玠看完路引,疑惑看歐陽轉兩個半圈:「路引上說,你是去萊州公差,怎麼跑到了高麗來?」

「……」歐陽不能說,說和梁紅玉船一起來的?船員不會舉報,舉報也沒途徑。但是吳玠是長官,不能不報。這一報,稍微調查就知道真相。趙玉一看,丫的打仗時候,公開跑去和前妻偷情。歐陽怎樣不好說,梁紅玉只能回家生小鬼玩。如果是西北軍路,好歹有人認識,但是河北軍路……學生是有幾個,但是多年不見,基本屬於見了面不報名號都不認識的。

「抓起來。」

「慢!」完顏宗弼一橫刀:「這邊是高麗的地盤,你要抓他也等我們喝完酒再說。」

這兄弟真夠義氣。當年自己那麼玩他,心中真是愧疚啊!吳玠不吃這套,臉一沉正在下令。展銘突然掏出一樣東西道:「請吳將軍一個人自己看,不得對任何人泄露。」

吳玠接過看完一頭冷汗,而後再看了幾遍後,下馬行禮道:「末將無知,敬請治罪。」

歐陽壓制心中的疑惑,擺手道:「免了,你帶人回去吧!如果還有懷疑,詢問梁紅玉就可。」

「是!」吳玠上馬喝道:「前隊變後隊,後隊成前隊,撤!」

……

歐陽非常非常疑惑的從展銘手上把東西搶過來一看,險些暈倒:「你……你膽子倒真不小。竟然假傳聖旨。」

展銘笑道:「聖旨是真的。」

「……」歐陽無語,確實,聖旨是真的。是趙玉親筆書寫任命歐陽為欽差大臣的聖旨,可調動禁軍,聖旨到處,如朕親臨,非常大的許可權的聖旨。但這種差遣聖旨,必須繳旨的。怎麼會落到展銘手上呢?歐陽自然知道原因,當初為了方便,歐陽把真聖旨給展銘,弄了份假的拿到河南去用。後來沒回東京,而去了薛柄那,和薛柄回東京後,就順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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