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功敗垂成

紫金梁王自用率領的義軍進攻絳州城,眼見守城的薛家軍和民軍出現疲態,卻苦於缺少攻城的雲梯登城人數有限,大大限制了義軍攻城的實效,使得葭州城防守看起來險象環生,其實卻是穩如泰山。

義軍攻城戰進行了一個時辰,鮮有將士能夠登上絳州城,縱使登上絳州城也是必死無疑,義軍將士的銳氣受挫,絳州城下的義軍飽受城上燃燒彈、手雷、炸藥包、滾木、石灰、瓦片、石塊羽箭等的打擊,城牆下鋪了厚厚一層屍體少說也有六七千人。

剛才義軍不是再而衰三而竭了,而是出現了精神上的恐怕,如果不是王自用派出的執法隊心狠手辣,讓進攻義軍覺得後退是死,進攻還可以博一命的話,整個隊伍早就潰退下來了。

這時小紅狼回到王自用身邊小聲說道:「大哥,不能再打了,這樣打下去,我們府谷義軍的老本就要賠光了。」

王自用沉吟道:「可是錯過今日恐怕再無機會破絳州城了。」

小紅狼說道:「大哥,現在這個樣子除了多損傷將士之外,根本不可能攻下葭州城的。」

張述聖、姬三兒不忍本部義軍受損,也苦勸王自用下令退軍,王自用見自己手下的親信都不願意再戰,心裡不住的嘆息,打是你們這些人要打,現在退也是你們這些人要退,現在絳州城沒有拿下來,簡直就是吃不到羊肉惹一身騷嘛。

小紅狼在一旁急了說道:「大哥,快下命令吧,我們的弟兄損失不起呀。」

紫金梁王自用痛苦的揮揮手說道:「收兵。」

在絳州城城西門城樓上,李知州、王大軍終於盼到農民軍潮水般的撤退了,絳州軍民一天的仗打下來,犧牲就達到三千多人,因為很多助戰的百姓打仗經驗不足,負傷的更是多達近萬人,絳州城幾度出現悲觀絕望的境地,現在農民軍退去了,李知州和王大軍知道絳州城算是保住了,相信再過幾天大同的援軍就會趕到了。

王自用看著義軍將士急不可耐的後撤,暗嘆這真的是兵無鬥志了,這時王自用得到武平關的義軍也是無功而返,王自用黯然返回軍營,接下來幾天義軍忙著打造攻城器具,沒有對絳州城和武平關在發起進攻。

八月初四日大清早,王自用剛剛起床準備舞一趟路劍法,來放鬆一下這幾天的煩躁心情,王自用舞了一半的劍的時候,小紅狼來到了王自用跟前,王自用一邊舞劍一邊問道:「這麼早過來有事嗎。」

小紅狼說道:「大哥,下面人來來報,昨天闖王高迎祥派親信部將保護老營去萬榮縣了。」

王自用說道:「昨日上午高迎祥來找過我,說擔心大同薛家軍來援,堅城之下面臨內外夾攻,因此希望義軍撤回陝西境內去。」

小紅狼說道:「高迎祥的侄女是薛雲的小妾,他本人也一直跟薛家軍勾勾搭搭的,他對攻打武平關拖泥帶水的,大哥,高迎祥這個人不得不防啊。」

王自用說道:「我們義軍各部以前跟薛家軍多有往來,就是我們府谷義軍也跟米脂高桂英結過盟,高迎祥只是不想跟薛家軍鬧得太僵,不會扯義軍後腿的。」

小紅狼說道:「大哥,大同薛家軍實力強勁,我們也應該有所準備才是。」

王自用笑了笑說道:「不用,這次我想跟大同薛家軍打一仗。」

小紅狼大驚道:「大哥,絳州城、武平關未下,跟薛家軍打仗可是非常危險的啊,上次蒲縣之戰的損失,弟兄們都還記憶猶新啊。」

王自用說道:「紅狼,大同薛家軍並沒有江南薛家軍那樣的火槍,就算大同薛家軍來上一萬多援軍,雙方在絳州進行野戰,我義軍二十多萬大家,堆也要堆死大同薛家軍。」

小紅狼說道:「大哥,難道你眼睛盡起大寧老營的兵馬了。」

王自用點點頭說道:「老營兵馬已經到了鄉寧,只要大同薛家軍進入絳州,老營兵馬就會進入太平縣,截斷大同薛家軍的後路,那時我義軍南北夾擊。一舉擊敗大同薛家軍,絳州城和武平關就是釜底游魚了。」

小紅狼說道:「大哥,就怕到時候我們和薛家軍兩敗俱傷,讓朝廷從中撿了便宜。」

王自用說道:「打敗薛家軍,拿下絳州城和武平關,山西就在我們義軍囊中了,東進燕京則大業可成也。」

小紅狼聽了王自用的話,心說大哥已經考慮要當皇帝了嗎,一時間木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王自用拍拍小紅狼的肩膀說道:「兄弟,高迎祥目光短淺,只顧著自己手裡的人馬,就算一個三差兩短,他高迎祥從韓城回到陝西,這幾年陝西被我們義軍糟蹋成什麼樣子,兄弟你還不知道嗎,搞不好高迎祥他們吃野草都困難。」

小紅狼想了想說道:「大哥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去河南、湖廣。」

王自用說道:「我們義軍志在天下,怎麼能局限在山陝兩省的地界里呢。」

王自用送走了小紅狼之後,回到自己的帳篷里吃早飯,這時有親兵急忙進賬稟告:「大王,大同薛家軍已經過了太平關了。」

王自用大吃一驚道:「什麼,薛家軍已經到了太平,放出去的探馬游騎都死絕了嗎。」

親兵回道:「大王,薛家軍來勢太猛,探哨營的弟兄根本來不及撤回來,按逃回來的弟兄估計,現在薛家軍應該已經過了太平縣一些時候了。」

王自用問道:「唔,薛家軍有多少人馬。」

親兵回道:「漫山遍野無邊無際估計至少有幾萬鐵騎。」

王自用心說整個大同府不過兩萬官軍,加上衛所兵興許有幾萬人馬,可是這絕大多數都是步兵,而且薛家軍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拼湊幾萬人的大軍,除非是薛家軍跟山西的官軍同流合污了,恩,有這個可能,薛家軍和明廷官軍本來就是蛇鼠一窩嘛。

其實王自用內心還有一種想法,就是逃回來的探馬為了推卸責任,刻意誇大了薛家軍的兵力,不過再少薛家軍恐怕也有上萬的人馬南來,王自用知道時間已經很緊迫了,立刻傳令三十六營義軍大帳議事。

王自用的親兵們拿著令箭出了中軍轅門,去請三十六營義軍首領來來王自用中軍議事,王自用在中軍大帳等了一刻鐘,手下大將張述聖、姬三兒,從王嘉胤敗死轉投而來的老部下黃虎,已經到王自用帳前聽令。

王自用正跟張述聖、姬三兒、黃虎閑聊,老回回馬守應衝進了中軍大帳喊道:「大王,薛家軍已經過來了。」

王自用大驚道:「馬首領,薛家軍不是還在太平嗎。」

老回回馬守應說道:「大王,是蒙古鐵騎,薛家軍勾結蒙古人。」

王自用聽了老回回馬守應的話冷汗直冒,壞了自己忽略薛家軍跟蒙古人的關係了,蒙古人都是一人雙馬三馬,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可是自己率領三十六營義軍才進攻絳州城和武平關不到四天,這蒙古鐵騎怎麼會這麼快就殺到絳州來了,王自用的腦殼一片混亂。

老回回馬守應急了喊道:「大王,你快下命令撤退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被馬守應一喊王自用如夢初醒說道:「好,張述聖、姬三兒、黃虎你們帶著各自人馬抵抗蒙古軍和薛家軍,等我義軍大軍雲集,一舉把蒙古軍和薛家軍聯軍殲滅。」

老回回馬守應說道:「大王,北面李晉王、黨家、破甲錐、八金剛各營義軍潰敗了,我們還是快撤吧,不然晚了見跑不掉了。」老回回馬守應的話把王自用、張述聖、姬三兒、黃虎等人驚呆了,一時間不知道是繼續抵抗蒙古軍和薛家軍聯軍,還是聽從老回回馬守應意見奪路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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