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薛家出事

天明時城外進攻的「薛」字軍稍稍退去,王朴這才看清楚了,進攻的一萬人馬,身著明軍制式軍服的大約有三千人左右,其他人馬的明顯是建虜裝束,再後面有建虜八旗正白旗的五千人馬壓陣。

很快熟悉建虜編製的屬下,把進攻廣渠門建虜的組成情況報告給了王朴,進攻廣渠門建虜估計一萬五千人,統領五千正白旗建虜的是貝勒多爾袞,統領一萬漢軍旗人馬的是盤踞李永芳,再就是其中那三千「薛」字軍,有守城官軍認出昨夜指揮攻城的將領是薛府二房的大公子薛斌。

王朴終於弄清楚了城外敵人的情況,立即給兵部、五軍營發去消息,王朴知道薛博是在幾年前寧錦大戰失蹤的,原來是投了建虜,看來薛家人也不是個個都銅筋鐵骨,引帶建虜偷襲京師皇城,這罪名可是大上了天,這下子薛家的麻煩大了。

果然朝廷有了反應,既昨夜東廠包圍崇文門薛府之後,二十一日已時,錦衣衛有派兵包圍了薛府,不過錦衣衛聲稱是在保護薛家的安全,同樣受到保護的還有薛家的「薛記綢布」「三江匯通」「杏花酒樓」「吳記米鋪」「惠民糧棧」等產業,就是沒有人居住的薛雲總兵府也有錦衣衛校尉把守。

中午時刻袁崇煥率軍來援廣渠門,令參將戴承恩在廣渠門正面列陣,總兵祖大壽於南面列陣,參將王承胤在西北列陣,袁崇煥率中軍主力西面列陣以備戰,下午建虜皇太極大軍移來廣渠門。

才被皇太極封為墨爾根代青貝勒的多爾袞急於建功,從東南面進攻祖大壽部,祖大壽率兵奮力接戰,而防守西北王承胤部卻突然拔陣向南逃跑,多爾袞力戰祖大壽不下,率軍追擊逃跑的王承胤部。

袁崇煥正準備派手下將領劉應國、羅景榮等人率兵追擊多爾袞,可惜皇太極大軍已到,遼東軍連忙彌補王承胤部逃走留下的空缺,接著兩軍就是一陣混戰,危急時刻袁崇煥下令炮營將領任守忠不分敵我發炮,建虜和明軍都傷亡慘重,皇太極不得不率領清軍撤退,是役建虜傷亡千餘人,而明軍死傷是建虜的數倍,戰後崇禎皇帝派太監送來酒食犒賞遼東軍和守城官軍。

二十四日,墨爾根代青貝勒多爾袞回師廣渠門,與皇太極的大軍會合,薛家子弟薛斌、薛博率軍立於廣渠門前叫陣,隨著薛博的投降,崇禎皇帝震怒了,答應了朝中大部分文武所請,查封薛府和京城薛家的產業。

第一個被抓起來的就是錦衣親軍薛劼,坐在皇城值宿的薛劼大是不服,狂呼薛家二房出叛徒與大房何干,自己父親薛傲骨、三叔薛傲天死於薩爾滸,自己寧願戰死廣渠門,也不願意去錦衣衛詔獄。

隨後薛睿、薛綜和毛老管家、安賬房、毛老幺等主要人物都被抓捕,查抄薛府財物價值二十多萬銀子,而「薛記綢布」「三江匯通」「杏花酒樓」「吳記米鋪」「惠民糧棧」五處的管事一個也沒有抓到,這五處產業除了「薛記綢布」「三江匯通」鋪面鋪貨、「杏花酒樓」有些存貨、「吳記米鋪」「惠民糧棧」居然連一顆米都沒有了,五處鋪面總共查抄的錢財不足三千兩銀子。

在崇禎皇帝的御書房,憤怒的朱由檢在來回走著,好一會朱由檢才向低著頭的駱養性問道:「駱卿,你是說薛家對朝廷早有異心。」

駱養性逐字遂句說道:「皇上,應該是薛家二房早有準備。」

崇禎皇帝怒道:「早有異心和早有準備有什麼區別。」

駱養性把目光掃向王承恩後,就深深的頭低了下去,王聰兒低聲對朱由檢說道:「皇上,薛家二房薛雲和薛斌、薛博不是一路人,而薛雲的家眷不住總兵府,也沒有重修小薛府,是前朝熹宗皇帝就如此的,只能說薛雲對朝廷戒備極深。」

崇禎皇帝怒極道:「薛雲,這個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傢伙,恩,薛雲不是在漠北土謝圖汗部嗎,這京城裡是誰在操縱。」

王承恩、駱養性沒有接話,東廠提督太監曹化淳開始賣弄起來:「皇上,現在掌管薛家的是薛雲的妾室陳氏,據東廠調查昔日小薛府就是陳氏燒的,懷疑『杏花酒樓』當日失火也跟陳氏有關,自從薛府家主薛睿動用四十萬金銀撫恤薛家遼東傷亡將士後,陳氏就斷絕了向薛府輸送錢財,只是按年支付薛府十萬銀子的開銷,從而全面控制了薛家的產業,此女當真是心狠手毒。」

這時女官啟奏朱由檢皇后求見,崇禎皇帝嚴守祖訓不允許後宮干政,現在周皇后急著來見,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於是朱由檢揮手讓王承恩、駱養性、曹化淳退下,讓女官接周皇后進御書房。

秉性端莊的周皇后見了崇禎皇帝,崇禎皇帝問道:「梓童,何事勞你親自來御書房一趟。」

周皇后說道:「皇上,你是不是下旨查封了薛家。」

崇禎皇帝的臉色有些不悅說道:「梓童,這是國事。」

周皇后說道:「皇上,龍生九子各不相像,何況平常凡夫俗子,薛家兩子或俘或降,都不應該牽罪於薛家其他人,我朝抗擊東虜唯薛家最是堅決。」

崇禎皇帝嘆口氣說道:「梓童,薛家包藏禍心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不滅薛家大明江山終不得保全。」

周皇后說道:「皇上,現在的做法是在逼反薛家,薛家兩百年世家樹大根深,門生故吏遍及天下,稍有不慎則引火燒身啊。」

崇禎皇帝沉默半晌說道:「梓童,你不必多言,朕自有主張。」

廣渠門外建虜皇太極大營里,皇太極哈哈大笑道:「十四弟你活捉薛博可是大功一件,有了薛博這一把火,朱由檢恐怕不會放過薛家了,這樣我們大金可以坐看朱薛兩家鷸蚌相爭。」

多爾袞憂心忡忡地說道:「大汗,臣弟在南邊遇到了勁敵。」

皇太極吃了一驚問道:「十四弟,是大明哪位將領的兵馬。」

多爾袞說道:「大汗,是薛家軍從滄州過來的一路人馬。」

原來多爾袞追殲王承胤部,至武清王承胤部已經潰不成軍,三千人馬一半被殺,王承胤只在百餘騎掩護下逃竄,就在多爾袞考慮是不是收兵時,前鋒發現了一支打著「薛」字旗軍旗的人馬,多爾袞有些聞薛喪膽,這時已經徹底賣身投靠建虜的薛斌,來到多爾袞面前陳述北直隸薛家軍的來龍去脈。

薛斌告訴多爾袞,大明北直隸滄州地界有兩支薛家軍,一支是自己父親薛傲韌和弟弟薛博的人馬,一支是薛雲的走狗薛五的人馬,薛斌表示自己父親弟弟的人馬不善戰,而且不是刻意相機招降,薛五人馬雖然彪悍可惜沒有經過戰鬥的洗禮,絕大多數都是沒有見過血的士兵,大金精銳不難一鼓而下。

多爾袞聞言大喜,狠狠的誇獎了薛斌一頓,舍了王承胤的殘部,萬餘鐵蹄滾滾南下,在武清城北十五里處攔截到了一支薛家軍,薛斌告訴多爾袞這是父親和弟弟的人馬,多爾袞事薛斌出陣勸降,薛傲韌大罵薛斌不忠不義,薛博也不恥薛斌投降建虜,下令士兵亂箭射殺薛斌,薛斌只得逃回來多爾袞。

多爾袞沒有計較薛斌的招降失敗,旋即對薛家軍發起了猛攻,沒有來得及退守武清的薛傲韌部三千官軍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在多爾袞指揮的第一次衝鋒中,就徹底擊碎了薛傲韌的薛家軍軍陣,薛傲韌、薛博奪路逃往武清縣城。

薛斌緊追薛斌並把他俘虜,最後逃至武清城下時,薛傲韌身邊不足千人,李永芳的漢軍旗尾隨而至,使得武清縣知縣不敢開城接納薛傲韌殘部,不肯投降的薛傲嬈只好背靠武清城北門負隅頑抗。

就在李永芳大獲全勝之時,從武清縣西門奔來一支薛家軍援軍,人馬竟有五千之多,一向恐懼薛家軍的除非李永芳,得了薛傲韌的便宜,對滄州的薛家軍沒有那麼恐懼了,想著自己跛腳斷手滿口缺牙,李永芳對薛家可是此恨綿綿無絕期,對缺乏戰鬥經驗的滄州薛家軍薛五所部動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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