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鳳凰

六月一日天微明,毛文龍在陳繼盛等將官的陪同下,來到大營的東面望著鴨綠江上的薛家軍艦隊,陳繼盛看著薛家軍艦隊高聳的炮火,就知道薛家軍水師已經接到了左明的情報,對東江軍進行了嚴密的火力監視。

陳繼盛嘆了口氣說道:「總鎮,薛家軍已經對我們有了成見,恐怕一時半會談不出什麼結果來的。」

毛文龍有些喪氣地說道:「興祚,你留在這裡繼續跟左將軍談判,鳳凰城一帶就留給薛家軍和朝鮮軍,你一定要說服左將軍在關鍵時候支援我們東江軍,薛家軍、東江軍兩軍一切都應該以大明的大局為重。」

劉興祚苦笑著說道:「總鎮,末將一定竭盡全力說服左明將軍。」

毛文龍深深地再看了一下薛家軍海軍,喊了一聲毛承祚、毛有德這兩個看著薛家軍海軍紅眼睛的傢伙,率領手下眾將領返回了大營,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東江軍拔營而走,三四萬隊伍一直朝西面進發。

正午過後,薛家軍海軍去接步兵的五艘兵船,隨著路上左明帶著的一千多騎兵,終於趕到義州城西岸,左明一到地頭,東江軍游擊將軍劉興祚就迎了上來,左明一看最先見自己的居然是劉興祚,把他氣得個夠嗆,這劉興祚是屬狗皮膏藥的,硬是被劉興祚給沾上了。

左明見了劉興祚搖搖頭說道:「劉將軍,你又有什麼事嘛。」

劉興祚笑道:「左將軍,還是那句話,你我兩軍聯合對大明對東江軍、薛家軍都是最有利的,左將軍你看,韃子的大營毛總鎮還給你們薛家軍留著,另外東江軍去西邊圍獵,薛家軍的那一份是不會少了的。」

左明說道:「劉將軍,你們毛總鎮到底是唱的那一台戲喲。」

劉興祚陪笑道:「總鎮大人是一時心急亂了心智,做出了不合理的事情來,你看著東江軍民的份上,就大人大量揭過去吧。」

左明想了想說道:「好,劉將軍,這件事先放一放,本將軍還忙著跟朝鮮軍聯繫,讓朝鮮軍渡江參戰,這對你們東江軍也是一個好消息嘛。」

就在左明和劉興祚交談的功夫,武洋乘坐小船也到了岸邊,一同前來的還有朝鮮寧邊都護府副元帥李貴,武洋見一面就埋怨起左明來,說左明好大喜功,差點害了自己要害了薛家軍,弄得左明連帶劉興祚都不好意思。

還是李貴出來打圓場,大誇左明是至誠君子,這才吃了東江軍的暗虧,接著就在哪裡大吹左明的仁義,以及對朝鮮的極大幫助,弄得左明和武洋、劉興祚都懷疑,李貴不是朝鮮的副元帥,而是南韓山城裡的弄臣。

左明實在聽不下去了說道:「李元帥,不要再說了,再說本將軍都以為自己是聖人了,還有,你們朝鮮軍怎麼還沒有過江呢。」

李貴說道:「左將軍,我們朝鮮軍已經枕戈待旦,只要左將軍一聲令下,寧邊都護府和鴨綠江各府道的兵馬立刻過江,一旦有所收穫,絕不會少了薛家軍的那一份的。」

左明說道:「李元帥,現在建虜最後一支人馬,也朝遼陽城方向逃去了,附近方圓數百里都沒有什麼建虜軍隊了,而東江軍也西進蓋州、海州、定遼等地,鳳凰城這一帶就是你們朝鮮的了,要是搞慢了,沒有撈到多少油水,就不要埋怨本將軍沒給你們朝鮮機會喲。」

李貴是滿口答應朝鮮軍儘快渡江,向左明表示只是朝鮮方面船隻稀缺,希望薛家軍海軍能夠提供兵船,協助朝鮮軍隊渡過鴨綠江,左明把目光投向了海軍都督武洋,武洋點頭表示同意了李貴的請求。

從當日的下午開始,薛家軍安排了五艘空倉的兵船和幾十艘快船,運送鴨綠江東岸的朝鮮軍隊,而朝鮮軍也聚集了碧潼、昌城的大小船隻,當天就遠送了朝鮮軍一萬多人,薛家軍海軍整理貨物,把牛羊騾馬野放在鴨綠江東岸義州城一帶,從而再次清空了十艘兵船,為第二天全部渡完朝鮮軍隊提供了運輸保障。

朝鮮軍在建虜的大營里擠了一晚之後,第二天六月初二日清晨出兵,正午李貴率領的朝鮮軍四面合圍建虜據點湯站,隨後發起了全面進攻,可惜當朝鮮搭扶梯爬上城堡,才發現整個湯站已經人去堡空了。

朝鮮軍進入湯站城堡基本上是一無所獲,大軍在湯站居住一晚之後,匯合了隨後趕來的大部隊,元帥張晚率領寧邊都護府和平安道平壤、碧潼、昌城、滿鋪到處兵馬三萬,加上李貴的前鋒,共計有五萬朝鮮軍民,其中有民夫雜役一萬餘人。

朝鮮軍氣不過建虜不留一毛,一把火燒了湯站城堡,大火騰起數十丈,煙霧繚繞蔓繼天空,幾十里外的鳳凰城看得清清楚楚,左明看著這群朝鮮傻鳥,不知道說什麼好,這麼一燒湯站城堡,接下來鳳凰城的抵抗一定會更加頑強。

六月初三日黃昏,五萬朝鮮軍民完成了對建虜鳳凰城的包圍,鳳凰城原屬大明定遼都衛管轄,後大明將定遼右衛從遼陽遷於鳳凰堡,隨著定遼右衛的遷入,人口增加鳳凰堡升格為鳳凰城,現在鳳凰城有上萬人口,加上近幾日因為末將搶劫牛毛寨一帶,以及後金鴨綠江西岸各部落聯軍戰敗,大量散居的女真部族紛紛遷進了鳳凰城。

左明率兩千薛家軍士兵也來到了鳳凰城,隨性的還有東江鎮游擊將軍劉興祚以及隨從,不過當晚的軍事會議還是在左明的大營召開了,參加會議除了旁聽的劉興祚之外,朝鮮方面的元帥、將軍基本上全部到齊了。

朝鮮寧邊都護府元帥張晚介紹了情況:「左將軍,各位將官,我朝鮮王軍已經完成對鳳凰城的進攻準備,預計從明天初四日一大早發起進攻,由於鳳凰城周邊的後金達賊都遷入城裡,估計鳳凰城了人丁達到兩萬以上,這給我朝鮮王軍攻城帶來前所未有的困難,因此我朝鮮王軍需要得到左將軍的全力支持。」

左明點點頭說道:「炸城就包在薛家軍身上,張元帥,鳳凰城的防守能力怎麼樣。」

張晚看了看李貴,李貴說道:「左將軍,末將率先到達鳳凰城,抓獲了一些建虜舌頭和耳目,經過審問基本上弄清了鳳凰城的大致情況,鳳凰城原有旗兵三千人,因為皇太極征討大明寧錦,抽調了六個牛錄參戰,日前與左將軍和東江軍作戰的建虜沒有鳳凰城的牛錄,而退進鳳凰城的建虜多是老弱病殘,加上鳳凰城本來就缺少青壯,兩萬後金建虜能夠上城的達賊不會超過六千人。」

張晚說道:「李副帥,建虜剽悍異常,老弱女子皆可為兵,你可不要輕敵啊。」

李貴連忙回答:「元帥,末將只是實情稟報,不敢輕視任何建虜達賊。」

張晚說道:「左將軍,明日開城,請將軍多開幾個口子。」

左明苦笑道:「張元帥,經過九連城之戰後,本將軍手裡的火藥已經非常有限,炸一個缺口綽綽有餘,炸兩個缺口就非常勉強了,哪裡還能夠多開幾個口子呢。」

張晚聽了大失所望說道:「左將軍,如果只是一個缺口,朝鮮軍很難從缺口迅速突破後金達賊的防禦,如果兩個缺口應該可以讓後金達賊首尾難顧,左將軍開兩個缺口,要破鳳凰城就不能再少了。」

這時候最泄氣卻是劉興祚,劉興祚跟在左明身邊,最大的目的就是得到薛家軍火槍、火藥支持,自己還希望說服左明之後,讓左明幫著東江軍去炸城,現在左明說薛家軍已經沒有炸藥了,就算自己舌如蓮花說動了左明,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看來自己要派手下去通知總鎮大人見好就收,缺少火藥的薛家軍幫不了東江軍什麼忙了。

左明沉默了一下說道:「張元帥,本將軍在火器營想想辦法,不過爆炸效果恐怕不會特別滿意,但是對朝鮮軍進入鳳凰城還是不會有多少影響的。」

張晚說道:「左將軍你們的火器兵還是幫助我們一下吧,不然以朝鮮軍的戰鬥力,恐怕會出現反覆,相信將軍有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

左明說道:「行,不過就限於鳳凰城,至於其他寨堡的戰鬥,我們薛家軍實在是幫不上多少忙了。」

張晚笑道:「左將軍,拿下鳳凰城就夠我們朝鮮搬一陣了,其他寨堡到時候再看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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