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碧潼

薛破虜望向浮橋,看見靠近東岸的浮橋也燃燒起來了,想必左明他們都安全到了東岸,薛破虜問道:「茅先生,現在朝鮮國和我們遼東軍的情況怎麼樣。」

茅元儀說道:「趙總兵現在進了碧潼城,遼東軍基本上都在這裡,現在我們正在跟朝鮮國平安道平壤府和寧邊大都護府取得聯繫,協商我們大明遼東軍和朝鮮王朝合作協同作戰的具體事宜。」

薛破虜沒有接茅元儀的話題,只是問喻安性道:「喻大人,我們遼東軍過江損失情況怎麼樣。」

喻安性說道:「根據統計,浮橋有三十七人落水,救起了二十三人,不過遼東軍官兵只有兩人落水失蹤,其他的都是民夫和遼民,渡船方面落水十九人,官兵、衛所兵佔了七人,另外就是損失了七十多匹戰馬,以及二十三輛大車和車上的物資。」

薛破虜聽了喻安性的話,遼東軍軍民渡江的損失比自己預計的損失少了很多,這使得薛破虜的心情好了一些,不過看到面前的茅元儀心裡又不舒服了,茅元儀這人不該硬的地方硬、不該軟的地方卻非常軟,也許大多數文人做事就是這樣婆婆媽媽拖泥帶水的吧。

薛破虜在人群中看見了孫諫,於是薛破虜喊道:「孫將軍,碧潼城的情況怎麼樣。」

孫諫連忙上前向薛破虜說道:「趙總兵已經控制了碧潼城,把郡守、郡牧給抓起來了,現在茅先生讓末將回去讓趙總兵放了郡守、郡牧那些朝鮮官吏,不知道薛將軍你是什麼意見呢。」

薛破虜想了想說道:「茅先生,碧潼城這些朝鮮官吏不能放,他們阻止我大明軍過鴨綠江就其心可誅,說不定已經跟建虜勾結在一起了。」

茅元儀說道:「破虜,關押朝鮮國朝鮮官吏,事關我大明和朝鮮國兩國關係,我們並非朝廷專職外事官員,稍一不慎機會惹上不必要的外藩麻煩。」

薛破虜說道:「茅先生,朝鮮蕞爾小國,竟敢置我天朝上國的軍隊於死地,縱使滅此朝食,這也是棒槌自取其禍,孫將軍,麻煩你會碧潼城告訴趙總兵,一切以我大明利益為重,稍後末將會攜茅先生、喻大人、滿總兵到碧潼城的。」

孫諫大喜說道:「薛家軍,要的就是你一句話呢,末將告辭了。」孫諫說完就消失在人群之外。

茅元儀搖搖頭說道:「破虜,你這樣做會在朝廷是授人以柄的,這樣對你和薛家都是非常的不利啊。」

喻安性插嘴說道:「止生,朝鮮的事情到了碧潼城再說吧,剛才孫將軍帶來一個消息,說我們遼東西路軍在渡雙檯子河時,遭到建虜東西夾擊,過了雙檯子河的西路軍被建虜正黃旗、鑲白旗、鑲藍旗打得大敗,雙檯子河東面的遼東西路軍損失慘重潰不成軍,不過具體的情況孫將軍也不清楚。」

薛破虜嘆口氣說道:「袁寧前這回可以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只是可惜了那些遼東西路軍將士。」

喻安性說道:「袁大人是被阿濟格、杜度、阿敏的正黃旗、鑲白旗、鑲藍旗三旗半渡而擊,只是不知道西岸的遼東軍情況如何。」

薛破虜說道:「剛才在江對面遇到了正藍旗的阿巴泰,想來皇太極、岳托的正白旗、鑲紅旗都過了雙檯子河,袁寧前這回不死也要脫層皮。」

茅元儀說道:「不知道流落在遼東灣的遼東西路軍還有多少將士在抵抗建虜。」

薛破虜說道:「茅先生、喻大人、滿兄,我們去碧潼城吧。」

茅元儀說道:「破虜,我們東路軍是不是派軍去救助失散的西路軍將士。」

薛破虜說道:「茅先生,現在鴨綠江西岸聚集了女真八個旗的兵馬,你要我們東路軍怎麼去救西路軍零散將士。」

茅元儀嘆氣道:「可是不去救,我們怎麼對得起那些流落遼東灣的遼東軍士兵啊。」

薛破虜說道:「茅先生,遼東灣靠近海灘,相信東江鎮毛總兵不會坐視不管,只要遼東軍將士朝海邊走,遇到毛總兵的人馬,生存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茅元儀點點頭說道:「但願如此吧。」

薛破虜吩咐陸要金、閻老幺處理好給付哪些朝鮮漁民、船主的租買金銀薪水的事情,並把船隻和遼東軍船工組成一支臨時水師,也允許陸要金、閻老幺招收一些自願加入的朝鮮國漁民,至於招不招得到那就兩說了。

薛破虜這才同茅元儀、喻安性、滿桂一起向碧潼城進發,遼東東路軍包括遼民也跟在後面緩緩走向碧潼城。

朝鮮國碧潼城城牆很高,不過城池卻很小,薛破虜認為朝鮮國的州府,只能當明朝一個大點的市鎮或者下等小縣的規模,也許是碧潼城在鴨綠江邊境的特殊地位,才讓它得到了一個級別相對極高的府州地位。

趙率教率領官兵在碧潼城門口迎接薛破虜、茅元儀、喻安性、滿桂帶領的遼東軍大隊人馬,薛破虜見了趙率教開口致謝:「趙兄,如果不是你派了一批船來,兄弟恐怕就沒有機會見到你了。」

趙率教說道:「破虜兄,你我兄弟相稱同氣連枝,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讓破虜兄身陷險境的都是碧潼城的那些朝鮮官吏在作怪。」

薛破虜狠狠地說道:「我們遼東軍好心好意來幫助他們朝鮮國,這些朝鮮官老爺卻把我們遼東軍拒之門外,的確有些莫名其妙啊。」

趙率教說道:「破虜兄,茅先生、喻大人、滿總兵,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碧潼城的朝鮮官吏是有勾結的。」

茅元儀聽了臉色一變問道:「趙將軍茲事體大,你說這話可有什麼證據。」

趙率教說道:「怎麼沒有,我們前屯衛官兵得了朝鮮線民舉報,在碧潼城官府安排的一處小院,堵住了十七個韃子信使,當場格殺了五人,其餘十二人都被擒獲。」

茅元儀問道:「這些建虜使者是來碧潼城勸降的嗎。」

趙率教道:「這些韃子不是來勸降的,不過意思差不多,他們要碧潼城的朝鮮官吏抵制我們明軍過江,這些朝鮮官吏害怕建虜,就半推半就的抵制起我們遼東軍來了。」

茅元儀大怒:「這些貪生怕死的混賬,學生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喻安性說道:「走吧,我們進城再說吧。」

碧潼城的府衙又矮又小,就像大明一個土財主的宅院差不多,趙率教帶著薛破虜、茅元儀、喻安性、滿桂等人進了正門,穿過二堂來到後院的議事廳,薛破虜從外面看著議事廳還算那麼一回事,可是上了幾步石級就不是這個味道了。

大明遼東軍官員將領進入議事廳時,明顯感覺議事廳空間不夠,非常擔心碰上屋頂,大家都忍不住縮著脖子進入大廳,這個府衙的議事廳也只比大明一般家庭的正屋大一點,而且全部是矮几坐墊,看了遼東軍的官員將領都要入鄉隨俗席地而坐了。

茅元儀、喻安性、滿桂、趙率教、薛破虜在主座盤腿而坐之後,遼東軍各部將領在四周擠了滿滿一屋人,使整個議事廳顯得非常的沉悶擁擠,由於一些武將不適應這種坐法,互相之間東倒西歪鬧出不少笑話。

茅元儀只好示意趙率教儘快彙報碧潼城的情況,趙率教說道:「諸位大人同僚,碧潼城有朝鮮兵馬三千餘人,另外有水軍一千人,全城民眾近萬人,可以武裝三千民軍,城外朝鮮人預計有萬人,只有少量馬匹,水軍有大型兵船兩艘,中小型船隻上百艘,碧潼城的城防軍和水師已經基本上都向我們遼東軍投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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