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烈血死士

高桂英在最困難的時候,發現居然有人墮城助戰,當接到來人才知道,是夫君薛雲的祖父帶頭,高桂英連忙以孫媳之禮拜見薛睿,薛睿這才知道陝西勤王軍的主帥原來是自己的孫媳婦,薛睿是又高興又難過,都是自己豎起的薛字大旗,把這個孫媳婦引到了絕路,一時間難以面對高桂英。

不過倒是高桂英勸慰薛睿,高家軍來京師勤王,就不怕流血犧牲,這時薛睿的心情才好一點,給高桂英介紹了薛綜、薛劼兩個伯伯,高桂英知道薛雲跟薛綜特別不對付,不過表面還是裝得跟沒事一般。

薛睿跟高桂英交代完場面話,就要率領自己帶出城的一百多勇士給高家軍助戰,高桂英讓祖父薛睿先不著急,等關鍵時候再請祖父出馬,高桂英其實覺得拿著冷兵器的這一百多人,缺少盾牌弓箭之類的武器,對戰鬥中的高家軍幫助不大,要是讓薛睿有個三張兩短,自己沒辦法向夫君薛雲交代。

高桂英勸阻了薛睿參戰後,以薛睿的一百多人作預備隊,把自己的兩百多男親兵投入了一線戰場,這時高家軍傷亡將士已經快超過兩千,絳州李知府的五百士兵早就被裹挾上了一線陣地,留在高桂英身邊的除了薛睿這一百多人,就是自己的兩百多女親兵和李知府的五百民軍了。

馬鳴急得已經快瘋了,五百敢死隊死士快傷亡怡盡了,可是建虜的進攻還是一浪高過一浪,而自己這麼看不到任何翻盤的機會,馬鳴心中一痛下定了決心,跪倒在地下向北磕頭喊道:「將軍,屬下儘力了。」

馬鳴起身一個箭步從親兵手上拖過一個炸藥包,被拖炸藥包的士兵吃了一驚,立刻開始跟馬鳴反奪,身邊的親兵見狀上前拉住馬鳴,任那個親兵奪回了炸藥包,接著馬鳴身邊上百親兵跪下了,齊聲向馬鳴請戰,願意以血肉之軀捍衛薛家軍的榮譽,馬鳴一時間是淚流滿面,一百多人是哭聲一片,場面悲壯催人淚下。

可是高家軍已經沒有了特製炸藥包,因此親兵們絕大多數都是抱著普通炸藥包,受馬鳴親兵們決死爆破的影響,包括高桂英親兵營士兵在內的高家軍,又有兩百多人拿起了炸藥包,在馬鳴一聲悲壯的命令後,三百多臨時組成的死士,分批次的沖入建虜岳托部的軍陣中。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已經逐漸佔據優勢的岳托,被高家軍又一陣大規模自殺式爆炸打蒙了,綿延不斷的爆炸,使得大金士兵成片成堆的倒下,而且使得非常難看,傷者悲鳴哀嚎令人心顫,岳托的手下開始出現後退跡象。

老羞成怒的岳托一邊鞭打後退的士兵,還指示貼身侍衛殺了幾個逃得快的士兵,企圖逼著金國士兵繼續戰鬥,就怎麼短短的半刻鐘的時間,雙方敵我形勢發生變化,隨著建虜大多數士兵的後退,岳托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處在了戰鬥的第一線了。

「轟」的一聲巨響,岳托覺得自己的左眼一黑,頓時什麼都看不到了,本來就只有一隻眼睛的獨眼龍岳托,心裡一陣發顫暗嘆自己這回是不是成了真瞎子,滿臉是血的岳托,立刻被貼身拖著向後退去,高家軍見狀紛紛高喊「岳托死了」「岳托被炸死了」「沖啊」「殺啊」「前進」「殺韃子」「……」

在高家軍新一輪死士引爆一百多個炸藥包之後,隨著岳托負傷撤走,建虜的進攻停止了緊接著出現逆轉,近萬建虜潰退了,黑壓壓的人群向潮水一般退去,傷亡慘重筋疲力盡的高家軍已經沒有能力追擊建虜,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退去。

高桂英見建虜退去,立刻組織女兵去幫助搶救傷員,李知府也讓絳州的民軍幫忙打掃戰場,這時馬鳴來到高桂英面前,才知道將軍的祖父到了,連忙上前參拜薛睿,馬鳴自報是大同薛家軍出身,薛睿對馬鳴頓生好感,上前拉著馬鳴敘話,並讓薛綜、薛劼帶著出城來的勇士,去前面協助高家軍誅殺殘敵。

高家軍這次戰鬥傷亡非常大,參戰的失去高家軍將士一半陣亡,剩下的兩千將士幾乎個個帶傷,這話不包括後來參戰犧牲的親兵營和絳州官軍,最慘是報名敢死隊的八百名死士,除戰場陣亡一百多人外,有五百死士是捨身成仁了,僅僅剩下臨時招募的一半死士,答應還有一百八十人左右,高桂英、馬鳴、李知府等,都不知道還能不能頂住建虜的下一次進攻。

不過高家軍的慘烈犧牲,讓建虜付出了上萬人的傷亡,其中被打死的建虜就不少於七千人,看著只有一千多人將士那個站起來,高桂英咬了牙把女兵交給馬鳴,馬鳴聽了立刻搖頭道:「夫人,末將不敢從命。」

高桂英說道:「馬鳴,你看不起女人嗎,本夫人將與女兵共進退。」

馬鳴說道:「夫人,越是這樣,末將越不能同意,夫人要戰等我們男人死光了再說吧。」

高桂英冷哼道:「馬鳴,你好大的膽子,本座的話你竟然也不聽了。」

這時非常後悔來勤王的李知府說道:「高將軍,還是聽馬將軍的吧,本官把絳州民軍押上,女兵留到最後時刻吧。」

薛睿也說道:「孫媳,薛家的男子死光了,才輪得到你和女兵上戰場。」

高桂英還要翻倍薛睿,薛睿不耐煩地說道:「孫媳,你當我是你祖父,就聽祖父的話,馬鳴,帶上薛家勇士好好去準備戰鬥。」

高桂英見薛睿發怒,不好再說什麼了,馬鳴得了薛睿的吩咐,徑直回前邊組織作戰隊伍去了,這時最忙的是李知府,他匆匆的寫了一份奏摺,並附絕命詩一首明志,派心腹家人去永定門下,把奏摺絕命詩投城上放下來的籮筐里,呈報給崇禎皇帝表示以死盡忠。

馬鳴把高家軍、絳州官軍民軍和薛綜、薛劼手下的勇士組織起來,拼湊了近兩千戰士嚴陣以待,準備迎接建虜下一次進攻,這時建虜的後方想起了一陣「轟」「轟」「轟」「轟」「轟」「轟」的爆炸聲。

這時高家軍將士熟悉的聲音,只有密集的手雷才能發出這樣的爆炸聲,馬鳴知道是薛家軍援軍到了,而京城附近就只有薛庄有薛家軍,看來高家軍還沒有到最後時刻,馬鳴激動的大聲道:「將士們,我們的援軍到了,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嚴陣以待的將士們高喊:「必勝。」「大明萬勝。」

馬鳴馳馬到高桂英近前請示:「夫人,現在薛庄方面援軍到來,我們高家軍是不是加入戰鬥,配合薛庄薛家軍作戰。」

高桂英說道:「好,我們高家軍全軍壓上。」

這時一旁的薛睿說道:「且慢,孫媳,先看看薛庄方面的戰法,如果建虜知難而退,我們沒有必要跟建虜血拚到底。」

高桂英問道:「爺爺,你的意思是薛庄方面並沒有準備跟建虜硬拼。」

薛睿嘿嘿苦笑道:「孫媳,要是薛庄方面肯出兵,也不會等到今天了,薛庄方面只是為了救援你,不是來跟建虜拚命的,最後打成什麼樣子,取決於建虜的決心。」

高桂英遲疑了一下後,告訴馬鳴暫時以靜制動,看薛庄薛家軍跟建虜的戰況再作決定,果然持續了兩刻鐘的爆炸之後,東面薛庄薛家軍和建虜居然偃旗息鼓了,整個永定門外戰場雙方出現了詭異的平靜,這個平靜一直持續到天黑,再沒有發生任何規模的戰鬥。

其實不是皇太極不想打了,而是多鐸、阿巴泰、岳托、濟爾哈朗、薛斌以及蒙古各部都打殘了,關鍵時候薛庄薛家軍一舉擊敗了後軍單蘇不地部蒙古部落,雖然薛庄薛家軍沒有乘勝追擊,這讓皇太極再進攻高家軍有了顧慮,特別是看見深深傷及左眼瞼的岳托,還不知道岳托的左眼能不能保住,這樣再沒有貝勒貝子請纓出戰了。

休兵一夜的皇太極正準備招貝勒貝子議事,就有手下奴才稟告,大軍南面出現薛家軍人馬,人數在五千人左右,估計是來自武清的薛五、薛傲韌部,皇太極一聽心裡涼颼颼的,本來對付永定門的高家軍和薛庄的薛家軍就非常吃力,現在再加上滄州薛家軍,這個越發沒辦法打了,皇太極後悔自己昨天怎麼沒有咬牙堅持再打一下,現在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皇太極嘆口氣讓手下奴才通知貝勒、貝子和蒙古各部來汗帳議事,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碩托急急忙忙的跑進了汗帳,氣喘吁吁的對皇太極說:「大汗,扎魯特部吉喇西可能投降薛家軍了。」

皇太極急忙問道:「碩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碩托說道:「大汗,臣侄部下發現扎魯特部移營東去,相鄰的鑲藍旗濟爾哈朗並沒有隨同或者阻攔,而扎魯特部也沒有受到薛庄薛家軍攻擊,雙方顯得相安無事,因此懷疑扎魯特部已經投降了薛庄薛家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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