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接戰

高一功和王自用二人就在張家寨外陣地中間會面了,高一功一身銀盔銀甲,胯下西域白龍駒,手握一桿亮銀槍,頗有白袍將軍的風姿;王自用是全身重鎧,外罩大紅無圖案官袍,騎一匹棗紅駿馬,手提一柄日月斬將刀,煞是威風凜凜的。

王自用和言道:「來將可是高闖王之侄一功,某與高如岳可是知交,說起來大家都是知交好友,今天咱們好好套一下交情。」

高一功雖然不滿意朝廷,可也不能在兩軍陣前跟反賊談交情,中了王自用的奸計,於是出聲駁斥王自用的話:「本座不認得什麼高闖王,如果本座遇到那個反賊,手裡的兵器到認得他。」

王自用一聽高一功的話,就知道今天恐怕難以善了,王自用倒不是特別怕跟高家軍打仗,只是跟高家軍打得兩敗俱傷,高家軍其實並不算是真正朝廷兵馬,這豈不是讓朝廷坐收漁人之利,對大王王嘉胤的大業有損無補。

王自用說道:「高將軍,不如你我兩軍就此罷兵如何,以後我義軍與你高家軍井水不犯河水。」

高一功本來也是加入了叔叔高迎祥反叛組織的,可是陰差陽錯跟姐姐投靠了薛雲,其實人之所以要奮起一擊,還是對現狀極度的不滿或者苦大仇深,現狀高一功成了擁兵的將軍,有掛了朝廷的千總官銜,算是進入了統治階級,怎麼會在正視王嘉胤、王自用、高迎祥、王大梁這些曾經的同道,時移世易在高一功的眼裡都是應該消滅的亂賊。

高一功想了想說道:「王首領,只要你交出張獻忠一夥,這事本座可以考慮。」

高一功開出的條件讓王自用為難了,張獻忠加入義軍累立戰功,深得大王王嘉胤的喜愛,這次張獻忠帶頭南下也是為了替義軍籌措軍餉物資,雖然沒有遵守避戰高家軍的禁令,都是要王自用把張獻忠交出來,王自用實在是辦不到,如果王自用照高一功的話做了,義軍還怎麼團結在一起,大王還怎麼號令整個山陝的群雄。

王自用搖搖頭說道:「高將軍,讓王某交出手下,王某辦不到,王某還是談別的條件吧。」

高一功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高一功憤恨府谷反賊累累侵犯高家軍勢力範圍,高一功享受著做米脂周邊一帶共主的感覺,周邊山寨村莊時時求見孝敬,這個美夢被府谷反賊打破了,數不盡被高一功視為子民的難民呈情哭訴,讓高一功現在是羞刀難入。

特別是昨夜張家寨寨主張嶂富派人說媒,願意把侄女嫁給高一功,並送給高一功巨萬嫁妝,不過被姐姐一口拒絕了,說弟弟正妻之位自有出處,張嶂富的管事只好怏怏而去。

高一功知道姐夫薛雲答應自己姐姐,要給自己取一門名門望族高官顯貴的女子,其實高一功並不怎麼稀罕,可是姐姐卻對這件事特別上心,希望弟弟娶一個出身高貴的女子,怎麼會再同意娶張家寨寨主侄女這樣身份低微的材火妞。

高一功知道張繼友那個堂妹可是張家寨的一枝花,失之交臂之後高一功微微有些遺憾,可是今早再遇到張繼友時,事情有了大的轉變,張繼友告訴高一功,自己沒有還未出嫁的妹妹,不然也不會把堂妹許配給高將軍,不過這些父親收了堂妹為義女,只求給高將軍做妾,高張兩家永結秦晉之好。

高一功雖然沒有對張繼友說什麼,心裡還是很舒服的,對張家寨的事不知不覺的更上心了,因此潛意識中根本沒有準備跟義軍達成和解,不過高桂英的條件讓府谷義軍很難答應,雙方兵戎相見其實是不可避免的。

高一功說道:「王首領,張獻忠欠下我高家軍寨的血債,誰收留張獻忠就是跟我高家軍為敵,請王首領好好考慮,別要被張獻忠這個奸賊利用了。」

王自用沉默了一會說道:「高將軍,兵者兇器也,一旦開戰勝負難料,不如義軍給高家軍遺留一半戰利品,這樣你我兩家皆大歡喜如何。」

高一功說道:「本座不要你財物,只要張獻忠,再就是保證永不侵犯我高家軍保護的村莊山寨。」

王自用說道:「高將軍,我山陝豪傑義氣為先,斷不會為了一時利害出賣手下的兄弟的,緩緩,高將軍兵凶戰危,請慎之,慎之啊。」

高一功冷笑道:「本座視你府谷義軍如土雞瓦狗般。」

高一功拔馬回歸本陣,王自用見高一功已經走了,自己做不出把張獻忠交出去的舉動,而且也不相信自己的手下不能跟高家軍一戰,在王自用的心目中稱雄陝西,跟高家軍必有一戰,只是這一仗來得太快了,打敗了高家軍之後,延安府唾手可得,那時義軍兵精糧足,再敗榆林鎮官兵,大王王霸之業可期也。

高一功回到高家軍陣前,舉起手裡的亮銀槍,指揮著高家軍繼續前進,這次讓晏子賓、張繼友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兩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唯恐高家軍跟府谷流寇打不起來。

高家軍到達一百左右的距離,開始布置盾牌陣,架設發射手雷的彈弓,所有弓箭手也嚴陣以待,而對面的府谷流寇也調兵遣將,在前面當前鋒都是在就在米脂一線搶劫的隊伍,首當其衝的前鋒居然打著「張」字旗號,手下告訴高一功那是八大王張獻忠的人馬。

高一功心說王自用雖然嘴硬,還是把張獻忠推到前面來刀了,這個張獻忠不知死活處處跟自己高家軍為敵,現在手底下幾百人居然敢稱大王,這種亂臣賊子死有餘辜,於是傳令投彈兵首波攻擊重點關照「張」字旗號的人馬。

「轟」「轟」「轟」「轟」「轟」「轟」。

剛剛進入高家軍投彈兵範圍的張獻忠人馬,就遭到了高家軍用彈弓發射的手雷,一波就是上百顆手雷,全部在張獻忠的隊伍里爆炸,第一輪爆炸就讓張獻忠死傷近百人,吃過手雷大虧的張獻忠立刻讓手下分散開,接著第二波第三波手雷就到了,由於張獻忠指揮得當,後兩次的連續爆炸,張獻忠手下的傷亡不及第一次的一半,就是這樣張獻忠的人馬已經潰不成軍了。

張獻忠的手下開始有人往後逃跑,卻被王自用的手下亂刀砍死了十幾個,張獻忠的逃兵又一窩蜂逃了回來,張獻忠悲哀啊,自己的人馬成了敢死隊,最讓張獻忠受不了的是,高家軍的手雷貌是只炸自己的人馬,同樣打頭陣的張述聖、姬三兒、苗登雲、苗登霧、小紅狼各部屁事都沒有。

張獻忠知道搞陰謀詭計,挑起了府谷義軍跟米脂高將軍的大戰,不過自己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厭,高家軍是不會放過自己了,府谷義軍雖然不會明著把自己交出去,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王自用、王照希他們就可以跟高家軍媾和了。

張獻忠面對高家軍綿綿不絕的手雷,以及此起彼伏的有斬獲張獻忠者,總旗以下官升三級,賞黃金千兩的喊聲,張獻忠暗嘆自己什麼時候比王嘉胤、王自用、王照希的腦袋更值錢了,看來自己那點伎倆被高家軍洞察分毫。

一向沒有什麼忠心的張獻忠,並沒有感謝王自用、王照希沒有把自己交給高家軍,而是暗恨王自用派他打頭陣,起了脫離府谷義軍的想法,於是一邊躲閃手雷,一邊叫過馬元利等商量,張獻忠要馬元利、白文選等掌握好隊伍,趁著跟高家軍混戰之時南逃綏德州去西安府。

「轟」「轟」「轟」,「轟」「轟」「轟」,「嗖」「嗖」「嗖」,「嗖」「嗖」「嗖」。

義軍終於跟高家軍狹路相逢,這使得張獻忠部壓力頓減,府谷方面一線擺了四千雜牌軍,手裡有弓箭不過千人左右,雖然王自用、王照希的精銳加入,所有弓箭依然不足四千,而且士兵的準頭力度參差不一。

反觀高家軍一線雖然只有四千將士,可是個個全副盔甲人人手裡張弓,而且是清一色的明教制式強弓,義軍跟高家軍孰強孰弱立見高下,在夾雜著手雷爆炸的三輪對射中,高家軍仗著盾牌重甲,僅有不足一百將士和及時匹戰馬傷亡,而義軍方面倒下了五六百人,其中大多數是致命傷,以義軍的醫療條件只有等死的份,義軍方面的陣型開始出現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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